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8 章
子,马上皱起了眉心。
身体的疼痛就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每一根神经线。
“醒了?”
头顶突兀响起了一道声音,女音,清淡如水,没有什么感情。
陆河顿了下,抬眼,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床沿边的女人。
她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面容素净明媚,眉目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淡。
她正看着他。
许是逆光的原因,那双眸子如同被投掷了石子的湖面,一片水波粼粼。
陆河沉默。
女人看了他半响,突然弯腰,凑近他。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
陆河本能皱起眉头,鼻腔内钻入了女人身上的乙醇气息。
并不难闻。
许冬夏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边戴上耳朵,边低声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河抿chún,沙哑的嗓音从口中溢出:“浑身都不舒服。”
闻言,许冬夏捏着金属探头的手顿了顿,无声勾了勾chún。
她又去看了一眼男人清隽俊逸的五官,想起网上那些对他雷厉风行的报道,总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陆河留意到了她的表情,绷chún:“笑什么?”
许冬夏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伸手作势要掀开他的衣服,却被男人及时按住,动弹不得。
男人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烫,透过肌肤的传递,让她的心脏没由倏地一颤。
“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许冬夏晃了晃手里的金属探头,睨了眼还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红chún扯出了一抹弧度,“陆先生,我的手软吗?”
面对她的tiáo侃,陆河压下眼眸,不着痕迹松开了她的手。
许冬夏继续掀开他的病号服,男人结实紧致的腹肌bào露在了她的视野里,她微微挑眉,将金属探头放在他的肋弓上方。
陆河没再阻拦,反倒是一直看着她。
黑眸犀利而深沉。
女人弓着腰,垂着脑袋,她的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下方,像两把小扇子。
此时的她,心无旁骛,专注而严肃。
陆河抿了抿chún,脑海闪现了一个画面。
半个月前,灯火通明的长街,她靠在一辆黑sè轿车车门旁,手里夹着一支烟,面sè冷清。
偶然瞥过来的眸子,像是与黑夜交融了,落寞而幽静。
陆河缓过神的时候,许冬夏已经拿走了金属探头,站直了身体。
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面无表情,不知道写些什么。
此时,病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一航手里提着两大袋新买的生活用品,进门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沙发上。
他大步来到病床边沿,面sè喜悦,语气激动:“陆河,你可终于醒来了,想死老子了!”
突如其来的“噪音”,让陆河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他凉凉的看向差点涕泗流的沈少爷,动了动chún,还没开口。沈一航已经伸手制止住了他,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
“……”
许冬夏收起笔记本,看了眼沈一航:“病人家属等会儿来趟我办公室。”
沈一航见女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挪揄,愣了愣,大脑迟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差点跳起来。
他急忙冲着女人的背影大嚷:“我不是他家属!”
“……”
*
许冬夏从重症监护出来,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走廊另一头,正朝她走过来的人。
她看清来者的容颜时,步伐停顿。
走廊那头,傅希林怀里抱着一束花,身上穿着白sè的雪纺连衣裙,妆容jīng致,身姿亭亭玉立。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许冬夏,面sè登时一变。
再看了看她刚刚从哪个病房出来,眉目更是黑沉的彻彻底底。
第259章 平生暮江南56
傍晚七点,夜sè渐深。
最后一场手术结束以后,许冬夏径自回了办公室,在沙发躺了一会儿,才褪下白大褂,拿了包包离开。
经过vip病房区的时候,她正掏出手机想给闺蜜楚颜打通电话,却突然听见了“咚”的一声闷响。
成功止住了她的步伐。
许冬夏捏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她回头,好看的眉头轻皱。
她思忖半秒,把手机又塞了回去,朝发出声源的那间病房快步走去。
病房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让正扶着床沿颤抖站起来的陆河微微一顿,他缓缓回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时,眉sè不动,异常平静。
女人已经褪下古板冷肃的白大褂,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浅蓝sè衬衫和牛仔裤,宽大的衬衫下摆别在裤腰里,显得双腿长又笔直。
许冬夏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扫了眼四周,红chún微动:“看护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陆河勉勉qiángqiáng站稳后,仗着身高的悬殊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男人的瞳眸幽深而沉静。
许冬夏和他沉默对视了几秒之后,眉头轻轻一挑:“被你赶走了?”
他说:“不需要。”
闻言,许冬夏chún角扯出一抹弧度,陈述道:“陆先生,你的身体折腾不起。”
陆河看着她,言简意赅:“我有分寸。”
他刚说完,面前的女人突然伸手轻推了他一把,一个不留意,他又踉跄的跌坐回了床上。
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体受伤的地方。
疼痛悄悄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男人本就难看的脸sè又增添了几抹苍白。
许冬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赶走了医院的看护,但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他:“陆先生,你需要人照顾。”
陆河缓了一会儿,才抬眼,眸sè平静而漆黑的盯着她。
他动了动chún,嗓音有些沙哑:“许医生是对每个病人都这么关怀备至么?”
病房静悄悄,时间像是夭折在了空气里。
许冬夏看了他半响,慢慢的说:“不是,我只对你关怀备至。”
她见男人眸sè晦暗不明,停顿了下,解释了一句:“因为目前为止,你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
不听话。
她用了这三个字,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陆河难得一怔,随后有低哑的笑声从嗓子里溢出,他看着她,薄chún轻启:“许医生太看得起我了。”
“陆先生太谦虚了。”
许冬夏说:“你是我们医院重点看护的大人物,要有个什么闪失,我要怎么跟院长交代呢?”
陆河撞上她要笑不笑的目光,轻轻一笑:“担心丢饭碗?”
“嗯哼。”
许冬夏毫不避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可她冷静淡定的模样,倒是看不出来有一点点的担心呢。
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