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态度转变
只是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偌大的风王鹰山谷内，整整一百多个风王鹰，不论是原先站在地面上的，还是飞翔在天空中的，这一刻都被哈尔身上爆发出来的这股笼罩了近乎整个风王鹰山谷的无形重压给狠狠地压倒在了地面上，难以动弹哪怕一丝。
也幸好，这些风王鹰的种族天赋里有着强化体魄和防御力的天赋程式，再加上修为都不算弱，所以就算是从数百米的高空上直接摔落下来，这群风王鹰也没有出现生命危险。
但就算没死，它们现在的处境也依旧很不好过，因为浑身的灵力都被那股铜黄色的重压力场给压制得难以运转的缘故，外界环境中的以往对它们风王鹰一族来说如臂指使的那些风元素之力，此刻更是无法被调用哪怕任何一丝，因此，它们全都是硬生生地直接以肉身承受下了这一波沉重的摔落冲击。
更糟糕的是，在那股铜黄色的诡异重压力场的作用下，它们身上承受的重力也比正常状态下高出了好几倍，刚才的那一下被摔得当然也就变得更狠了。
那些原本就站在地上的还好说，但那些一开始飞在天空中的，被这么一摔，甚至已经有一些修为处于下游的风王鹰被摔出了内伤，不少成员的内脏都已经出现了破损，此刻正眼神痛苦、口角溢血地躺在地面上。
可偏偏，它们又因为镇压在身上的那股重压的束缚，就连张嘴发出惨叫都很是艰难，就算使尽了仅剩的力气，也只能顶着这股重压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呼吸，不至于憋屈地窒息而死罢了！
一时间，整个风王鹰山谷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过，很快就有人（鹰？）打破了这种寂静。
“这种感觉……”
“你……你你……居然……！”
“该死的……怎么……可能？！”
如此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哈尔的前方传来。
那是因为实力的缘故、而勉强地没有在这片重压力场的镇压下像其他风王鹰一样直接丧失全部行动力的、风王鹰一族的十几位拥有传奇境修为的强者们。
不过，虽然它们依旧还保持着一定的行动能力，但也是非常地勉强了，仅仅是维持着站立和开口说话，就已经是它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成员现在能够做到的极限。
与它们相比较起来，状态更好一些的，也就两个三级四阶的长老、一个三级五阶的蓝爪，以及拥有一族中最强的三级六阶修为的族长青羽了。这六位风王鹰一族的强者姑且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战力，但在哈尔释放的重压力场的镇压下，一个个的也是眼瞳里布满了震撼和惊惧之色。
“你居然……”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类少年，青羽的瞳孔里满是苦涩，再看着整个风王鹰山谷中已经全部躺倒的族人们，叹了口气，缓缓地问道：“这莫非就是……所谓「法则之理」的力量吗？”
“哦？已经理解了吗？”哈尔扫了它一眼，微微颔首，眼神一片平静，向它反问：“那么，看到了这一幕，你们现在可有感想？”
“……不得不说，哪怕已经理解了你的力量，我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青羽看着哈尔，眼瞳里还是徘徊着挥之不去的惊疑，涩声问道：“现在，外界的那些人族，居然已经强盛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说着，它还将视线扫了旁边的那个人类少女一眼。虽然比起那个人类少年来说要差了一些，但青羽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个人类女孩的修为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甚至……对方那个小丫头，修为貌似比自己族里的许多传奇境的长老都还更强！
而这才是最为惊人的。
因为青羽虽然一直跟族人待在这虚灵遗境内，但因为风王鹰一族也是有传承智慧与知识的高灵智种族的缘故，它们族内也是会通过一些手段来对很多重要的事和信息进行记载并以此留给后辈传承的，其中，就有着为数不少的对于外界的包括人族在内的诸多种族势力的记载描述。
所以，实际上风王鹰一族的高层们对于外界人族的信息也并非是一无所知。它们会使用如今在灵子世界各大种族和国家之间都极为流行的通用语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仅是风王鹰一族如此，这种事，在虚灵遗境内栖息繁衍的众多高灵智种族生物的圈子里，都是很常见的现象。毕竟创造了这片秘境的『虚灵神帝』当年也是在外界生活过的人，祂留下的传承和眷属种族们，自然也会很大程式上受到祂的影响。
而正是因为通过族内的记载，对于外界的人族拥有着并不算太粗浅的了解，青羽它们才会对于哈尔和菲儿这两个出现在它们面前的人类少年少女那一身强悍的修为而感到极为地惊讶、甚至不敢置信。
因为，它们都能够通过哈尔和菲儿身上并未过多掩饰的气息，判断出这两个人类的年龄其实都并不大，顶多也就十六七岁而已，按照族内那些关于人族的记载，这两人以人族的观念来看甚至都还属于未成年！
尤其是青羽，得知这一点后，心情尤其复杂，要知道，它的那个孩子黑羽，其年龄也就跟这两个人类差不了几岁，但黑羽原先的那点儿修为实力，比起这两个人类来说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而别看黑羽原先的修为似乎很弱的样子，但以它的年龄来说，其实这种天赋资质放在它们风王鹰一族里，就已经可以说是最优秀的了！
可现在，它们风王鹰一族里算得上最优秀的苗子，拿出来跟这两个人类种族的同龄者一比较……好吧，双方这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可比性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青羽，以及那些风王鹰族群的高层们，对此都是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在察觉到其中的那个人类少年拥有着凌驾于它们之上的、足以一人镇压它们全族的恐怖实力之后，青羽它们甚至都有些怀疑鹰生了。
外界的人族居然是这么恐怖的吗？这跟族内的记载里描述的情况，根本就完全对不上号啊！！
“等等……！来自外界的人族……如此年轻……又拥有着这样的实力……”
好在，这时候青羽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
它看向哈尔两人，鹰瞳里闪过一抹惊奇，失声道：“你们，莫非就是界灵所说的那群外来者？”
“界灵……「虚灵界灵」吗？”哈尔听到这话，眼里精芒一闪：“你，应该不介意详细跟我们说一说这事吧？”
青羽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不如说，我难道还有拒绝的权力吗？”
说着，它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那些依旧被恐怖的重压力场压制在了地面上的族人们。
“不过，在谈话之前，人类……不，阁下，可否先收敛一下你的力量？”
“当然可以。”哈尔淡然地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以哈尔为中心、将大半个风王鹰山谷都笼罩了起来的那片重压力场，便顷刻间消散无踪了。
不少的之前还在重力的镇压下咬牙苦苦支撑的风王鹰，在这个瞬间感受到了身上的束缚全部消散之后，都是心有余悸地长舒了口气，内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蓝爪，你去看看谷里的其他族人的情况。”
青羽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小声地利用已经恢复正常的风元素操控能力操控了外界的空气流动，通过震动空气的方式传音给了蓝爪。
虽然青羽从粗略探查到的信息来判断，附近的那些族人状态都并没有出现什么太过严重的问题，大多数族人也就是有些疲累和受了一些轻伤罢了。
但刚才哈尔出手镇压它们时、造成的那种仿佛身体随时都会崩溃、被那沉重的压力硬生生碾碎的恐怖感觉，实在太让它们难以忘怀了。
连它们这些拥有传奇境修为的族内高层，在面对那片重压的时候都显得那么辛苦，更何况绝大多数的修为远不如它们的族人？这让青羽很难不去担心族人们的安危。
而且，更关键的是，哈尔刚才施展的重压力场的镇压范围实在太过巨大的了，将风王鹰山谷的大半区域都给笼罩了进去，这也意味着，许多的风王鹰平时居住的巢穴，也被囊括在了里边。
要知道，很多风王鹰一族里年幼弱小的幼崽，甚至是那些还在孕育着后代的蛋，可都是就在这些巢穴里啊！
哈尔虽然性子冷漠了一些，且没有在意青羽和蓝爪的暗中交流，但他也并不是完全不会察言观色，所以他还是捕捉到了它们神色间的那抹担忧。
“放心吧，我有控制好出手的力度，它们最多也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而已，并不会有致命危险。”
青羽等鹰微微一愣，随后心里的担忧就消散了大半。
“是这样吗……很感谢阁下的手下留情。”
虽然知道自己的族人们之所以会受伤，本来就是对方主动出手造成的，但青羽却并不会因此而表露出怪罪对方的态度，反而将己方的态度放得比较低。
因为身为一族之长的它很理智，很明白在这种时候，它们可不适合再做出可能会引起对方不满的举动了。不仅青羽会克制自己，它还要第一时间阻止那些可能会心怀不满、愚蠢到看不清形势的族人们再做出什么可能会得罪哈尔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源于哈尔刚才表现出来那种恐怖到让风王鹰一族难以抵抗的强悍实力。
不仅是作为组长的青羽，风王鹰一族的其他高层们也全都暗暗传音，严厉地告诫了剩余的族人们不得再轻举妄动。
既然现在自己这边才是身为弱势的一方，那就不应该去主动挑衅那些足以轻易抹杀自己的强者——青羽对此看得很明白，其他的高层们也基本上是如此。
它们风王鹰一族虽然是灵智很高的种族，但终归也还是保有着野性的鸟兽之属，对于自然界的‘弱肉强食’的法则拥有着相当高的认同度，尤其是在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同族们都并没有大碍之后，此刻山谷内的那些中下层的风王鹰们在恢复了行动力之后看向哈尔的目光里就并未带有太多的怨恨，反而还有不少的风王鹰的眼里透露出了几分崇敬之色，而且，那种崇敬的情绪还都是真心实意的。
它们表现出来的这一点，跟虚灵遗境之外的那些非人种族相比起来，就要显得干脆很多了。
要是换了人类的势力组织，被哈尔这么一闹，可多半就没办法这么容易地放下芥蒂了。
这或许也是因为，虚灵遗境的内部不存在像「人类」之类的高度文明社会性种族，而只有各种异兽之类的超凡幻想种族的缘故，导致了这些土著种族们的内心，并没有像外界的其他超凡异兽种族跟狡猾的人类接触多了以后也学会的那些弯弯绕绕。
在确定了族人们确实如对方所说的全都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伤亡结果之后，青羽等风王鹰一族的高层们，看向哈尔的目光里都是不禁带上了一丝敬佩。
因为它们都明白了，对方不仅仅是修为境界极为恐怖，就连在对于力量的精细操作掌控方面，也达到了让它们望尘莫及的高深境界。
因为，对方刚才的那种重压力场，基本上是笼罩了它们全族，但却恰到好处地根据它们每一个成员的实力差异而精准地调整好了镇压力场的压力分布，做到了将它们所有成员都牢牢镇压却又不会对任何一个成员造成严重损伤的结果！
扪心自问，这份对于力量的精准拿捏，它们自问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花费了几分钟整理好了族人们的状态之后，青羽带着族里的高层们，再度跟哈尔和菲儿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青羽它们都通过族内传承下来的化形术式，将自身的体型变化到了正常人类的大小，还收敛起了自己的气势，哈尔两人的周围已经没有了其余风王鹰的包围警惕，而且双方谈话的场地也换成了一处被修整在位于岩壁上的、显得较为宽阔也更加僻静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