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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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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苗夫人刚死的那阵儿官兵还去搜过苗府,说是怀疑苗大姑娘并未死。整个苗府被搜了个遍,竟连棺材都打开验看……最后并未搜到,又说苗府有勾结前朝余孽的嫌疑,愣是将苗老爷押去衙门审了三日方才放出来。唉……如今看,那日沙船起火,苗姑娘与人偷情确实存有疑点。”

“这有什么疑点,那官兵都没查出来的东西,你靠嘴说说就行的么。我看这事儿就是那么简单,那些官兵就爱疑神疑鬼。”

“嘿,你看,是林书生……上去扶了苗老爷一把……唉,苗老爷跟发妻感情可真是好,夫人女儿都没有,头发一下子白了,老了十岁,走路都快站不住了。”

“我可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那林书生丢了好大的脸面,也肯上去帮忙。换我,早躲远了……那苗老爷便更让人不懂了,我家那婆娘要是生不出儿子,要么休妻要么纳妾,他可真是蠢,拼了偌大个家业却无后。”

“老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各有各的活法,他们可不曾得罪你,怎的你嘴里没半句好话!”

“他们不曾得罪?嘁,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老子就是看不惯那些有钱人,死光了最好。”

“人家可是时常搭棚施粥的,散了多少米粮啊。你这人……得,咱们以后甭来往了。”

“,你上四处打听打听,有几个跟你一样脑子直的。人给你点吃的就感恩戴德了……我就要说,死的好,死的妙!”

两人吵了几句,也就散了不再碰头。

这苗家的事啊,牵动人心,有人怜悯有人看戏,还有人像亲眼见过似的分析个中情节。都道苗家定就这么一蹶不振了,苗老爷如今在外面哪里还混得开,衙门里一个小当官儿的都能将他呼来喝去,米粮生意更是难做。

这世上,有好人,就有恶人,天生喜欢看别人不好的恶人。以至于苗金凤苗银凤那对姐妹花许久不敢出门,那些小姐妹总是明里暗里笑话她们大姐偷人,欺负她们家将败未败。

隔了没多久,老爹见她们在永州城里呆不下去,索性将这对双生子也送走了。换个地方生活,图个清静自在,他独自留在永州城看好家业便是。

只是,这家业,到头来能不能看好,也是难说的。

且又说回白睢。

车队又行了一段路,入了泉州地界,他便遣了人前去与广平王府递个消息,也算试探试探对方的意思。

正等消息中,永州城那边打听的人倒是先回来了,道永州城已经解禁,打听了不少消息。

苗夫人病故,娘俩的棺材一同送出城下葬。金凤银凤已被苗老爷送走,不知送去了哪里。苗家现在很不好,生意不好做,苗老爷苦得白了头。

白睢听了这些,便是十碗姜汤喝下去也暖不了心。到底还是连累了整个苗家啊,他连叹了几声气,无声站立着,身上没了半点昔日的张扬气。

“世子殿下莫要消沉,万望打起jīng神。小一会儿,还有兄弟们来拜见殿下,这是名册,殿下看完千万烧掉。”

入泉州前,联系了一部分黎国旧臣,这些臣子大多痛恨大夏,便聚集在广平王周围,盼着他能起来反了那残bào不仁的贼子。如今广平王还没反,倒是等来了世子殿下,他们顺着线人得了消息,赶着来效忠世子。

凡是上了名册按压手印的人,皆与白睢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名册一式三份,一份给白睢,他看了会烧,另两份留给心腹分别收好。

广平王不是愚忠之人,若接收了白睢必然只是将他当做傀儡,立起反夏复黎的大旗,为他自己打江山。所以,选择走这步棋,他们就要准备好同时要打两场仗,一场对大夏,一场对广平王。实力悬殊有些大,故而他们目前有多少力量暂不可bào露,需得演好这傀儡。

没有时间去给他伤感,不管他心里有多少话想找人述说。他若想为自己和苗家讨一个好结果,就得一切往前看。

白睢摊开名册,将那些名字和对应的身份一个接一个记入脑中。

苗小柔,等小爷去了地下,再给你打骂个够好了。

过了几日,天气放晴,老远便听车马响起。报信的来说,广平王组了仪仗,亲自来迎世子殿下了。

白睢往火堆中放入最后一本兵书,看着它化为灰烬所有的书全烧了,只换了几本情情爱爱的话本放在身边随后他披上披肩,道了句“好冷”,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苗小柔:“啊,下线的日子好舒爽!~躲起来看某人哭鼻子。下章又要复工了,请问诈尸怎么演比较清新脱俗?”

第10章

距离永州城发现前朝世子已经两年过去,两年间这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年半前,前朝世子白睢闯过层层关卡来到泉州,广平王奉之为上宾,遂拉起反夏复黎的大旗。一时间天下群雄并起,纷纷效仿,然广平王实力最为雄厚,先后攻下惠州柳州等十八州重镇。各路人马见无利可图,或中立,或择其一归顺,自此,仅用时两年便定下天下二分的局面。

因三年大旱刚过,百姓疾苦,粮草不足,大夏军队与广平王军不约而同放下兵戈与民休息。未免再引内乱,大夏奉天帝十几年来头一次借千秋节减免全国赋税,而广平王一方则拥立白睢为帝,定都恒阳,自己手握兵权任丞相一职,同时也为庆贺新帝登基,减税三年。

自此,大黎王朝复国之路走完了一小半。

昏暗的帐篷中,年轻的帝王正不疾不徐写着书信。他的字迹很工整,但偶有那么几笔可见个中张狂。一旁的匣子打开着,厚厚一叠封得完好的书信放置其中,无一例外都写着“苗小柔亲启”。

彪,月前连克数州,兵士疲累遂挂免战牌,所幸已打下永州,我可回去见你一面。两年未曾谋面,爷甚是想你。今日便去见你,想着质问一番何故两年不曾托梦,你且想好托词唬我一唬。往年用饭皆添你一双碗筷,如今有了好器皿,想问你喜欢玉的还是银的,我替你备着。话长纸短,明日再写下烦你。

少年搁笔,封好信封,将信放如匣中。每次写的信都不长,薄薄一张纸,两年下来也装满了匣子。

“来人,准备启程。”

两年过去,少年已十八,声音浑厚脸庞渐渐硬朗,站起身身高八尺,昂藏伟岸。他随身佩剑,走路虎虎生风大马金刀,气宇轩昂的乃人中龙凤。

然他路过的桌上,却还放着蛐蛐儿。

“嘿,陛下,车马已备好,请您移驾。”

白睢当即黑了脸,一眼瞥过去是个杀人的眼神:“笑个pì,朕今日回去祭拜,谁他娘敢笑一个,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那太监当即闭了嘴,低头小心伺候着。

谁不知道这位表面风光,内里虚无啊,整日里不是斗蛐蛐儿就是听歌赏舞的,尤爱出门打猎,军国大事一概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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