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致命,但致伤致残还是可能的。
“把衣服脱了。”她命令。
凌冽朝车头前面看了看,大岛专注的开车,戴勋靠在椅背上没什么动静。
这家伙还…害羞?
罗溪见他迟疑的样子,又催促道:“快点,不及时治疗…”
“行了。”凌冽不耐烦的打断她。
但他的左手活动受限,解扣子的动作很不利落。
罗溪忍不住上去唰唰几下帮他解开了外衣扣子,又继续解里面衬衣的纽扣。
她低着头凑在他鼻子底下,额前呲起来的碎发搔得他直痒痒。
长睫低垂,小嘴紧闭,很认真的替他‘宽衣解带’。
他正悄咪咪的盯着她看,她突然抬起头来,“好了,慢点儿。”
他忙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视线,只觉xiōng前凉凉一片,衣襟已被她剥开。
这货还真是一点儿不客气。
她替他把左边的衣袖小心的退下来,露出左侧肩膀。
肩胛冈下外侧边缘有一块硬币大小的凹痕,中央淤紫肿胀,周围也淤青了一大块,那正是子弹透过防弹衣冲击rou体造成的。
虽然挫伤严重,但好在子弹并没有进入身体。
她用手指轻触他的肩胛冈:“疼么?”
嘶他又倒抽口冷气,这货故意的?
但还是qiáng忍着,没喊疼。
“这里疼么?”她又轻轻按了按肩胛骨的另一处。
他摇头。
“我现在检查看看有没有骨折和骨裂,疼就说疼,不然会误导我的判断!”她用很专业的口吻‘训斥’他。
“不疼。”他利索的回答。他也不是没有基础的外科知识,尤其是外伤的。
这种疼痛还不足以说明有问题。
她又按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出现剧痛的症状,说明骨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子弹打到的位置很凑巧,正好在肩胛冈下方。
肩胛冈是肩胛骨上方横向凸起的那个山岗一样的骨头,外侧被三头肌覆盖,下面有厚实的冈下肌,肌rou和软组织受挫所以出现了左臂功能受限的症状。
探明了基本情况,罗溪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被子弹贯穿,但也受到了qiáng烈冲击,亏他能忍得住,尤其是刚才在战士们面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不得不佩服他qiáng大的意志力。
一军统帅可真不是好当的,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吞。
暗自慨叹着,视线垂下,不经意的落在他背部一处寸长的旧伤疤上,再看其他地方,还有几处小伤疤,以前虽然看过他裸|露的身体,却没注意到这些。
这家伙不愧是特战队出身,满身的‘军功章’啊。
他明明家世显赫,富可敌国,为什么还要在军队里过摸爬滚打的苦日子。她有些想不明白。
凌冽裸着一侧肩膀,抵抗着阵阵凉意,等着她继续,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
正想穿回衣裳,突然肌rou一紧,微凉的指尖戳在他后背上,让他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干嘛呢。”他问,她戳的不是他的伤处附近。
这货还趁机揩他油水?
她看到他背上那些伤口,忍不住摸了一下,被他一提醒,才回过神。
“等等。”她替他把衬衣重新穿好,从急救包里拿出个小冰袋敷在伤处,“先预防下水肿,左臂暂时不要活动。回去再做处理。”
他没再说什么,安静的靠进座椅里。
罗溪又把他手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
车子很快回到了驻地。
沙曼珠给凌冽做了仔细的检查。
与罗溪的初步判断基本一致,没伤到骨头,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
凌冽在治疗室里做伤口处理,罗溪一直等在外面。
这时戴勋做完伤口处理,从一间治疗室里走出来。
他看到罗溪,立刻走上来,语气真挚:“刚才一直想跟你说,真对不起,让你遭遇这样的事。”
“没关系,我又没事,反而是你,一定要好好养伤。”
在路上被突然袭击时,戴勋也是九死一生,子弹擦过没有击中他,全是运气。
“嗯。”他点点头,又说,“我受伤的事,请不要让乐乐知道。”
罗溪怔了一下,点头道:“好的,我明白,放心。”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凌冽从治疗室里走出来。
他的衬衣里绑了护肩,披着军服外套。
“你怎么样?凌司令。”戴勋颇为关切的问他。
“不碍事。”凌冽看似满不在乎的回答。
“你要保重。”戴勋说。
凌冽点点头道:“你也是。”
气氛一时冷却。
“我先走了。”戴勋说着,冲罗溪微笑。
他转身要走,罗溪又跟上去叮嘱:“你最近要注意饮食,尽量多休息,少用这只胳膊…”神情是难掩的关切。
凌冽面sè虽平静,一双眸子却在他俩脸上来回转了几圈。
“好的,多谢。”戴勋点点头,离开了医务所。
罗溪跟到门口,视线一直随着他的背影,在这里的日子不但清苦而且危机四伏,可先前他谈论在这里的生活时听起来却那么轻描淡写。
从帝京降职tiáo到这里,他却一句抱怨都没有,他是一名优秀的军官,这反而让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跟我来。”
凌冽经过她身边,声tiáo冷冷。
迈开大步朝营房走,罗溪急忙跟上去。
他与薛暮山、大岛住同一间临时宿舍,这会儿里面没人。
凌冽嘭的将大门关上,拉了张凳子坐下,却没招呼她。
从知道她遇险开始就憋着一肚子火呢。
最近让他揪心的事儿,似乎都和这个女人有关。
这会儿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拉足了一副要开审的架势。
“你跑镇上干什么去了?”
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去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
罗溪被他高高在上审讯犯人似的口气弄得有点儿烦躁,就好像那些恐袭者是她招来的一样。
“姨妈巾!”没好气儿的怼回去。
“……”大军爷听到这个词儿愣了一下。
抬手挠了挠眉心,掩饰尴尬。
所以,谁叫他审问她来着。罗溪倒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还有恃无恐的睨着他。
凌冽用缠着纱布的手掏出烟盒来点了支烟,默默吸了两口。
罗溪总觉得他这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
“在镇上没遇到什么事吧?”他吐出口白雾,好似很不经意的问。
“没有啊。”她回答干脆。
面上虽然镇定,内里却难免有点儿心惊。
听他这口气,就好像知道她在镇子上有过什么遭遇似的。
会不会他也注意到了周道那个人,他们整日里相处,凭着他的‘老jiān巨猾’,要说一点都没察觉周道的问题,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样的话,他是在试探她?难道他对她也有所怀疑?
“能有什么事儿?”她清清嗓音,故意理直气壮的反问。
他的黑眸掩在氤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