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什么,总之,我们是领过证的,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即使将来有什么也要通过法律才能解除关系。我的意思你懂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被弄得完全没有了脾气,“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婚姻以及婚礼都是真实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他们作为你的父母,应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这么一解释,我霍然开朗。
“明天,我们就去拜访他们。”他极快地为我做了决定。
我是怀着忐忑心情踏上归故之路的,甚至连跟我父母断绝了关系都不敢跟代宁泽说。我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却也明白,带个人回去,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待。
我老家在一个小县城边上,家里几代人都做裁缝,从我懂事起,父亲也一直从事着这份工作。他人活络,在裁缝事业不景气人人都往服装店跑的时代,还能维持不错的收入。
站在马路对面,我老远就看到了父亲,他依然坐在台子前,在画尺寸。与五年前相比,人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刚一见时我差点认不出来。
眼泪,突兀地就涌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他一定不会老得这么快吧。
“往哪里走?”代宁泽四处张望,既而问我。
我看到父亲立起,迅速退到另一边去,“你还是……先去酒店吧。”
代宁泽终于发现了我泛红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我不得不对他合盘托出所有的事情。
“我是不是很傻,因为一个方子俊,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你现在一定很鄙视我吧。”在他面前,我抬不起头来。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想。既然回来了,就去见他们吧。”他转而握住我的手,“哪一家?”
他的掌心温暖,将我的无依和担忧统统推走。我听话地点点头,收起自己的思绪,“还是先回家吧。”这里只是我爸开的小店,终究人多,弄出什么事来不好。
我领着他走向我家的小院。
屋子,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里头的果树都老了,一副凋零模样。这让我再次联想到了父亲,眼睛又一次泛红。
“冉冉?”
背后,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看到了我妈。她颤着眼眸不敢置信地对着我看,“冉冉?”
“妈。”我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
母亲哭了起来,拍打着我的背,“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啊,说走就走,这些年来连个电话都不打。你都不要我了还回来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其实我好想告诉她,无数次我拿起电话想要给她给父亲打电话,但我不敢。我怕听到他们对我的失望,我想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冉冉,外面风大,带阿姨进去吧。”代宁泽出了声,提醒我。
母亲终于止住了哭声,疑惑地看向代宁泽,“他是……”
“哦,他叫代宁泽,是……”我窘迫着,不知道怎么说。倒是他大方,“我是冉冉的男朋友,这次回来是想请你们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代宁泽?”母亲重复着这个名字,脸sè变得有些莫测。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早就跟他们介绍过方子俊,她在为我带回来的结婚对像不是方子俊而惊讶。
我的脸无处搁放,被她的沉默生生拍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烫。爸妈曾经就劝过我,不顾一切地付出最终的结果只是人才两空。那时的我被方子俊迷了眼,完全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代宁泽的到来证实了他们的话。
“进去吧。”母亲到底没有说什么,把我们让进了屋子。她磨磨索索地给我们倒了水,然后去了后头,我知道,她一定是通知父亲去了。
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如今剩下的只有感慨。其实,还是家里好。
“你母亲很好。”代宁泽看看我的脸,轻声道。
我朝他勉qiáng笑了笑,“谢谢你啊,刚刚没有直接说我们已经结婚了的事。”
如果他刚刚那么说了,我妈一定会难过的。女儿结了婚都没让她知道,该会是多大的打击。他理解地朝我笑笑,我迅速偏了头,没有告诉他,他刚刚的那一声“冉冉”唤得好亲切,差点让我误以为我们是真正因爱而结合的。
母亲回来时,脸上挂着些尴尬,说话的气息明显不足。我知道,定是父亲不肯回来见我,他还怨着我。
“先做饭吃吧。”她道,急匆匆进了厨房。
我跟进去,给她打下手。她垂着脸,却清楚地看到两滴眼泪滴进了菜盆里。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
母亲擦掉了眼泪,“妈难过的不仅仅是你的任性,告诉我冉冉,那个方子俊到底……”
“因为觉得不合适,所以分了。”我撒谎,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方子俊闹到了哪一步。
“分了好。”母亲怔愣了好久才道,看我时目光里满满的怜悯。我知道,其实她应该猜到了我和方子俊的结局,只是没有当着我的面揭破,给我留存着最后一份面子。
“我们现在很好,这次回来是想邀请你们去参加婚礼的。”我急忙转移话题。
母亲往外瞅了瞅。
“这个比方子俊好。”
我惊讶地看着她,理不透她怎么就能如此jīng准地把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方子俊和代宁泽做比较,还如此准确。
母亲看透了我的心事,“其实冉冉,我和你爸真正气的不是你不管不顾自己的学业去照顾方子俊,而是他从头到尾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们打过。如果他能打个电话,甚至像小代一样登门拜访,我们的气不会这么大。”
经母亲这么一提,我才恍然。方子俊跟我交往的这几年里,从来没有提过跟我的父母见面。我一直以为他因为自己太过贫穷而羞于启齿,如今想来,如果真正爱,又何惧贫穷?
是我没有看透,才会一路走到黑。
“你们认识多久了,就要结婚了?”说完这话,母亲便关心起我和代宁泽的事来,问个不停。我避重就轻地回答一些问题,没敢说出结婚的真正原因。
说实话,等于给她第二次伤害,我开不了这个口。
吃饭的时候,父亲回来了。看到我们,板着一张脸,我走过去,轻轻叫了声:“爸……”
他跟没听到似的,直接进了厢房。我立在那里,像个人偶似的,无助得直掉眼泪。
一只臂膀环住了我,“别难过,慢慢来。”是代宁泽。他低头看着我,眼里全是安慰。我轻轻点头,依赖般靠进他怀里。
母亲回头看到我们这样,脸上的纹路松了松。
晚饭父亲并没有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