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一条指节长短的一笔。
容若眉尖顿时蹙了起来,嘴角笑容犹在,手中的画笔搁回了砚台,“相爷这些年的修生养性,都养到哪里去了。”
薄久夜闻言,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就偃旗息鼓了,那手上本来打算狠狠撕掉的信笺,没有再撕掉,而是递向了容若公子。
“你若看了,就知道我该不该生这个气了。”一字一句,像是在薄久夜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挑眉睨了像要吃-人的薄久夜一眼,容若准备去拿帕子的手一顿,转而将薄久夜递过来的信笺接下,“这不是关于四小姐的消息么,难道是四小姐她……”
后面的话,在看到信上内容时,便戛然而止了。
“这次七杀之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容若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了,看着手中信笺的视线,已经成了凝视。
薄久夜双眸黑沉的可怕,“究其缘由,只怕是为了什么而起了内讧,否则历来的七杀之争都是不惜杀死同门也要夺得七杀宗主的私利游戏,怎么突然会变成莫名其妙的群战?这样的狗咬狗,无疑是加大了全军覆没的几率。”
容若收回视线,面上好像覆盖上了一层han霜似地,僵冷僵冷的,“是啊,我们分别派在七宗里的人,只怕……别说能脱颖而出还是坐收渔翁之利,小命都很难保住了。”
边说着,容若边将手里的信笺,在烛火上一触,点燃。
“最可恨的不是这个。”薄久夜转眸,yīn冷的目光盯在容若手上迅速燃烧起来的信笺,眸子眯了又眯,就像老虎发怒凶狠的前兆,“是胆敢有人打鬼杀宗的主意。”
“花了整整六年,才将鬼杀宗一点点收入囊中,如果鬼杀宗就这么毁了,那我们好不容易渗透进去的一半势力,都将毁于一旦。”容若的脸sè也很难看。
前几天那种嗜血,又跃然在了他眼底。
这话刚一说完,容若他突然眸子一亮,蓦地看向了薄久夜,“你说,会不会是她做的。”
薄久夜愣了愣,旋即摇头,摇的很是果断,“这不可能,当年给她机会打鬼杀宗核心,她花了七年时间都没有做到,而这些被曝光的线人都是鬼杀宗一流的线人,除了鬼杀宗主知道这些线人的名单,旁人根本无从知晓。且她的武功你也知道深浅的,呵,就算她会点手段,但是对付杀门中的人,无论哪点都不够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狠坑了薄久夜
薄久夜愣了愣,旋即摇头,摇的很是果断,“这不可能,当年给她机会打鬼杀宗核心,她花了七年时间都没有做到,而这些被曝光的线人都是鬼杀宗一流的线人,除了鬼杀宗主知道这些线人的名单,旁人根本无从知晓。且她的武功你也知道深浅的,呵,就算她会点手段,但是对付杀门中的人,无论哪点都不够看。”
容若既没有点头赞成,也没有摇头否定,默了少顷。
他才目光一动,“信上既然说她失踪多日了,那就且等等七杀完战后的结果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处理鬼杀宗,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最近几日你的风头不知被谁炒得正热,皇帝正对你有了忌惮,一旦被人曝光这些安chā各国的线人都是你的人,只怕……就真要坐实对你意图不轨的怀疑了。窒”
薄久夜轻叹了一口气,双眼闭了上,颓然的往身后的太师椅坐了下去,“让我们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拿到鬼杀宗的无字卷宗,然后彻底脱离鬼杀宗。戛”
容若皱眉,看着桌上那副已成残品的昙花图,“只能如此了。”
蓦地,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相爷,夫人今晚身子有些不爽,所以夫人希望相爷今晚能过去瞧瞧。”
是容嬷嬷的声音,在门外说道。
“身子不好就去找府上的大夫,找本相作何。”听罢,薄久夜烦躁的揉着眉心,不耐道。
容嬷嬷在门外愣了愣,但是她并没有死心,继而又壮着胆子,嗫嚅的劝说,“可是夫人真的不大好,如果能有相爷相陪定然会好……”
“滚——”薄久夜随手捞起的一只茶杯,就朝房门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茶杯砸在门上,登时砸的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门外的容嬷嬷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边脚软踉跄着往后退,边连番低头赔罪,“老奴该死!老奴现在就滚,现在就滚……”
屋内的薄久夜是不知道的容嬷嬷被吓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此刻满是厌恶的脸,已经证明了他有多不待见他那位好夫人身边这个最得意的nǎi娘。
“朝家的家产还没得到,这样过早的翻脸,真的好么。”容若扔掉了手中烧的只剩一角的信笺,施施然落座,眼角斜睨了薄久夜一眼,动作优雅的拿起手边的香茗品了起来。
薄久夜冷哼,掏出袖子里的帕子擦起了沾了些茶水的手,“我捧了她六年,哄了她六年,她却还不满足,拖了这么些时日,我招数用尽,她也不肯把朝家印信拿出来,甚至还三番想要以此做要挟,让我把薄云朵赶出薄家,真是蹬鼻子上脸。”
“这样的蠢女人,不能留了。”容若吐纳般,轻盈吐出这样的话,“相爷打算如何。”
“呵,现在早已不是本相求着她朝家,而是她朝家该求着我了。”薄久夜冷笑。
*
两天后,青州的青云山上,被人誉为仙人府邸的青云观中。
春风拂面,南方的四五月,本正是繁花盛开的好时节。
这种满了青松的青云观,却是一派新绿苍劲,加之观外常年萦绕不散的白雾,倒真有几分高雅脱俗的飘渺仙境之感。
薄云朵一身男子的黑衣劲装,长发高竖,银冠绾发,半张蝴蝶银面具遮挡了她的上半张脸,她懒散的倚坐在了青云观主观之上,左手拿着一只酒壶,正在仰头朝嘴里guàn着酒水。
模样,端的洒脱豪迈。
春风拂过,带起阵阵青松木香,带起她竖起的长发烈烈飞扬,吹的她倾倒进嘴中的酒水弧度,也偏差了些许,害的不少酒水漏出,从她下巴顺势洒落,打湿了她的前襟。
短短五六天的时间,她整个人似乎又比在桑雪山时,更狂野飞扬了不少。
仿佛自打离开了京都,她就像离开了金丝笼的野兽,渐渐的回归山林,释放出了自己原有的本性。
“我说师父,鬼杀宗的内鬼,我可是帮你肃清干净了,今天您老也该上路了吧?”
大刺刺的就拿袖子一抹下巴上的酒水,云朵往后一倒,直接仰躺在了屋脊上,二郎腿翘起,脚丫子还不停的摇晃起来,放眼赏玩着青云观养着的那几只在头顶盘旋的白鹤,当真是好不悠哉。
“你这不肖徒,你说让老-子死,老-子就得死啊,老-子是你师父,可不是你孙子!”
伴随一声充满怒气的苍老咆哮声响起,一个白发苍苍,坐着木头lún椅的老人,便从青云观的主观了出了来。
云朵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