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江辰横了我一眼。
“哼,安慰,我看是慰.安吧。”胡染染又是一声冷笑。
我被她的才华震住了,这“安慰”和“慰.安”明显比我当年作业本上“流下”和“下流”用词要大胆很多啊。
“你……你胡说!”张倩容一跺脚,然后就捂着嘴开始表演无声哽咽的委屈,那模样倒真的是有几分惹人怜。
我以几乎等于静音的音量问江辰:“怎么办啊?你安慰一下?不然慰.安一下?”
江辰不理我,他对着胡染染说:“胡小姐,刚刚张先生醒来在找你。”
说完后他拍拍我的脑袋说:“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然后就拉着我走了。
我被他拖得一步一踉跄,连连回头,却只见她们俩杵在路中央瞪视着彼此。就在江辰把我拖入转角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啪的一个巴掌声。
我吓一跳,想回头看却被江辰夹了脑袋拖走。
我十分好奇,这巴掌究竟是谁打谁呢……按理说胡染染很qiáng悍,很有可能打人,但她的身份是情妇,所以挨揍也是很可能的……这真是个难解的谜团,太难解了,这对我的智商来说是个难题。但是,如果我明天再来一趟医院,随便找个护士问一下,立马就能得到详细以及润sè过的解说,说不定谁的手机里还有高清转播,这表明了以人为本,依靠科技,一切难题总会迎刃而解的。
江辰把我拖到了医院的门口,我说:“你不是要留在医院里待命?”
他脱了白袍丢给我,“这个也带回去洗,都是她的香水味,臭死了。”
我把白袍塞进塑料袋里,“你要送我回去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我点头,“可以。”
他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回到家给我电话。”
我还是点头,“好。”
他就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
我挠挠头,叹了口气,好歹也看我拦了车再走嘛。
当我伫立在路旁,招了三次的手都没能得到一辆计程车的青睐时,我就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报复江辰的不解风情,比如说,他深情地凝望我,我就说他有眼屎;他牵我手,我就说他有手汗;他亲我,我就说他有口臭,如果我心肠够歹毒,我得说他牙齿有菜渣……
一辆车缓缓停在了我面前,这车有点面熟,里面探出了一个头,这个头很熟,他说:“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说:“那……那个待命呢?”
他说:“有别的医生。”
我说:“真的没问题吗?”
他说:“有问题我不会理你,少废话,你到底上不上车,不上我回去了。”
我抱着塑料袋上了车,一路上笑盈盈,还不时哼两句歌,直哼到江辰哼把车内音响的音量开到了最大声。
后来江辰实在受不了,他说,你到底恶心兮兮地在笑什么啊。
我摇头晃脑地说,没啊,我就很高兴你回来接我了啊。
我多么感谢,你能回来,我们能回去。
第二十四章
车开到我家楼下,车灯一照,路旁电线杆下站了一个人,他正以偶像剧男主角的姿势斜靠在电线杆上,手指还夹了一支烟,红sè的亮光忽闪忽闪。
未成年抽烟,这可不好,我曾经在香港看过一些烟盒上的警示语——吸烟可导致阳.痿!年轻人别冲动,冲动是会有惩罚的。
江辰问我:“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摇头说:“不知道。”
他又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你如果对我严刑拷打的话,我就会招供说其实是我约他来偷.情的。”
江辰横我一眼,说:“你给我下车好好处理,我就在车上看着你。”
我说:“不然你把车直接开过去,把他碾扁在电线杆上,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电线杆有鬼》,很有趣。”
他说:“你下车,我连你一起撞,叫‘电线杆有对鬼’。”
我讪讪地下了车,才走了两步苏锐就冲到了我面前,他指着车质问:“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我拖长了音说:“让我想想——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我男朋友。”
苏锐愣了一下,我看到他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悲伤,我有点心软,我不该因为他年纪小就断定他的感情只是玩笑,当年我喜欢江辰时,比他还小。
我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烟,口气软了许多:“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把烟扔了,用脚踩熄,“我戒烟,你能不能……”
“不能。”我抢着说,“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
他揉了揉鼻子,“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点头,“嗯,我知道。”
他说:“我不会再像喜欢你一样去喜欢别人了。”
不是的,你会。
我试图缓解气氛,“嘿,别这样,等你看上个十五岁的美女,你就会怀疑你现在的眼光了。”
他沉默着缓缓蹲下,埋头抱膝。我愣了一下,回头看江辰的车,然后又回过来低头看他,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半晌没得到回答,我只好也蹲下,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没事,你别管我。”
我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不然让江辰帮你看看?”
他突然抬头吼道:“你走开,别烦我!”
我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的怒吼,而是因为他的泪水。
我鼻子有点发酸,他才十七岁,也许我是他人生除了考试外遇到的第一个挫折,就像那时的我,喜欢江辰,江辰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是多么值得难过的一件事。
“你走吧,你男朋友在车里等你。”他似乎冷静下来不少。
我对着江辰的车做了一个“你先回去”的手势。他发了一条短信到我手机,他说那我先回医院了,你处理完了打电话给我。
江辰的车一开走,路上立马暗了不少,幸好过来不久路灯又亮了起来。
我就这么陪着苏锐在路旁蹲着,也没说话,主要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他又忙着哭,路灯把我们拉成两个长长的影子。
就在我以为我们就得这么茫茫无期蹲下去的时候,有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学生走过来了,她从校服裙的兜里掏出一把钱,花花绿绿的挺多钱,她从里面捡了一张一块钱递给我,她说:“阿姨,这一块钱你给哥哥买冰激凌吧,哄哥哥别哭了。”
我看着小学生一脸天真无邪地踩踏在我的影子上,我龇牙咧嘴的:“这!位!小!朋!友!凭什么他是哥哥我是阿姨!”
小学生攥着一块钱哭着走了。
苏锐这才开口说话了,他说:“钱留下再走嘛……”
我笑着推了推他:“喂——”
他抹了抹脸,叹一声道:“靠,真丢脸。”
我安慰他,“我才丢脸,那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