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地握住了,我用力的挣扎,但是怎么也甩不开。
“妈,妈,你要干什么,你快放手。”我不停的挥着手,蹬着脚后跟想往后逃。
然而我妈没有听到我的尖叫和抗拒,她另外半边完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小晚,我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了,是你爸爸回来了,我们快点下去接他,小晚,你一定要乖,不要闹,不然你爸爸生气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些话,都是我妈曾经跟我说过的。
她一直将顾南城去外面寻欢作乐的原因归结于自己的身上,归结于我的身上,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女儿,没办法给他再生一个儿子。
可是事实又如何,后来的苏艳雪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没给他生,顾南城还不是对她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的。
在我看来,这些不过是女人自欺欺人的借口,而男人的劣根性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我想拉着我妈停下来,但是不过区区八岁的力气,我拽不动我妈,而是被她拖着往前走。
一路走到楼梯口,我妈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竟然一脚踩空了,连被她紧牵着的我,也一起往下摔了下去。
“妈,不要——”
我忘记了这只是一场梦,紧紧地闭着眼睛,等着疼痛袭来——
“醒了?”
“做恶梦了?”
“还想继续睡?”
我没有等到疼痛,反而是听到了季凉川低沉浑厚的声音,他一声一声的问我。
“季、季凉川?”因为害怕,我心口狂跳不已,连说话也变得有些口吃,恍惚之间,我才缓缓地睁开眼。
还好……我还在病房里,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季凉川缓缓的靠近我,手里拿着一张毛巾,贴上我的额头说,“梦见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毛巾沾过热水,温温的,贴上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额头上一阵冰凉,出了一头的冷汗。
想到在梦境中的一切,心口的恐怖余韵还在。
“不想说吗?”季凉川擦了我的额头后,又把热毛巾敷在我的手上。
也是一样,冰冷的,就像是被我妈抓过一样。
我的xiōng口还是不停的起伏着,呼吸因为震惊而急促着,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陷入沉默着。
季凉川低垂着头,擦拭了我一根一根的手指,微微一个起身。
我又被吓住了,连忙拉住他的手说,“不要走。”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黑亮而深邃,“我不走,我再去洗一下毛巾,帮你擦另一只手。”
然而就算有了季凉川的解释,我还是不放手。
我紧紧地抓住着不放,他的手宽大、厚实,带着温热的体温,将我残存在身体里的冰冷淡淡的扫去。
“我梦见我妈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
季凉川并没有开口打断我,而是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我妈……是跳楼死的,你也知道。”我说着小时候的事情,记忆中的画面和刚才的噩梦,交替的在我脑海里闪现。
“跳楼,真的是最凄惨的死法,我妈摔下去的时候,半边的脸先着地,皮rou模糊,鲜血横流。在出殡的时候,就算有遗体美容师,依旧很恐怖。我爷爷拦着我不让我凑近看,但是我还是偷偷的过去,看了我妈一眼……”
那一眼看到的那一幕,一直被我深深的藏在心里,而在今天突然的又出现,成了这个幻真幻假的梦境。
“然后呢?”季凉川侧身在床沿上坐下,没有抽回手,就一直让我这样握着。
“我刚才梦见了她跳楼后的样子,满身都是血……”说到这里,我还浑身轻颤了两下,心口的余悸久久未消。
我和季凉川同时都静默着,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听到他淡淡的开了口。
“顾晚,你知道吗?其实你挺幸运的,还能看到你妈最后一眼。”
第131章 伤痛和枷锁
就算是这么恐怖的回忆,季凉川还是羡慕着我。
我因为他的话,稍稍一愣,这才想起来他的父母是死于交通意外中的大火,剩下的只会是两具黑漆漆的焦尸。
面目全非,根本连认都认不出来,季家的人又怎么会允许他看到这样的情景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凉川的悲伤,在他桀骜冷硬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和枷锁。
而我……恰恰又是姓顾……
我嘴chún颤了颤,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季凉川,你恨我吗?”
季凉川气息一凝,没吭声,只是抓着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开,温暖缓缓流逝。
他一面将毛巾放回浴室,一面说。
“张婶说你没有吃晚饭,现在饿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吃饱了才好睡。”
他虽然是在问我,但是后面半句话,俨然就是必须要吃的意思。
我也顺着他的话说,“有点饿了,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可是在心里,我一直思忖着他刚才的反应。
似乎有些模棱两可,让我捉摸不透。
对于顾家,对于苏艳雪,他现在已经抓到了苏艳雪的弟弟,这样还不够吗?他又还想做什么?
季凉川取过了移动桌子,又拿出张婶放在保温袋里的饭菜。
他坐下跟我一起吃,但是因为沉重气氛的余韵还在,我们俩吃的都不多,连交谈也仅限于吃饱了吗?要去洗漱吗?
唯一有些意外的,应该就是季凉川又留下来过夜了,我原本以为等我睡下他就会离开的。
有了之前的那一次,如今在躺在同一张病床上,我没有那么惊慌,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毕竟我们在外人眼中就是夫妻,同床共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黑暗中,同一条被子下面,我们都侧躺着,我被他搂进在xiōng前,体温和气息相互交融。
因为刚刚才睡醒,所以我好长时间都没睡着,为了不吵醒季凉川,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无声中,我突然感觉到季凉川动了动。
他好像是以为我睡着了,然后缓缓地,将手掌贴上了我隆起的小腹,动作轻柔的一抚而过。
似羽毛扫过了我的心坎,酥酥麻麻的。
而后,他犹豫着,掌心又贴了上来,短暂的停留后,默默地离开。
男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天生就是比女生委婉、克制,但是这一刻,我仿佛是懂了。
他……或许也是在害怕?
害怕孩子无法健康成长,我们只能面对失去他的现实。
所以这几天季凉川留下来,并不是在陪我,而是珍惜着最后能跟孩子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抚摸也好……
这是他一个父亲的不舍和怜爱,却只能隐藏在黑暗中。
******
第二天我醒来的晚了,季凉川早已离开,然而我的心情相比昨天,却轻松了很多。
有些既定的事实,我们谁也无法改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季凉川,也为了我自己,努力的tiáo适好心态。
昨天晚上做梦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我下午去见爷爷的时候,他跟我说又梦见nǎinǎi了。
“你nǎinǎi看起来好年轻,就跟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