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能推动它更上一层的优秀摄影家。而裘罗,是她看中的不二人选。
裘罗五年前在日本出道,被日媒称为天生的摄影师、光影间游走的天才捕手。但真正让他在世界摄影界中一举成名的,还是去年在美国举办的全球地理摄影大赛「j·a·e」的决赛。当时陶安亦在场,她本认为,那些只是媒体的过分渲染和吹捧。
但当裘罗的最后一幅作品《默》出现在眼前,她知道,是自己错了。
☆、第五章
那是一片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不泛一丝波澜的海面上,一座孤岛静静漂浮着。天光初亮,遥远空阔的天边,是初升起的太阳,默然与之对望的,是昨夜未完全离去的弦月。天海的颜sè都是那样的宁谧柔软,陶安却觉得仿佛有一把利刃,破空而来,瞬间刺中她的心脏,带来灵魂深处的颤栗。
而年轻的摄影师立在一旁,神情淡定沉静,从容地看着在场所有的观众。他lún廓深邃,火红的头发便如同他这个人,是张扬而骄傲的。
那晚过后,裘罗这个名字被所有人深深印在脑海里。斩获「j·a·e」金奖的同时,成为第二位受邀出席英国皇家晚宴的东方摄影师。而在他之前,是一位叫做diana的华裔少女……在行业内被称为“陨落之星”的天才摄影艺术家。
陶安眨了眨眼,倦倦地看着电脑屏幕,她有点儿累了。
有人在敲门,陶安合上笔电,说:“请进。”
是叶绪燃的秘书。她对陶安说,会议刚刚结束,叶总请她过去一起吃饭。
叶绪燃带着她去了附近一家泰国菜做得极好的餐厅。才进去,便有侍应上来招待,看样子也是认识叶绪燃的。陶安走在他旁边,细细打量四周,格tiáo高雅,布局jīng致,满满的异国风情,细微之处无一不透着用心。她忍不住在心底赞叹。正看着,便听叶绪燃在耳边道:“这餐厅背后的人是楚洛。”
陶安有点儿惊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洛也涉及餐饮业了。
“去年这会儿他迷上一姑娘,人爱吃泰国菜。他倒好,爱屋及乌,不仅四处搜罗泰式料理,后来甚至投钱开了这间餐厅。”叶绪燃格外有耐心,仔细地给她解释:“不成想没几个月两人就散了,但餐厅生意不错,一直留到了现在。”
陶安想,千金一掷为红颜,倒符合楚洛洒脱桀骜的个性。
侍应将他们引到一僻静处坐下,那是叶绪燃的预留位。从这儿不仅可以观赏到全餐厅最jīng巧的景致,寻常食客不会过来打扰,谈事也方便。一道道菜陆续上桌,偏暗的琉璃灯光下,jīng致的菜肴看起来十分诱人。
陶安给自己舀了碗汤,慢慢喝着。她身上有伤,感冒也未痊愈,有诸多忌口。
吃到半程,有人走过来打招呼。
陶安自顾自低头吃菜,只知道那是叶绪燃的某位朋友,名字叫林简怀。长得斯文儒雅,看起来有点儿眼熟。林简怀同叶绪燃说了会话,接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和的,往深了看去则是淡淡的探究和揣测。他笑:“哎,这位是嫂子?”
没预料到会被突然点名,陶安只好抬头,对他笑了笑。
“好久没见了,上回看到你,还是在楚洛的生日宴上。”林简怀说着,又望向叶绪燃,“绪燃小气,这么个漂亮媳妇,总舍不得带出来给兄弟们看看。”
陶安自然知道他这是玩笑的话,可也不见叶绪燃接茬,那人似乎打定主意等着看她怎么说。她只能对林简怀说:“是我平时不爱出门的缘故。况且带着我,还要麻烦你们。”
林简怀听了,哈哈笑了两声,他拍了拍叶绪燃的肩,“福气不浅呀。”
叶绪燃打落他的手,淡淡道:“用你说。”话落,他伸手将面前最近的一盘菜往陶安的方向移了一移。陶安脸蛋稍红,桌子有点儿大,那道菜她够了许久都没够着,不想他竟然注意到了。
林简怀见状,也不再多留,不多时便离开了。走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那隔着满桌子菜对坐的两人。昏暗的光线下,如画中人一般沉静美丽的女子本来垂着头,叶绪燃不知对她说了什么,chún边隐约带着些许笑意。画里的人就像是忽然活了一般,抬起眼,清丽的脸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落在他这个旁人眼里,那是一等一的登对。
林简怀搔搔后脑勺,想起之前圈子里私下流传的关于叶绪燃和陶安感情不和的消息,低低嘟囔了声:“都哪来的谣言啊,人家俩口子感情好着呢!”
见林简怀离开,陶安暗暗舒出一口气。才喝了口汤,对面的男人却云淡风轻地说:“不爱出门?怕麻烦人?看来我下回得带上你一块儿过去,省得不知道遇着谁,还要再解释这么一通。”
陶安始料未及,一口汤就那么哽在喉咙里,她涨红了脸瞪着叶绪燃。叶绪燃低低笑了出来,心情格外的好。陶安知道他这是在取笑她刚才的托词,她不吭声,取过一旁的毛巾重重摁了摁嘴角。
叶绪燃这人,有时候yòu稚也是yòu稚到了极点。
走出餐厅的时候,门边儿上悬挂着的风铃清脆地响着,叮铃叮铃,没来由的让人心情愉悦。忽然,眼角的余光触及到一抹鲜艳的红sè,陶安步子微顿,转了头仔细看去。
不想那人也正朝着她所站的方向望来。
chún角噙了抹笑,意味不明的,年轻帅气的脸上神sè从容。眼光相接,他极快地点了下头,却并非对着自己。
陶安怔然,那厢裘罗已随侍应离开。她收回视线,正巧对上和她一样回过头的叶绪燃。
于是倏地了然。
只是她竟从不知道,叶绪燃和裘罗也是相识的。
叶太太不知从哪知道了她开车不小心撞了护栏的事儿,第二天便让张阿姨从家里过来了,随她一同来的,还有一帖帖早已分类装好的中药。张阿姨周到细致,知道她吃不了苦药,便会准备几颗蜜饯儿,用青花装饰的小瓷碗盛了放在药碗旁。
陶安这两天,喝药喝到反胃,周末了也是躺在家里恹恹的打不起jīng神来。
这天天气极好,日光洋洋洒洒的落进来,整个屋子亮堂堂的。陶安就喜欢这样的敞亮,于是拿了本书到了起居室靠窗的小桌旁,就那么席地坐着,偶尔翻过一页。不多时,她便觉得困了,眼皮重重的,眼前的字也糊成一片。
隐约感觉到张阿姨过来,将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其实有午后的阳光这么晒着,热还来不及,哪儿会冷呀。她想睁开眼,将毯子撤了……可整个人沉沉的,意识像被什么扯住,挣扎了半天,还是没醒过来。
她好像睡了很久,一觉醒过来,天边一片耀眼的橘红。陶安眯眼看着,傍晚的阳光仍刺得很,钻进眸里,令眼睛都睁不开。
张阿姨适时走过来,在她手边放了杯温水,还细心地切了两片鲜柠檬,“我往里头搁了蜂蜜的,不酸。”
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