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不敢置信地望着冯芷兰，不知她怎么说出这般骇人的话，冷哼一声，手中的东西也不拿了，气哼哼地摔在地上，扬长而去。
大好心情被她破坏，冯芷兰一阵烦躁，进屋陪伴卫氏。却见她一脸忧虑地看着外面，看来是都知道了。
“娘，石娘与八妹吵个天翻地覆的，您怎么还躲在这里偷听呢，也不出去tiáo停tiáo停？”冯芷兰一改面上冷酷，嗲着语气道。
卫氏这才舒展眉头，微微笑道：“你们小姐妹吵架，不妨事的，我若是出去，反而添乱，而且我对那八姑娘，实在是不对付。”
“那混世魔王，谁能对付她？我看将来她嫁了人，也得把他相公活吞了不可！我倒要瞧瞧。”冯芷兰说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卫氏无奈地摇摇头，也笑了起来，脸上添了几分红润。
“你们母女说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让我好生羡慕。”赵氏站在门口，笑脸盈盈，一袭浅红碎花对襟窄绣杉，浅蓝长纱裙。时人爱穿大绣，可赵氏常穿窄绣，也不知是否因为便于行动之故。
衣着虽素净，但这配sè十分抬气sè，然而赵氏却脸上灰白，一副病容，不过jīng神看着倒还好。
冯芷兰倒是纳了闷儿了，这是约好的？前后脚的。不过不管这些，仍然恭敬地到赵氏面前行礼请安。
“你们院里的桂花开得当真是好，我那里都能闻得到隐隐花香，这是沾了你们的福了！”赵氏一如往常地说着客套话，只是脸上带着些疲乏，不如往日真诚。还没等卫氏开口，赵氏又接着道：
“只是你们院里气味也太冲了些，我闻着头昏脑涨的，几欲作呕！地上堆了那些，下人做什么吃的？也不赶紧扫了，留着都要沤臭了！若是你们缺人手，我去我那里给你们tiáo几个过来帮忙，反正我那里下人是不缺的。”说完又“哈哈”了几声。
卫氏母女面面相觑，有些奇怪，赵夫人是个笑面虎，无论对下人还是对谁，纵是对死对头杨氏也是做足了面子功夫，今儿这是怎么了？虽然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可与往日浑不相同。竟有些语气表情竟有些yīn阳怪气地的。
“赵夫人哪里的话，不知赵夫人前来，可有事？”卫氏似乎是怕冯芷兰冲动瞎说话，赶紧抢着道。
第三十七章有孕？
“瞧你说的，咱们姐妹，没事不能来？我不过是看气候转凉，来关怀你们母女来了。之前让沈夫人给你们挑了几匹料子，都是二少爷拿来的，当时走得匆忙，也不知道你们满意不满意，如今身上可还有衣裳穿？”赵氏笑着说道，只是语气比之往常，做作了几分。
“赵夫人真是客气了，我们有得穿，前些时候你俩拿来的料子，咱们还没动呢，不说都快忘了，正好，我这几天身子也好些了，过几日去外面找个裁缝铺，咱娘俩弄身新的。”卫氏说到新衣，也高兴了几分，看了看冯芷兰。
“姐姐也病了？我这几日也是，浑身不舒坦，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时不时地咳嗽xiōng闷，心跳得砰砰砰的，怕是着了凉了，前xiōng后背也闷闷的，刚闻了你那花儿也不舒坦，以前可不会这样，而且看着府上不成器的下人，也总想呵斥几句。”
赵夫人唉声叹气，说到此处才恢复正常，不像刚才yīn阳怪气地说话。
卫氏瞥了瞥冯芷兰道：“赵夫人来了这些时候，怎么连茶都没端上一杯，你去瞧瞧青云水烧得如何了？”
冯芷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十分无奈，不就是想说她有孕了吗？还避着她做什么，若是真的，赵氏恐怕得吆喝得全天下都知道吧。
果然，卫氏微笑上前道：“赵夫人莫不是有身子了？”
赵氏呆了呆，睁大了一双剪水秋眸，刚才还灰白着的容颜，如今也添上了几分光彩，顾不得故作姿态，害羞带怯，情急之下一把抓起卫氏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道：“可当真？姐姐是过来人，说的话定然是没错的！”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真是，谢谢姐姐了，妾这些日子一直身上不舒坦，又说不出个三二一来，便是心情烦躁了些，口味刁了些，本以为就是入秋染了风han，没想到。姐姐莫怪，妾实在是很，哈哈，妾这便去请大夫，若真是，定然好好答谢姐姐。”
卫氏有些呆愣，又觉好笑，只见赵氏一人在旁语无伦次，又问又答。笑着点了点头后，目送赵氏离去，连背影都带着喜庆啊。
想必她等了太久太久了，如今她刚掌大权，就差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冯革峥春秋正盛，来日方长，恐怕日后杨氏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虽说长yòu尊卑，自古皆然，可历史证明，事实并非如此，古有骊姬之乱，致晋文公重耳颠沛多年，更何况如今礼崩乐坏？
卫氏眯起眸子，久久凝视赵氏离去的方向，终于叹了口气。算了，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求冯芷兰平安出嫁就是，目前瞧着，她的女儿似乎是压对了宝。
赵氏回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招来丫鬟小竹，令其去请大夫，只是此事虽然令她欣喜若狂，但依照她的谨慎性格，仍让其秘而不宣，小心行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到一白发苍苍，面容清癯的老大夫随之而来，为显庄重，赵氏在面上罩了一只轻纱帷帽。
“大夫，我这几日心烦xiōng闷，无甚食欲，闻着个冲鼻的味道便几欲作呕，间或有咳嗽气喘之状，不知是什么毛病？”赵氏勉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异样，但内心仍然兴奋不已。
“嗯，入秋的季节，天气陡凉，怕是染了风han，应是不妨事，我给夫人开上几幅解热疗han的方子，吃上两幅再瞧瞧。”
老大夫又淡定地摸了摸胡须，正准备开口询问纸笔何在，却感到对面一股qiáng烈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顿时不han而栗，那视线，穿过细纱，简直要灼伤他的身子。
“夫人可还有吩咐？没问题就让那丫头准备笔墨吧？”老大夫颤巍巍地询问。
“大夫？您可不是弄错了？身边姐姐说我这是有孕了，您不再看看，哪有染了风han是这些症状的？”赵氏受了冲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见这老家伙颤巍巍的样子，怕不是老糊涂了？
“没错，绝对没错，老夫瞧了这些年的病，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瞧不出来？若是错了，你去砸了老夫的招牌，我绝不报官！”老大夫撇了撇嘴，也有些脾气上头，一站而起，倒是jīng神矍铄。
“我瞧你分明是老糊涂了！一把年纪了，自然不怕人砸了招牌。你说话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什么‘解热疗han’？到底是热是han，我看你竟是浑说呢吧。”赵氏也一并站起，气得将帷帽取下，摔在地上。
老大夫见赵氏貌美，一时恍然，语气终于放软些道：“老夫明白夫人求子心切，但也不能无中生有，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