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6 章
不转睛的眸子,薄久阑目光躲闪的,把话题转开了,情绪几乎是瞬间,得到了平复,“你就听三哥一次,哪怕就这一次,可好?太子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能隐忍蛰伏这么多年,任别人唾弃,就代表他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等他利用完了你,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缇”
“三哥是否多虑了,四妹觉得,他是喜欢四妹的,我信他。”说到最后则和三个字的时候,云朵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手,那轻微的一抖。
“哈,你信他?”薄久阑怒极反笑,“你觉得他对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对现在被他摒弃到了一边的璧君倾,又说了多少?你看到,她现在的下场了吗?在得知你的身份比璧君倾更有用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把璧君倾给一脚踢开了!你认为你所谓他对你的喜欢比起他跟璧君倾青梅竹马二十年的感情比起来,孰轻孰重?!”
云朵沉默了片刻,又笑了起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我跟璧君倾不一样,他更喜欢我这样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没人看到,她几乎连杯子都快握不住了,所以,只好搁回了桌面上。
“这么说,你是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了?”薄久阑此刻哪里还是震怒,简直是震惊,看云朵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待一个疯子。
这样不理智,这样疯狂的云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三哥说的太严重了,谁说这一定是黑路?说不定是康庄大道呢?”但云朵的表面,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一点波澜的痕迹都没有,“幸福是靠人的双手营造出来的,三哥就算不信任太子,也要相信四妹,是有那个本事,可以经营……”
“好了!”薄久阑厉声打断她,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bī近她,眼神冷厉的凝视她,“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只问你一句,你一定要跟他走,是不是?”
云朵迎上他酝满了狂风bào雨的眸子,沉吟须臾,神情无比认真的,便启chún,“是。”
“好,很好。”气势仿佛瞬间一收,那盛气凌人的薄久阑,又变成了冷漠无情,不近人情的薄久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就像在无人的深夜里,她卸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让自己的真实情绪,一点点流露出来。
她落泪了,从眼眶湿润,到泪水夺眶而出,再到,泪如雨下。
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一样,滴滴答答,坠进她的杯中。
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土崩瓦解,从毫不在意,变得脆弱,变得难过,最后,变得痛苦。
她用力砸了杯子,不顾是否会拉伤自己的伤口,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疯狂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任由那一桌子脆弱的茶具,摔得支离破碎。
待一地碎片,她双膝一软,像个被抽干了jīng气苍白灵魂,颓然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的,像个找不到路了的,迷茫小女孩,“为什么,为什么……你给了我希望,却又总是让我绝望,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到底哪里错了……”
一树山茶树后,一双瑰丽明艳的,赤sè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在看着她,一直。
这双眼睛,几番想要从树后面走出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告诉她不要哭,他会在她的身边,一直。
但他,如很多次那样,没有勇气走出去,没有。
因为他知道,她想要的那个人,想要的那个怀抱,从来,都不是自己。
他再看了片刻后,走了,临走前,他那一看她,看的决绝,看的坚定。
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
容若到了,进了前院的书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薄久夜。
一同把薄久夜的颓丧,充斥在薄久夜周身的,负面与危险的情绪,也看在了眼里。
容若拧眉,举步走近,“相爷,是出了何事了?”
薄久夜没有回答,一杯薄酒下肚,他才情绪不明的笑着说,“错了,错了……”
容若不明所以,落座到薄久夜右手边的一把太师椅上,“相爷,能详细说说么。”
☆、第534章 薄久夜要掐死凤眠
无力勾着的头抬起,薄久夜容颜落拓的脸,面向容若,笑的有些不正常,“都错了,都错了!对薄云朵的判断也好,对那个废物太子的判断也好,哈哈……”
这么濒临疯狂的薄久夜,容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让他,既惊诧,也不悦,“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管家大致提过了,为了一个女人,相爷,你至于如此么?要一个女人,可以,但对一个女人过于用情,那就不应该是你薄久夜,应该做的。”
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薄久夜还没边咽下,边冲容若摇着手指,身体有些摇晃起来,已然有了醉汉的模样,“你……不懂,不懂!她不是她,她才不是她!我薄久夜要的女人,不是她,不是!”
“什么意思。”越看薄久夜那样儿,容若就越不高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呵呵呵……这是个笑话,一个,大笑话!”薄久夜又痴痴的笑了起来,当真一点儿平时那意气风发样子,都找不到了,“不能告诉你,不能,你啊,不懂——醢”
容若拧紧了眉,眼里已经露出厌恶,“那容若倒是要请问相爷了,相爷找容若来,到底,又是所谓何事?”
“我告诉你啊……”薄久夜的上半身,朝容若那个方向前倾,一手下意识的扶住了椅子的扶手,一手捏着空酒杯,竖起食指,在了chún前,眼睛神神叨叨的在眼眶里提溜乱转,“那个太子,那个大废物!居然啊……是个假的,假的!”
“容若当然知道他是个假的,一个不知道是皇上,哪里找来的遗孤,这件事,你我,早几年不就已经知道了?”关于太子的身世,现在再提及,容若已经远远没有了当年知道后的震惊,显得很平静缇。
但这种平静里,压抑着一种,说不出的恨,让容若压制的恰到好处,“若不是,当年的绮妃与葉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这件事,你我而今,又怎么会……”
后面的话,容若立刻戛然而止了,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一脸严肃的,看向了薄久夜,“相爷,都多少年不提这件事了,你怎么又提了?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们知道这件事,又能怎样?敢说出去的后果,可不是如今的我们,所能够承担的。”
薄久夜也陷入了一时的回忆,再听到容若这番说词,神sè莫名了片刻,不喜不,就那么木讷了片刻。
再回神时,他已经又是刚才那幅,醉态不轻的样子,摆着手,“不不不,此假,非彼假,是弄虚作假,是假意装疯卖傻……”
容若扬高了一角的眉,“太子装疯卖傻?”
往椅背上一倒,薄久夜就跟脖子没了骨头似地,点了头,真让人觉着,他那重重的脑袋,会不会突然,掉的地上,“没,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