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这才面带笑容，互道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红枣就知道了这件事。玄薇洗漱完毕，衣着整齐地刚推开房门，便瞧见红枣闪着亮晶晶地大眼睛，蹲在门口等着她。
“怎得蹲在这里？”玄薇奇怪，问道。
红枣笑得跟小狗一样，站起来拉住玄薇的衣摆，声音脆甜：“姐姐，我听我姨说，你能治好我娘的脸？”
玄薇点了点头，见红枣的眼睛更亮了，赶紧止住她的话头：“先说好了，到时候要‘采药’的时候，你得跟我一块去。”
“那当然那当然！”红枣答应得干脆。
这日便是中秋了，两人往红藤馆去的时候，觉着街上格外的热闹。来到了红藤馆，就连红藤馆里的药童，都一个比一个兴奋。
吴老心情好，每个小药童都给了十个铜板，同意他们去买糖饴和零嘴儿，红枣一听有这种好事，赶紧摇着尾巴前去讨要。玄薇正觉着红枣小孩模样可爱的紧，却没想到吴老竟也溜达到她的面前，递给她十个铜板。
“……谢师父。”
吴老笑意深深，见玄薇乖乖收下买零嘴儿的钱，双手背到了身后，问道：“准备得怎么样啦？”
“月饼做好了，下午就开始做饭，天黑之前应该都能准备好。”玄薇知道吴老在问什么，于是回答道。
吴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手又走开了。
到了中午，玄薇正将采买来的瓜果放在篮子里，准备到院子里从井里打点儿水来洗瓜果的时候，却见含着糖饴的红枣，悄悄溜到了玄薇的身边。
“姐姐，我将才瞧见大人从后院的土里挖蚯蚓，我还当他是想去钓鱼，谁知却回了房里，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一边将蚯蚓给磨碎了。”红枣神神秘秘地说着：“我记住了他说的话，姐姐听一下，大人这是在做啥呢……”
玄薇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红枣。
红枣是有意偷师的，她经常会注意吴老的一些动作，听一些口诀来问玄薇。玄薇抄书多了，许多普通的方子口诀也记得住，红枣有时候问她，她也乐得复习一下。
“你说说看，听见什么了？”
“唔……补阳还五赤芍芎，归尾通经佐地龙……”红枣抬着头翻着眼皮回忆道：“四两黄芪为主药，血中瘀滞用桃红……”
“这是补阳还五汤的方子，是会用到地龙的。”玄薇说着，又低头去拎起水桶：“这个方子，是补肝肾，通经络，消淤旺气的。”
红枣点了点头，一边默默记着，一边低头离开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玄薇正在厨房满头大汗地蒸rou，红枣又悄没声地摸了进来。
“姐姐，菟丝子放在哪儿了？我将才瞧见大人爬树逮了两只麻雀，我跟榆钱蹲在树下头多瞧了两眼，被大人骂了，让我们去晒洗库存的菟丝子，说是一会儿要用。”
玄薇眨了眨眼：“上个月山里有人送来一些，我瞧着挺好，就让放药库里了，应该是还没晒……你去瞧瞧，该是有的。”
红枣应了一声，嘴里嘀嘀咕咕地往外走：“大人真是老不修，自己抓麻雀玩儿，还不许人看，哼……”
玄薇没有多想，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天快黑了，玄薇终于将最后一个菜端上了摆放在院子里的方桌上。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准备洗一把手，将身上围裙给去了。
“怎得没有羊rou汤？”吴老路过，眼睛一扫，忽然眉毛一吊，问道：“还有驴鞭，猪腰子呢？我昨日不是让你去买来着？”
玄薇一僵，扭头去不看吴老：“没买着。”
“啧，这都没有……”吴老又多看了几眼桌上的菜，指着jī汤说道：“这jī汤里头，得多放点儿枸杞，不然rou炖不香！”
“我放了啊……”
“不够，再放！”
“……”玄薇无语，默默端起jī汤，准备回厨房将这jī汤回炉重做。
“我去菜场瞧一眼，羊rou不会没有的。”吴老站在原地，还是有点儿不甘心，一扭头往外走去。
玄薇抽了抽嘴角，看了眼吴老的背影：“师父，这大热天的，吃什么羊rou啊？”
“想吃！”
吴老丢下一句，便离开了。玄薇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好先去炖jī。jī汤里本来就有枸杞了，现在又要多放，不知道会不会走味儿……不过师父开口了，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做得不好吃也不怪她。
吴老还没回来，顾渊已经到了。
他将马栓好，一踏入院子，便闻到了阵阵饭菜香气。抬头一看，正瞧见围着青花围裙，头发轻挽成髻的玄薇，端着一锅jī汤走了出来。
“将军，您来啦？”玄薇微微一笑，笑容温暖，顾渊忽然觉着有点儿晃眼。
☆、第49章 羊腿
顾渊定了定神，朝玄薇点了点头。
“还有点儿没做好，将军能否帮个忙？”玄薇说着，将jī汤放在了桌上。
“何事。”
“劳烦您去偏房，将郑公子给扶出来。”玄薇说着，将双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
顾渊点头，抬脚往侧方走去。
片刻之后，吴老已经拎着一条羊腿乐滋滋地走了回来。他一瞧见拴在门口的马，便知道顾渊这是来了。抬脚进院子，他开口便喊：“将军！今晚咱蜜烤羊腿，以此下酒，可好？”
玄薇正站在院子里，一听这话，顿时内心哀嚎。
蜜烤羊腿？谁烤！还不是苦命的她！这种大热天里，在院子里架烤炉，还得守在火堆边上一层一层往羊腿上刷蜂蜜……
师父，您稍稍可怜可怜您的小徒弟好不好！
顾渊不知为何，注意力一直放在了玄薇身上，他见玄薇的背影无端一矮，便忍不住想要看看她此刻的表情。吴老瞧着顾渊望向玄薇的表情，暗中发笑。
当顾渊单手扶着郑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玄薇已经跟几个药童可怜兮兮地架起了烤羊腿的架子。她将羊腿洗净，而后用刀在羊腿上划开一道一道菱形的刀口，而后放在桶里，用辣椒、香叶、当归、桂皮、腌制起来。这边儿先腌着羊腿，那边便开始点火。
木炭是去岁的，一直放在柴房里，好似有点儿受cháo。玄薇用火石打了好久，都不曾将垫在木炭底下的干草烧着。顾渊走过来，蹲在玄薇身边，向玄薇伸出手来。玄薇乖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顾渊。
在顾大将军的帮助下，火很快被点起来了。玄薇将腌制的羊腿从桶里拎出来，顾渊接过，拿着铁棍轻松将羊腿一串，架在了火上。玄薇顿了顿，而后拿起蜜罐子，正想往羊腿上刷，却在下一秒钟，手里的蜜罐子又被顾渊拿走。
“去边上站着。”顾渊说道。
玄薇自然乐得不被火烤，她默默缩到了一边。看着顾渊的侧脸被夕阳和火焰映衬得刚毅认真地样子，玄薇不知不觉看着发了呆。她双手托腮，盯着顾渊额头微微涔出的汗水出了神。
顾渊总觉得被看得头皮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