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5 章
的伤疤,交错纵横,有的一股股地像是狰狞的蜈蚣,有的凹进一块深坑明显是丢了块rou毁坏了表皮层,总之整个上半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尤其是左xiōng膛,一看就像是被火烧过,蔓延着整片凹凸不平的疤痕,毁的不成样子。
按说他时常用灵水洗澡,这些疤痕应该会痊愈,可是武暖冬明白,他的身上不止有疤,还有几种毒,身体长期处于一种损耗的状态,已经伤了根基,除非是配合药物加上大量的饮用灵水,天天泡澡一个时辰以上,才会有好转。
号过脉后,武暖冬不知该感叹还是唏嘘,皇室的暗卫确实不是人干的,他的伤和当初大哥的伤如出一辙,想要在圣上面前站稳脚先要去条命。
好在之前几次和大哥碰面,她都没有疏忽给他tiáo理。
武暖冬庆幸过后,自然开始动手替幽十一疗伤。
幽十一的耗损时间过长,有些疤痕里裹着脓疮,需要一一挑拨方可,两人一人专注的治伤,一人埋头听话的不动,只有在疼到不能忍的时候才会颤抖两下,武暖冬也会停下手让他缓缓。
相对无语,恐怕是两个人认识以来过的最安宁平静的一个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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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变了
上半身的伤处理完,腿部的伤武暖冬也没有忽视。她也没想过要tiáo戏童年的小伙伴,直接递给他一把利器,示意他将裤腿搁到大腿部位,这样既避嫌又方便。
幽十一没有拒绝,痛快的把裤腿去除,露出一双布满伤痕的腿。
武暖冬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幽十一有些犹豫的弯下身似乎想要将双腿抱住,遮起视线,免得令人害怕。
她手一拦,将他拉起,按坐到床上,蹲着身子把伤口处化脓的地方挑出来,心中越发沉重,突然明白为何大哥要将幽十一送进她的玉府里。
脓包里不仅有黑臭腐烂的残rou还有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白线虫,这种虫子喜欢cháo湿yīn暗的地方,而且最为喜欢钻食人rou,若是再晚些时日,幽十一的一双腿不但不保,那些虫子繁衍壮大,他整个人也就完了。
“你没泡溪水?”武暖冬惊讶的问,手底下半分没有停顿的挑着一条条小虫子,然后将它们丢进了床头柜上的水杯里。这种虫子很厉害,但万物相生相克,它们叫吸血虫,顾名思义,很怕见太阳,一晒必亡。可惜这种虫子钻到人皮肤里生存,除非将自己晒成人干,否则体内哪怕有一滴水分都能养活了它们。
幽十一摇摇头,哑着的嗓音吐了一个字,“脏!”
武暖冬一顿,要不是太过熟悉那双漂亮魅惑的眼睛,她绝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手下越发快的挑那些该死的虫子,每一下都能让幽十一本能的颤抖,因为那虫子本性贪婪,临死也要咬死寄主的一块rou,基本上武暖冬一扯就会连血带rou的飞离。她又不能用麻药一类的,身体一麻痹,那些虫子便会感应到不妥惊慌受怕的越挖越深。
“脏?”她不解的抬头,正好看到幽十一取过水杯递到她面前,然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被挑出的虫子非常活跃的在半杯水里钻来钻去,密密麻麻的,看的人作呕。灵水有利有弊,它能滋养万物,这万物里自然包括虫子。
幽十一只给武暖冬看一眼,让她明白他的意思便将杯子赶忙放回床头柜上,免去她激动之下,给他拎到溪水里去泡澡。半年来,他从没有踏足溪水半步,每次都是将水打上来,烧的沸沸腾腾,再去清洗身上。虫子怕热就会老实些,不会乱钻也不会wū秽水源。
武暖冬彻底明白了,这种虫子应该是水牢里最常见的。
她深觉自己应该再细细给幽十一把把脉,水牢对男人往往是致命打击,yīn湿入体,女人容易不孕,男人则容易不举。
顾及着小伙伴的颜面,武暖冬并未提及,认真的挑着虫子,状似不经意的问:“为什么会是水牢?”
手下的腿一哆嗦,不同于疼的抽搐,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随之便是一如往昔的寂静。
“大哥哥让你来,不光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让我帮你吧?”她抬起头笑颜如花的晃了晃银针,“是不是犯了错被皇家暗卫开除了,像你们这种身份,开除的下场必定不好受,是不是小隐子?”
幽十一顿了顿,开口,“姑娘认错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喊得是人,没谱是一只狗、一条蛇或者一只虫子。”
幽十一眉眼一抽抽,好不容易能和童年小伙伴和平共处,就算是疼了点他还是挺享受这种宁静的,结果小伙伴又犯了毛病怎么破?
“别急,等腿上的伤治完了就治脚上,脚上的治完了就该治脸上了,小隐子,你觉得你跑的了吗?”话音一落,武暖冬就狠狠的瞪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幽十一无语,眸光里有柔情有纵容,就跟……就跟关注一个没长大的nǎi娃娃般,叫武暖冬几欲跳脚。
魂淡!姐是披着ló lì皮的大婶了好不!你个终年瘦弱的小豆丁!
长年累月的磨练确实让李隐变了,变得越发深沉难辨,却不再敏感的yīn晴不定、草木皆兵,世间悲惨的人很多,他还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哪怕现在活得生不如死。至少他是得到过幸福的人,童年的那几年有父母亲人、少年的那几年有爷爷朋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即使是这个朋友有些蛮横、任性和不讲理,别扭之下却是实打实的关心,像个长不大的娃娃。而他亦然,那时候只会用抗拒来对待她,其实他只是怕,怕她根本是在耍他、欺侮他,谁知就是这短短几年的相处,才会让他在接下来的生死之间一次次挺了过来。
直到他报仇雪恨,杀了那覆灭了他们全家的贪官,就算因此而差点丧生在层层惩罚之下,他亦是心甘情愿了,可是在水牢里的那几个月,他想的最多的却是没能好好的谢谢她,谢谢她别扭的陪伴、谢谢她别扭的开解,谢谢她让他知道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所幸一切都不晚。
转眼经年,他已然变得不再是当初那个yòu稚心、仇恨心满满的小鬼,而她也变成了大姑娘,却还是那个面对他有些霸道的漂亮女娃娃,无法让他产生半分的陌生感,这种感觉很好。
“你笑什么?”武暖冬刚掀开面罩一角,发现对方的chún瓣高高翘起,似乎想起了什么美事。
李隐一怔,想要抢回面罩已经来不及,原来在他回忆的片刻,武暖冬已经收拾好他身体上的伤势,就剩脸了。
面罩揭开,半张如同鬼面的脸孔出现在武暖冬的面前。
她瞳孔猛缩,没想到这脸毁的如此厉害。
“吓到你了?”李隐手掌捂住那半张坏脸平静的问。
武暖冬很诚实的点点头,确实挺吓人的,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