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安不但没有往前走,反而还退后了两步。
好像只要没看到陆南望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她就可以当陆南望没有死一样。
所以,她不想进去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吗?为什么不进去证实自己的猜测?”时坤道,得让时安直面这个问题,以后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时安还是摇头,她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望园,转身匆匆往宅子别处走去,拒绝进望园。
时坤马上跟上,确保时安的安全。
看着时安远去的背影,陆南谨深呼一口气,但愿这么做,是对的。
……
陆宅处处都充斥着葬礼的气息,往日路灯是用喜庆的红sè灯笼装点的,此时换上了白sè的灯罩。
忙着明天出殡仪式的佣人脚步放缓,不敢再大声说话。
时安一路走到陆宅的花园那边,在凉亭的椅子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明明没人遏住她的喉咙,她却感觉像喘不过气来一样。青天白日,缺感觉乌云压顶。
时坤站在凉亭外,给时安留下独处的时间。
没多久,一个穿着素sè衣服的女孩儿就走了过来。
时坤理所当然地拦住了陆锦瑟,这个出国没几天就接到二哥中枪抢救无效去世消息又匆忙赶回来的姑娘,此时格外激动。
“滚开!”陆锦瑟看都没看时坤一眼,只想过去讨伐时安。
“不滚。”
“这是陆家的地盘,你哪来的滚哪儿去!我今天要是不让时安付出代价,我就不叫陆锦瑟!”
陆锦瑟和时坤在凉亭口杠上。
时安从低沉的情绪当中回过神来,看到陆锦瑟的愤怒,她连忙起身,到时坤那边去。
“哥,没事。”时安拉下时坤。
“什么没事,她今天要让你付出代价!我就不明白了,是陆南望他自己要给你挡下那一枪的,又没人让他那么做,怎么搞得所有人都像是你欠他一样?”时坤这一路上忍受了太多他们对时安的抱怨和憎恨。
好像……好像时安才是那个开枪的人。
时坤的话让时安和陆锦瑟都怔了一下,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要……要不是因为……因为时安,我哥才不会死!”陆锦瑟梗着脖子,不想承认自己把气出在时安身上是做错了。
“要不是因为你哥,时安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是你无理取闹在先,我在和你讲道理。”时坤沉下声音来和陆锦瑟说道。
“你就长了张不讲道理的脸!”
时坤嘴角抽了抽,“我的脸怎么碍着你了?”
“就是——”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吵了?”时安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还真的能因为这些事情吵起来。
时坤摊手,表示他从一开始就没和陆锦瑟吵,是她先无理取闹。
陆锦瑟看着时坤这个样子,就觉得他除了不讲理,还是不讲理。
“时安,我要和你单独谈谈,麻烦你让这个不讲理的人走远点。”陆锦瑟冷声和时安说道。
该来的挡不住,时安知道自己迟早要接受来自陆家的拷问。
“哥,你让我和陆锦瑟单独谈谈,没事的。”
时坤深深地看了生气愤怒又悲伤的陆锦瑟一眼,“我在那边等你,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说完,时坤才往别处走去,还不放心,走两步回头看一眼,生怕时安被陆锦瑟欺负了。
等到时坤一走,陆锦瑟马上扬起了手臂——
时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陆锦瑟那一巴掌地落下来。
她反抗盛浅予的巴掌,因为盛浅予没有任何扇她巴掌的立场。她却躲不开陆锦瑟的巴掌,她是他的妹妹,陆南望是陆锦瑟关心爱护着的人,他死了,她有怨气是应该的。
然而,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等了好几秒,时安都没感觉到那一巴掌。
睁眼,看到的是陆锦瑟泛红的双眼。
她恨恨地看着时安,扬起的手掌紧紧地捏成拳头,放下。
“我怎么能对二哥用命保护的人下手?”陆锦瑟一双浅s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时安。
恨,又悲伤难过。
她是陆南望愿意用生命保护的女人,陆锦瑟又怎么对这样的时安下手?
也正是因为陆锦瑟的一句话,时安那被忽如其来的情绪笼罩整颗心,瞬间悲伤到无以复加。
这比陆锦瑟直接给她一巴掌更让她觉得痛苦,陆南望用生命换来了她的平安,她却连进去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时安你走吧,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想起二哥是怎么离开的。要是你不回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真的,你没回来之前,我们都好好地。二哥虽然过得不开心,但他起码还活着。”陆锦瑟上前一步,扣住时安的肩膀,“求求你赶快从海城离开,没人想成为下一个二哥。”
时安站在原处,感受到来自陆锦瑟的绝望。
“我想送他。”时安沉沉地说道,不管多不愿意接受,时安还是想最后送他一程。
接受,并且承认陆南望已经去世这个过程很难,比让她忘记这个男人还要难。
时安想,她以后将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怀念陆南望。
……
甘棠居,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沈长风神sè低沉地从楼上下来,对谢晋迟摇摇头。
谢晋迟深呼一口气,“先撤,那边要是一直见不到我们,会怀疑。”
“真不知道贺铮在搞他妈什么鬼。”向来温文儒雅的沈长风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足见此刻心情有多压抑,“要不是杀人犯法,拿枪就把盛浅予干了。”
“冷静点,你是律师。”
“你不气?”沈长风哼了一声。
谢晋迟眉头紧锁,转身朝外面走去,“一枪崩了多便宜她。”
。
第160章 这个棺材可以打开吗
时安虽然来了望园,虽然看着陆家的人忙前忙后,虽然知道陆南望就在望园里面,但她始终没有去灵堂里面看陆南望一眼。
仿佛只要没看到陆南望毫无生气地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她就可以当陆南望还活着。
那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情让她绝望又痛苦,而这种心情,根本没有人能帮她解决。
她这一等,就是半晚上。
她坐在陆南望的书房里面,书房中只开了书桌旁的一盏落地灯,暖黄sè的灯光照在时安身上,显得落寞又孤寂。
双腿蜷缩在大班椅上的时安,微微靠着椅背,想象着此时是靠在陆南望的怀中的。
时安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清醒的,还是睡着的状态。
她仿佛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人,于是她从椅子上起来,往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