第 32 章
媳妇回屋去,好好给俺反省反省!”
许向华撇了撇嘴,心中暗叹,得,姜还是老的辣,他爹这和稀泥的功夫见涨啊。
许向华拉着田春梅的手,回了自己屋,拧了块热毛巾,帮田春梅把脸上的泪和手心里的汗,细细的一点一点擦干净,心里心疼的不行,他本来想让媳妇孩子过上好日子,可没曾想却让她跟着自己不光担惊受怕,还要受委屈。
“媳妇,对不住啊,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许向华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田春梅这会还被许向华刚才扔下的炸雷,惊的魂飞天外呢,感觉到脸上温热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向华,你,你刚才那是要分家的意思?”
许向华点了点头说道:“嗯,媳妇,我能养活的起你和儿子。我想分家了,那怕是净身出户也要分,媳妇,你咋想的?”
田春梅摸着许向华坚定,带点小帅的脸庞,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想分,只是没你胆大,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不怕辛苦,只是每天提防着过日子有些心累,咱们这要是真能分了也好,远香近臭的,说不定分了还能相处的好些。”
田春梅对于这一大家子,每天各怀心思,你争我抢的日子,过得也很厌烦。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家里就那么一点东西,十好几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不起争执,冲突才怪,再加上这老许家兄弟姐妹,包括已经外嫁的,有那个是省油的灯。
许向华的话像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窗户,原来还可以这样过。虽然有可能会受苦,过的紧巴,可人心却会是舒畅的,不会每天做个啥事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打个小报告了,婆婆又突然来骂人了,心累啊。
另一边上房里,许刘氏还有些傻眼,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二儿子敢这么跟她作。
许满屯把烟袋磕了磕,说道:“老婆子,你说让俺说你点啥好呢,这段时间,俺一直给你说,对老二好着些,得软着来,你咋就不听呢?”
许刘氏有些嚅嗫的说道:“俺,俺咋对他不好,昨儿让他给英子送东西,还给了他五毛钱呢,这臭小子就是在犯浑,你这当爹的可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哼”许满屯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五毛钱!老婆子,你平时挺jīng明的人,咋一碰上老二便犯糊涂呢,咱扪心自问一下,老大,老四,英子你私下偷着给了多少?昨儿给英子送的rou是老二猎的吧?今儿这些杂鸟,野jī是老二带回来的吧?今儿如果换成老大,老四把一只野jī给私下吃了或是送人了,你会撵他们跟媳妇,娃娃滚出去吗?”
许刘氏脸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的有些答不上来:“俺,俺,俺是他老娘!”
许满屯看着词穷的许刘氏,好笑的说道:“还好你是她老娘,要换了别人,老二那牛脾气上来,你试试,看能不能当场就掀翻了。俺还是那句话,老二变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了,你要是还想从他那拿好处贴补英子,老大他们,就得对他软和些,别让他和你这当娘的心越离越远。”
第25章
许刘氏听完许满屯的话, 心气稍微平缓了一些,一个人坐在炕头思谋了半天, 还是有点想不通:“老头子,你说这老二咋突然就犯浑了, 他以前可从不这样啊, 会不会是老二媳妇在背后撺掇的?”
许满屯边抽着旱烟,边给许刘氏分析:“老二媳妇?不~会~, 二媳妇嫁进来也这么多年了,心软, 贤惠,不记仇, 手脚麻利, 要说老四家的背后撺掇,使小心眼,这俺信,老二家的俺不信!”
“可俺就觉得老大家的,老四家的嘴甜贴心, 老二家的就跟老二似的, 就是不贴心。”许刘氏不满的说道。
许满屯见好说歹说都劝不动顽固的许刘氏, 叹了口气, 说道:“老婆子, 你对老二的成见大深了, 不过也怪不得你, 谁让他从小被俺娘抱走养着, 直到十来岁才回到你跟前呢,与其说你见不得老二,倒不如说你心里还在记恨俺娘!“
许满屯虽然一下戳中了许刘氏的心结,许刘氏肯定不会当着许满屯的面承认恨他娘,瞪着眼便要反驳。
许满屯摆了摆手,挡住她言不由衷想要说的虚话:”行啦,老婆子,你别不认,咱俩老父老妻几十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俺不说别的,你以后把对老大,老四的心分一半给老二就成,家和万事兴,你总不想让咱家沦为村里人的笑柄吧。”
许刘氏也是相当要qiáng好面子,凡事都爱争个高低的人,当然不想沦为别人嘴里的谈资笑柄,不情愿的嘟囔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现在这是翅膀硬了,要飞了,俺这当娘的得靠边稍息站了,往后啊,俺这不中用的老婆子让着他,捧着他,行了吧。”
许满屯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这会也是口干舌燥,懒的再跟许刘氏再打嘴仗,装了个没听着,端起泡着山里野茶的为人民服务大缸子,咕咚咕咚的guàn了几大口茶水,又靠在炕头抽起了他的宝贝大烟袋。
许刘氏虽然固执,但许满屯的话对她还是管点用的,晚上吃饭的时侯,许刘氏手里的大勺子给许向华,田春梅和许明彰捞了不少面疙瘩,甚至平时只有她的宝贝大孙子许明亮才有的jī蛋羹,今儿也大方的四个孙子一人分了几勺子。
至于大丫,二丫,这已经是许刘氏的极限了,还想让她给俩小丫头片子吃,那可能!
柳小满瞧着自家唯一的闺女馋蛋羹,馋的眼泪汪汪,心痛的不行,又气又恨,气许刘氏偏心,恨二丫咋不是个男孩,握着筷子的右手,手指都有些发白了。
许萍瞄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四嫂,眼中满是嘲笑,又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天生就没那生儿子的命!就跟江海他大嫂似的,只生了个丫头片子,身子还毁了,每天还敢事事的,她想再多要点东西咋了?她将来进了马家门,可是要给他们家添孙子,传宗接代的。
幸好许萍这想法只在心里转了转,没有露出来,要不都不用马家大嫂出手,想儿子都快想魔怔了的柳小满,肯定会抓她个满脸花,这是想咒谁生不出儿子呢。
许家经过下午那一场大闹和许刘氏的主动示好,总算是风平浪静了,许向华跟工地上领队请的假,也快结束了。
二十三号一大早,许向华不舍的告别了媳妇,儿子们,踏上了去葛庄修渠的路。刚好许向东也要回工地,俩人便一起搭伴走。
这会已是han冬了,地上的土冻的比石头还硬,一十字镐下去,冻土上只留一条白印子,双手还震的又麻又痛,简直苦不堪言。
工地上吃的也不行,发霉的高梁米混玉米碴子,冻萝卜,冻白菜,一人每天一两红薯干,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许向华他们红星公社负责挖的是比较平缓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