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心顿时空了,冷了,全身都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瘫在了床上,唯有泪珠却是一滴滴的滚落了下来。
袁崇武一行就着夜sè掩护,离开了京师。
途径浔阳时,早已是人疲马倦,遂是留在城中,寻了处客店打尖。
未几,就见百姓们皆是向着城墙涌去,原来是朝廷新贴了皇榜。袁崇武瞧着,遂是命人前去打探,自己则是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而待方才的属下回到客店时,一语言毕,男人的脸sè顿时“刷”的变了。
皇榜上的昭告的不是旁的,正是太后义女思柔公主,与凌家军少将薛湛的婚期。
榜中只道二人男才女貌,实为天作之合,太后亲下懿旨,待明年开春,便为两人亲自主婚。
袁崇武听着属下一字不落的将榜上的话尽数告诉了自己,握着酒碗的手却是抑制不住的用力,直到“啪嚓”一声脆响,那碗竟是被他捏成数瓣,男人的脸sè更是yīn沉的可怕,只站起身子,对着诸人道了句;“出发。”
而后,便是大步走出客店,翻身上马,向着烨阳驶去。
京城,皇宫。
姚芸儿赶到披香殿时,徐靖正倚在美人榻上,由一旁的小宫女轻捶着肩膀,闭眸养神。
听到女儿的脚步声,徐靖睁开眼睛,便是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宫女退下,自己则是亲自迎了过去,柔声道;“你这孩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怎生急成了这样?”
徐靖一面说,一面取出自己的丝帕,为姚芸儿将额上的汗水拭去。
“娘,您将我许配给了薛将军,是吗?”姚芸儿只觉得身子发冷,殿内虽是暖意融融,她却只觉得冷,打心眼里的冷。
徐靖见女儿神sè有异,便是将殿内的宫人全部喝退了下去,而后拉住女儿的手,温声道;“湛儿是你父亲义子,无论是品貌,还是家世都是没得挑的,将你许配给他,不仅是娘的意思,也是你父亲的心愿。”
姚芸儿摇了摇头,小脸却是变得雪白;“不,您和爹爹明明知道,我已经嫁过人了,我的相公是袁崇武,除了他,我不会在嫁给别人!”
徐靖脸sè一沉,语气里已是有了严峻的味道;“芸儿,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大周的公主,而袁崇武却是一介反贼,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姚芸儿的泪水涌上眼眶,“扑通”一声,对着母亲跪了下来,祈求道;“娘,女儿求求您,您和爹爹不要把我许配给别人,我求求你!”
徐靖见女儿落泪,心头便是软了,只将姚芸儿从地上扶起,轻声细语的劝说了起来。
第139章 娘,你难道也会忘了爹爹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死心眼,那袁崇武比你年长十四岁,家中有妻有子,娘真不知他是哪一点好,将你迷惑成了这样。「^追^书^帮^首~发」”徐靖望着女儿满眼的泪水,心头不免又气又疼,只牵着女儿在榻上坐下,苦口婆心道;“先不说他与你爹爹对战多年,单说他家中的妻儿,你可曾想过,你若与他在一起,又要如何与他的妻儿相处?”
闻言,姚芸儿一怔,腮边依旧是挂着泪珠,一声“我....”刚从嘴巴里唤出,心里却是想起安氏与袁杰,那余下的话,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世间女子梦寐以求的姻缘,芸儿,听娘一句话,袁崇武不是你的良人,更不会是你的一双人,你是我和你爹捧在手心里的宝,你难道要爹娘看着你去给一个反贼做妾?”
姚芸儿说不出话来,唯有眼泪一直往下掉。
徐靖为女儿拭去泪水,柔声道;“你瞧瞧薛湛,他待你一心一意,又年轻有为,单说相貌也是与你十分般配。在这京城里,也不知是有多少官家小姐想嫁给他为妻,更难得他打小就在你爹身旁长大,最是知根知底的,爹娘也只有把你嫁给他,才能放心的下。”
姚芸儿摇了摇头,轻声道;“娘,女儿已经嫁过人了,还失去过孩子,大夫曾说过,女儿往后都生不出孩子了,我知道您和父亲是为了女儿好,可是....薛大哥是好人,我不想害了他。”
徐靖眼皮一跳,握紧了女儿的手,道;“宫里的御医只说你是滑胎后不曾好好tiáo养,才落下了病症,往后只要细心tiáo理,孩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民间的那些庸医,又怎能与宫里的御医相比?再说,你父亲从未bī迫湛儿,是他心甘情愿的想娶你为妻。”
见女儿不说话,徐靖十分心疼,只道;“芸儿,娘知道你心里惦记着袁崇武,你听娘说,这世间的好男儿千千万万,爹娘为你另觅佳婿,待你与湛儿相处久了,你一定会忘了他,你眼下年纪还小,定是觉得难以割舍,其实日子一久,也就淡了。”
徐靖一面劝说着女儿,一面在女儿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声音极是温柔,也不知姚芸儿听进去没有。
半晌,就见姚芸儿终是抬起了眼睛,向着母亲望去,她动了动嘴chún,轻轻的道出了一句话来;“娘,你难道也会忘了爹爹吗?”
徐靖的脸sè顿时“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就连半分血sè也没有,她想起了凌肃,蓦然间只觉得心痛难忍,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手,侧过了身子,整个人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姚芸儿默默坐在那里,有一大颗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低垂着眼睛,极其小声的说了句;“娘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都不曾忘记父亲,娘做不到的事,女儿也做不到。”
她说完,便是从榻上站起身子,对着母亲行了一礼,而后走出了披香殿。
瞧着女儿的背影,徐靖刚站起身子,却是觉得眼前一黑,又是软软的坐在了榻上。她几乎要忘了,她当年也曾如女儿这般痛哭流涕,也曾这般生不如死,也曾有过这般的情深似海。
这么多年来,她在这宫里一日一日的熬,与那三宫六院的女子一道去争抢一个男人,她真的忘了,自己当年不得不与情郎分离时,也曾泪如雨下,也曾伤心如狂。
徐靖闭上了眸子,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她与凌肃此生不得相守,只望女儿能寻一个真心相爱的男子厮守一生,可这男人,竟会是朝廷的头号敌人。
“冤孽,真是冤孽....”徐靖叹了口气,缓缓的呢喃出一句话来。
西南,慕家。
慕夫人推开女儿的房门,就见慕七正倚在窗前出神,她微微一笑,只道;“岭南军的人已经到了,我儿怎没出门,去瞧瞧热闹?”
慕七转过身子,露出一张俊秀明媚的面容,见母亲今日依然是一袭戎装,虽已年过五旬,却仍是英姿飒爽。
“有什么热闹可瞧,不过是一群草莽武夫,真不知爹爹是如何想的,竟会与这些人结盟。”
慕夫人听着女儿的牢sāo,遂是淡淡笑起,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