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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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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岂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可我没说出口。必要的时候,假装深沉有凸显成熟男子气概的作用,何况在她这样惹人怜爱的女人面前,我更有必要保持我沉默是金的好品性。

只是不知她心里是否认可我也是个男人,而不仅仅是她的学生呢?

在我恬不知耻的幻想的同时,她只是看着河面继续说道:"以前,我和我一个朋友常来这里。"

"是男朋友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不,是个女生。"她说,"她叫吧啦。这名字很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你别说了,让我来猜。"我十拿九稳的说,"你们后来一定爱上了同一个男孩,你们从好友变成了死敌,对不对?"

她说:"胡扯。"

"或者就是你们都长大了,工作了。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很难再见面了,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听我再胡诌下去,她迟疑了一下回答我:"也对。"

"嘿嘿。"我吸了一口气,发了一句自认为jīng彩的评论,"人生故事,不过如此,没太多新鲜的。"

"段柏文同学。"叫我泄气的是,她完全没在意我短小jīng悍且充满气质的评论,而是用平常不过的语气说道,"谢谢你,天sè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长该不放心了。"

一开始我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让我的小心眼里立刻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在说完这些之后又千不该万不该的加了半句"再不回去家长该不放心了"呢,那一刻我恨不得有种消声器,可以消灭她最后那令我超级不爽的半句话。 我把伞再举高一点点,等待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又说道:"我家离这里很近,走路就可以了,你呢?"

"我……"我结巴了半天终于说,"我,我打车。"

"走到路边,往左拐,路口好打车。"说完这话,她站起身来,把手chā到卫衣口袋里,往前走去。我举着伞跟着她跑了两步说:"老师,这个给你。"

"我有帽子,用不着。"她对我说,"在学校呆一周了,周末要早点回家,爸爸妈妈一定做了好吃的等着你吧。"

她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我只好向她坦白:"我没有妈妈。"她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病死了。是血癌。"

"哦,对不起呢。"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我看看她说,"其实那些不快乐很快都会忘记掉的,老师,你也是一样的,所以有些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她忽然就微笑了。然后她将右手的食指竖起来,放到chún边,轻声警告我:"今天的事,不许讲出去。"

"遵命。"我答。

她很认真地说:"谢谢你,段柏文。"

第一次和她面对面,我才发现她的个子真小,一米七七的我站在她面前,像个巨人。可是我自己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那一刻我希望自己再qiáng壮一点,再qiáng壮很多很多点,再qiáng壮很多很多很多点。

可是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有朝一日我有资格可以替她抵挡人生的风风雨雨,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2)

为了抑制对她的朝思暮想,整个周末,我都在热血传奇上奋战。

其实,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碰过网游了。我最辉煌的网游岁月是在我小学五六年级那会儿,那时的我除了上课之外,放学后基本上属于"如果我不在网游,就一定在去网游的路上"那种非人状态。为此,我爸差点没把我打骨折,但依旧动摇不了我一颗热爱网游的拳拳之心,后来的我终于下定决心痛改全非,是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在网吧连续泡了两天一夜之后,连我老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说实话,我妈在的时候我并没有体会到她多好,她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孤独,深入骨髓。那首家喻户晓的歌唱得一点没错,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如果你从没当过一根草,你是不可能体会到一根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艰难和痛苦的。更可悲的是,我妈活着的时候跟我爸就没啥感情,她死后没一年,我爸就再婚了,娶了一个比他年轻十二岁的女人,据说是什么什么剧团的歌唱演员,长得还勉qiáng。嫁给我爸爸后她就毅然决然地"退出了娱乐圈",剧团从此不去了,整天抱着台电脑炒股炒基金炒地皮炒期货,用于池子妈妈的话来说:"就差把老段给炒糊了。"

这个本来破碎的家庭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得更加破碎,我也从"一根草"迅速演变成了"一根多余的草"。好在我与生俱来自知之明兼沉默是金的好本事,才得以和他俩和平共处长达三年之久。直到我发奋图qiáng考上天中,过上了我的住校生涯,我憋屈的日子才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是的,憋屈。我用这个词,一点儿也不过份。

算起来,开学快三个月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回家。国庆节我爸出差去了云南,我是在于池子家过的,吃得不错,休息得不错,还有于池子替我抄作业。我是真的不想家,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衣服换以及资金紧张,我估计让我再捱三个月也没任何问题。周六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爸爸来敲我的门。他说:"柏文啊,家里的无线网不知道怎么上不去了,你来检查下路由器好不好?"

我来到客厅,只见她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戴了一副近视眼镜,穿着一套电视上阔太太才穿的那种恶俗的真丝睡衣,面无表情,像个蜡像。

明明是她让我爸喊我来检查的,这会儿她却表现的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果然是半个演员出身,令人佩服。

我走到路由器旁边,把它重启了一下。

她冷冷地说:"我重启过很多次了。"

"那就是坏了。"我说,"找电信局来修吧。"

"难道你修不好么?"毫无疑问,她问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很礼貌地回答她:"是的,修不好。"

可她接下来的那一句实在是让我的礼貌无法维持下去,她是这样说的:"可是你不在家的时候,它一直是好的呀!"

这是什么pì话!

我看了看我爹。他挥了挥手,息事宁人地说:"不早了,都去睡吧,明天我找电信局的人来看就是。"

"兴许是欠费了。"我说。

她果然上当,大声回答:"不可能,我才缴的费!"

"你有钱吗?"我问她。

她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么活都不干,哪来一分钱呢?"我用无比大无比大的声音喊出这一句话,再用无比快无比快的速度回到了我的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真他妈无比的痛快!

痛快之余,我忽然很想给她发个匿名短信,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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