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8 章
是好的,完成起来却有些困难。
“我已经命下人试了半年,颜sè总是差qiáng人意,布料不是硝了就是过硬。”程子境也不隐瞒,蹙眉道:“我吩咐程伯注意下有没有经营不善的染布坊,若有的话直接盘下来,连带他们的师傅,这样的话花费虽多,但也稳妥。”程家和几家小的染布坊签订了契,三年一签,而今刚好到了续约的时候。若是能在此之前盘到一间染坊是最好的。
竹屋里肯定有染布的手札或者书籍,武暖冬就曾经找到过两张薄薄的纸,里面却写着溶金制冶的方法。
炼金是天子的产业,武暖冬不敢买矿山挖矿随意涉足,所以那方子只能荒废在竹屋里,但是染布不一样,她需要回去好好找找。
“你别急,等我消息!”武暖冬安抚着,能买到染布坊倒是省去买地建造厂房的麻烦,可秘方有可能连师傅都不知道,没谱是掌握在主家手里,人家卖不卖是回事,多少钱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子境眉目柔情似水,刚要说什么,就听外面的小厮跑到书房门口,敲门低喊,“少爷,武老爷子有急事找姑娘,让姑娘赶快去李家,李家出事了!”
程子境抿直chún,自从和李隐打过一架后,他基本就不曾见过他,加上他基本会在灵山进学,回来后大部分时间也是找暖暖来家里玩,根本不知道李家的情况。想想,他还是不愿意暖暖单独去李家。
“我陪你去!”
武暖冬诧异的看他一眼,门外喊的很急,她也没深究程子境的心思,点了下头,心中已经有了些眉目,转身先回自己家取了药箱。
程子境跟在她身后,见她有条不紊,想是已然明白李家发生了什么。削薄的双chún抿的更紧了,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暖暖已经跟李家走的这般近了吗?
他听说李爷爷和武爷爷是旧时,也听说李隐不好相处,本以为……本以为按照暖暖不那么主动的性格,与李隐或许一辈子都说不上几句话的……
程子境害怕了,半步不错的跟在武暖冬的身后。见她熟门熟路的走进李家,从厨房里找到干净的碗,喊李隐出来烧火,就如同是在自己家,而他……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李爷爷这是第几次犯病?”武暖冬将竹罐水倒入碗中,把药箱里的人参丢给李隐,让他切片。
李隐眉头紧蹙,手底下不停歇的烧火,切片,煮水,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若非细白的牙齿咬着红嫩的chún瓣几乎快要咬出血来,本来就白皙的脸颊更是白的没了血sè,真是无法从他yīn郁的神sè中看出担忧来。他狠狠的把人参剁成片,连须子都没放过,“他跟我说一次都没有过,一次都没有!”李隐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听爷爷的话做个乖孩子,为什么要去镇上上学。他连爷爷犯过几次病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武暖冬没有劝慰什么,李老爷子其实不是病,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所谓的犯病不过是身体功能到了极限,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尽头,只是让武暖冬用一系列非正规的手段把他qiáng行的从yīn间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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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qiáng留
武老爷子守在李爷爷的床边,用湿巾时不时的湿润他灰黑sè的干涸chún瓣。等到武暖冬进来,赶紧把位置让给了她,急切的说明了下这两天的具体情况,“昨天就浑身不舒服,我派小童去镇上请了大夫,大夫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办法,只让……”一见李隐和程子境相继进来,老爷子闭上嘴叹了一声。
“武爷爷,您说,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李隐握紧拳头,坚定的说。
老爷子仔细观察了下李隐的神sè,想着毕竟娃是李兄唯一的亲人,应该让他知道实情,“大夫说,你爷爷的身体早在两年前就不行了,若非咱们拿灵药支撑着,怕是……”
李隐垂眸闭眼缓了会儿,声音有些破碎,“爷爷为何不告诉我!”
“孩子,哪个老人愿意让自己的娃担忧,为了自己影响前程!不要怨他,等你有了孩子就会理解了!”老爷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将手上的湿帕递给他,让他能为自己的爷爷做些什么,免得胡思乱想。
李隐紧紧的盯着武暖冬,看她把脉、观目、看sè,那张总是带着笑颜的脸颊越绷越紧,心头的一根弦啪嗒的断了。
“上回郑爷爷是不是给李爷爷开了个方子,拿给我看看!”武暖冬转身跟李隐说,之后从程子境端的盘子里取过一片人参,扣住李爷爷紧合的牙关压入舌根下。老爷子瘦的不成样子,眼底明显的凹陷下去了,印堂发黑,太阳xué扁瘪,不但皮包骨头,整个人还散发出一股死气。记起李老爷子曾经耐心的教导她下棋时,还算富态的面颊总是带着乐呵呵的笑,武暖冬手颤了下,动手迅速的趁老爷子闭嘴前guàn了一股纯净的灵水。
人参有固脱生津、益损安神的功效,性征偏温,乃大补正元之气,配上灵水应该能让老爷子舒服一些。
其实对李老爷子这种虚弱老死之症已经用处不大,就算玉府在神奇,也不能阻止器官的衰竭,只会起到缓解、tiáo理的作用。
看过方子,武暖冬叹口气,正视的对李隐说:“这药方已是最好的方法了,连这方子和我家的药都没能缓解李爷爷虚弱衰亡的病症,那么便是到了最后的关头,许是熬不过今晚!李隐,节哀!”今晚都是好说着,老爷子已经无法睁开眼,会在晕厥中慢慢的逝去。
李隐眼眶微红,沉默了半响,“能让爷爷多活两天吗?就两天,我想陪陪他!”
武暖冬有几分犹豫,“如果让李爷爷安稳的离开,虚弱之症的痛苦会少些,qiáng行挽留,他会经受严重气虚、酸软,内府损伤咯血等等症状!”
“两天!”李隐咬牙道。
“隐娃,何苦哪!”老爷子劝着,到了这个时候没人想痛苦的活着,还不如让李兄无声无息的离去。
“他既然能狠心的瞒着我、抛下我,我又怎会怜惜他的苦楚!”李隐冷笑道,眉宇间的凉薄越发浓重,就像是一头孤身奋战的野兽,把所有的伤痛掩藏在深处,表面上只露出尖利冷酷的尖牙。
程子境倒吸一口凉气,看李隐就跟看蛇jīng病没有区别。赶紧走到武暖冬身旁保驾护航,很怕这家伙丧失病狂的迁怒他的暖暖。
“你想好了?”武暖冬郑重的问道,“药是狼虎之药,活着会痛苦,死时也会痛苦。”要把将死之人体内快要腐朽的器官压榨出最后一丝生机,燃烧机能,一想想便知会痛苦不堪,对于一位老者来说,实在是难熬的折磨。
“少废话!”李隐十指紧扣,眼珠赤红,坚决的吼着。
“一天,只有一天!”看着如此决绝的李隐,武暖冬无可奈何的转过头,从药箱里把草药取出,配置好放到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