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真是何等读书人呐！连个小女子都怕成这般，哈哈。”
赵氏挺着隆起的肚子，移动着视线，一一看向场上诸人。冯芷兰不忍闭眼，心中也有哀悯。可她仍是想说，自己种的因，自己尝恶果，她当初就不该使出那般手段。她这样质问他们，可她对卫氏母女好，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冯革峥看着赵氏哭哭啼啼，状若疯妇，却是怜意大起。场上不正是一群人欺负一个怀有身孕的美弱妇人吗？！真是过分了，他正想说上两句，谁知冯苏休息完毕，脸上瞧不出丝毫情绪，只是覆盖着浓浓的疲惫，道：
“多谢六姑娘的证词，看来赵夫人还是不愿承认，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证人。”
随后那阿宝又登场了，从外找来一个衣冠不整，十分肥壮的一个汉子，模样猥琐难看，大家都厌恶地别过头去。
“这聚义赌坊的阿三说曾见过场上有人给杨大娘去赌坊付钱还债。”冯苏淡淡道。
赵氏嫌恶地看了看这人，才发现是张陌生面孔。朝下看去，跪在下边的小竹却一脸惊恐，完了，是小竹带着杨大娘去过赌坊还债！
小竹瞬息之间便下了决定，想到赵氏对她一直以来的信任，趁阿三还未开口，连忙跪行几步，到老爷主母面前叫道：“大少爷说的是奴婢，赵夫人是被冤枉了啊，奴婢看不得主母欺负咱们赵夫人，便收买了杨大娘，偷拿了赵夫人的嫁妆给其还债，还……”
“你这刁奴，竟是你在中挑拨离间，差点让本少爷冤枉了赵夫人！我看，我看，就将你砍断手脚，扔出府去！”冯苏气恨地指住小竹道。
赵氏慌不择路，丢了她聪慧的头脑，赶紧慌乱着道：“小竹，原来，原来竟是你，大少爷当真冤枉小娘了，赶紧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丢出去！”
赵氏说着，不顾自己的身子，就前去将小竹扯着往外拉，小竹哭喊着求情，屋里顿时鬼哭狼嚎一片。
冯芷兰此时仍跪在正中，而小竹与赵氏之间的拉扯就在她身旁。她分明看到，这一主一仆的眸中，都充溢着一股绝望之气。只是赵氏眼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希望火焰。
冯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微扫过跪在房中的小竹与冯芷兰，一个眼眸中含着悲悯，一个装满了绝望。
冯苏不再看着她们，而是点了点头，似乎对眼下的局面很满意。
一股不知来自何方的力量压在所有人的肩头，大家都明白，赵氏败了，大房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冯苏以微不可闻的气息叹了叹，又接着道：“赵夫人，人证物证俱在，可算得清楚明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汗浸湿了赵氏乌鬓，一头已散乱的云发配上已近狂癫的表情，赵氏已不复曾经窈窕秀美之态，而是状若妖魔。
“是是是，你大少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一个小女子哪里还能说些什么！您都是对的，我都是错的，纵然这些证据都对，怎么就能证明是我做的，小竹不是都认了吗，都是她做的啊！”赵氏哭喊着道。
场上众人都是心惊，小竹看到赵氏这时还不忘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越发绝望了起来。
“没成想你这时还是不松口啊！小竹？或许小竹可以做这些，呵呵，赵夫人，你这般冰雪聪明，用尽机心，怎么忘了还有六姑娘呢，六姑娘可说了，是你亲自去劝告她wū蔑主母。难道是六姑娘见了幻影不成？！”
冯苏摇摇头，冷笑着道。没成想到了这个地步，赵氏还要做困兽之争。
第八十一章困兽之争
场上所有人都看向了冯芷兰，看来胜败在她一语？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赵氏再没了翻盘的机会，她也不必再改证言。
冯芷兰只得摇摇头，坚定神sè道：“石娘所说，无一字虚言，石娘被赵夫人诱骗，已说了太多谎话。从今以后，当是引以为戒。”
胜负已定，众人皆是嗟叹，冯苏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沉寂这么多年，从不管后宅争斗，可当至亲的核心利益被触碰，便毫不犹豫地出手，且出手就是一击即中。
“六姑娘，你是不是看错人了，是不是你当时太害怕，把小竹看成小娘了？啊？你说啊！说你看错了啊！”赵氏又将冯芷兰当做救命稻草，希望她可以改换证词。
冯芷兰不看赵氏，而是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一清二楚”。
“好啊，六小姐！小娘是怎么对你的！刚还给你介绍了那般好的亲事，当初窦夫人求我给五小姐寻摸人家，我都没放在心上，你，你怎么还？！当真是一片衷心错付，竟养了你这样个白眼狼，你既能叛了她姓杨的，又叛了我，我看看你将来还要去祸害谁！”
赵氏双目赤红，恨恨地看着冯芷兰，又瞪了瞪窦氏，窦氏赶紧移开视线，不敢看着赵氏。
冯芷兰毫不躲避，直直地与赵氏对视，冷冷一声道：“赵夫人这般殷勤，其中原因自己应当清楚。”
冯苏将场上一切冷冷看在眼中，又道：“如此，赵夫人还是不愿认错？”
赵氏听了这话，一把跪了下来，歪着身子嚎啕大哭，叫喊着道：“是，你大少爷说的都对，一样没错！”
赵氏哈哈笑了几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道：“有一样你说错了，我娘并没有如其他侍妾一般，生子便被送走，或许是府上人太多，给忘了，别的都对，都对。”
赵氏脸上染上几分哀戚之sè，不再又哭又笑，哽咽着接着道：“只是她一直郁郁，后来终归是熬不过去了，可那仍是我最怀念的时光。”
赵氏好像一只情绪播种机，场上众人顿时笼罩在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哀伤之气中。阿心软，刚刚听了花娘的故事就颇多怜悯，此时更是红了眼圈，就连冯芷萱都有些不忍。
“爹，如今事实俱在，您当没忘了之前说的话吧？这般心思歹毒的赵氏，您说如何处理是好？”冯苏似乎丝毫不为所动，看向冯革峥道。
对于这场奇袭，冯革峥从头至尾都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面对文弱儿子的咄咄bī人，其实他早已有些不耐。当初赵氏做的那事，他早就知情，甚至还主动帮了赵氏收拾残局，谁知道今日又被重新揭起？
看着冯革峥的沉默，杨氏火上心头，叫嚷着道：“老爷的心长得真是偏啊！当初那事本来并未造成如何后果，老爷就要将我赶出府去，如今人证物证清清楚楚，竟然还犹豫不决？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严惩不贷了？！”
冯芷萱见了这场面，也赶紧跪在冯革峥面前，诉说这些日子心里的憋屈，下人的议论给他们带来的伤害云云。虽然冯芷萱对赵氏境遇也有几分同情，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根本立场。
窦氏见这场面，赶紧拉着冯一并跪下，求冯革峥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