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3 章
以为他和武家人恃宠而骄,不知分寸了。
唐代宗是有所考究方才同意了此等看似有些盛宠的赏赐,实则他想的很是现实。武暖冬已有了飞天遁地、驱使野兽的能力,这种高人最好不得为敌,好在他李豫最看好最疼爱的儿子和武家关系颇深,所谓高人又是太子名义上的妹妹,是个女娃,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危机感,反而想替太子招揽好武暖冬,让她永远记得太子爱护妹妹的拳拳之心。
唐代宗打趣了武暖冬两句,毕竟国事重要,继续讨论起回纥一事。
阿布天河也不介意自己被冷落半天,他是回纥王子,对上位人那一套手段颇为熟络,大唐打了一场众口铄金的大胜仗,正是气势大作之际。回纥内部争位在即,自顾不暇又捡不到便宜,当然跟之前想要浑水摸鱼不同,想要明哲保身。他父王来了不知多少信,催他回归,也怪不得大唐皇上趁机拿架子。
“圣上,可汗年事已高,多次催促臣归国,还望圣上怜惜臣尽孝之情。”阿布天河旧话重提,极富特sè的西域面容上一片愁云。
唐代宗思忖片刻,矜持的颌首,“阿布天河王子确实数不归家,只是你可还记得当初大唐公主和亲的条件?”
阿布天河抿抿薄chún,“自是熟记于心,一,对唐称臣;二,使者不得超过二百;三,所带互市马匹不得超过五百;四,使者不得携带唐人及胡商出塞。”
“朕怎么听闻王子带了千余jīng兵马匹入了境?”唐太宗态度骤然变冷,“莫不是回纥与吐蕃暗中有了交易,想要至大唐于不利之境。”
“臣不敢!”阿布天河立刻起身叩礼,面不改sè的解释道:“是臣放肆了,可敦时常对臣提及大唐公主端庄高贵美丽,臣仰慕已久,是以想……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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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渊源
江家与沈家的事情解释起来其实很容易,可以换种方式说,江沈本是一家亲。
沈家作为江南世家不温不火的活了几百年浮浮沉沉,却从没能在官途中大展头角,以至于只能成为徒有虚名的名流雅士。沈家老祖几次科考名落中山,耗到了白发苍髯也没能摸到官途的边。他心有不甘,疼定思疼,决定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去几千里之外香火最旺盛、主持最德高望重的罔兴寺求卜问卦。
结果不言而喻,落在了自古备受争议的孪生子嗣的身上。
在得知家中无法踏入官途甚至在百年后会出现灾祸,是因为时出孪生子女的缘故,沈家老祖倾尽半数家财求得破解之法,说来也简单,只需将孪生其中一个子女过以外姓。
当时沈家老祖一门心思想要将沈家进一步的发扬光大,故此真的将族中两对双胞中的一子一女更改为外祖父之姓,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在外面另起宅子,令沈家老奴将孩子教养了起来。
果然,自此沈家慢慢走上官途,但要说在官途中真正的崭露峥嵘还是近百年,而且并非沈姓,反倒是被历年来放养的江姓子女慢慢成为朝廷的忠良砥柱,最为神奇的是江姓竟是再也没有出过孪生子,血脉也较为单薄。
好在沈家老祖尚算仁义,对外放的子嗣从来不偏不向,甚至因为觉得亏待了他们,生活物质等方面一直比嫡亲血脉还要qiáng,这也成了沈家的规矩,而江家在百年过往中也出过不争气的孩子,这种人一出,便是彻底的驱逐家门。
当时武暖冬的娘亲便是孪生姐妹,原名沈珍蓉,其姐乃是沈珍珠也就是唐代宗的正妃,武秋止的娘亲。
后来沈珍蓉在年yòu不懂事之时被送往江家,江尚书膝下无女自是很疼爱,而他的正妻和沈珍蓉的母亲还是闺阁好友,更是将沈珍蓉当做掌上明珠,比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要偏宠的多。可江尚书为人极为顾念旧情,对待当初因为仗势欺人而生了命案被赶出帝都的哥哥一脉很是照料,时常有往来,结果一时不察造成了沈珍蓉被偷走,随之哥哥那一脉失去了踪迹。
偷孩子这事本不该发生,可江尚书的侄子太贪,他不甘心成天仰人鼻息,明明他爹是头大,本该继承江家产业凭什么反倒是二叔捡了便宜。沈家在官途形式不大好,但是极为有钱,江尚书的侄子便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从本家那里讨得好处。
江家侄子是个现实的,他正妻却很贤良,对待不懂事的沈珍蓉跟亲女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将沈珍蓉特意改名为江蓉。所以前几年沈珍蓉过得还算不错,而且为了跟沈家大要一笔,江家侄子还极为注重沈珍蓉的教育,到后来不知因何缘故,江家侄子染了重病,与其妻没两天便先后过世,徒留江淮才这个更没有分寸的儿子,又因走的太突然,压根没跟江淮才点明沈珍蓉的身世。
江淮才更是为了钱不顾对方是比他爹年纪还要大的老者,想要将妹妹嫁人为妾。
沈珍蓉熟读诗书不假,但是其他杂类的书也来者不拒,性子比起寻常闺阁小姐多了几分的见识和胆量。故以发现哥哥的做法连夜离家出走,结果自是不用说,她面容绝sè娇俏可人,就算女扮男装也不过掩耳盗铃,被坏人盯了哨,从而遇到了出门游历的武天德,顺理成章的成就了好事。
后来大唐动荡,沈珍珠陪同李豫四处征战沙场,无意中撞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想起了娘亲时常抹泪念叨被人偷走的亲妹妹,从而暗中与其相认。
两姐妹血缘亲情牵连不断,可沈珍珠唯恐皇室之乱株连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只对外声称两人是拜把姐妹。
沈珍蓉感恩江母对她的教养,也对回归江家和沈家不报兴趣,所以谁都不知道江蓉也就是沈珍蓉的真正身世。
“是老臣一时大意,遗失了蓉儿这个好孩子呀!”江尚书老泪纵横,一提及此事就难免心情波动,他那老妻为了孩子丢失的事情久病缠榻,亦是自责的很。
“娘亲必然不会怪责您!娘亲她过得很幸福!”武暖冬不忍一年迈老者被愧疚纠缠了半辈子,柔声安慰,“娘亲若知道您如此挂念定是会心神不安,而且我听爹爹提过,娘亲的养母对娘亲极好,从不苛责亏待。”
“那你娘因何嫁给你爹……”江尚书一时情急失言道,随即察觉自己的说法不妥当,叹惜着说:“武家之前顶多算是农户人家,幸而对子嗣教育非常得当!不管是你的几个哥哥还是你,都是你娘的骄傲。”
武暖冬疏劝了几句,两人皆知此地不是畅谈的好场所,言归正传。
唐代宗给的那道圣旨同样方便武暖冬悄无声息的出入宫收集证据,江尚书之前已经做过一系列的tiáo查,许是他走的是明路,和几个皇子暗中寻得证据不同,所有证据指向的反倒是后宫嫔妃。
唐代宗就算再仁慈再顾情,也不能姑息后妃和朝臣联手叛国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