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发现
伍诚三人的悼念仪式是在十灵卫牺牲者陵园中举办的。除了伍诚所在的燕逢卫、张阳所在的重光卫和白瑶所在的屠维卫以外，其他七个卫队也全数到齐了。
三人的墓碑立在靠后的位置，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他们平时穿的衣服和喜欢的东西。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戚妄行亲手抚摸过三座墓碑上雕刻的名字。
一个个鲜活的队友转眼间变成了眼前一个个刻在墓碑上冰冷的名字，让这个一贯强硬霸道，恣意妄行的男人极为罕见的红了眼眶。
悼念仪式简捷短暂，却又庄重严肃。韩定和所有十灵卫的成员在戚妄行的带领下向墓碑鞠躬，和牺牲者告别。
逝者已矣，生者继承逝者的责任和意志，继续前行。
参加探索逆境小队的成员除了戚妄行是卫长走不开以外，韩定和邓满天、顾小雨都放了一个月的长假用来调整状态和休养。
韩定抽空回了一趟预备营见唐北川，把逆境发生的事情和他分享了一遍。听到伍诚张阳和白瑶的死，唐北川也很是唏嘘。
从预备营回来，门卫便叫住了韩定：“小韩，你亲戚来看你，在会客室等了一个小时了。”
“我亲戚？”韩定不由得一愣，随即想起昨天在医院里见到的舅舅方久同，难道是他来看我？
“他说是你舅舅。还有灵研所的林研究员也来找你了，他也在会客室呢。”门卫道。
林昂也来了？看来他的强制假期已经结束了。
这次能从逆境逃脱，林昂给的灵力手榴弹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如果不是靠着那五枚威力强大的手榴弹阻挡了真我期逆们的脚步，韩定甚至觉得他们可能不用不死王出手，就被那八位真我期逆给包圆了。
向门卫道过谢，韩定匆匆赶往会客室。
这里是专门用来招待重光卫队员们家属的地方，韩定来的时候，正看到方久同和林昂两个人正在聊天。
准确的说是方久同满脸堆笑的没话找话，林昂面无表情的爱搭不理。
固然林昂就是那副脾气，但方久同身为长辈这么拉的下面子来结交，也让韩定真切的感受到了二叔说的方家衰败。
“舅舅，林昂。”韩定笑着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好奇道：“你们怎么来找我了？”
听到韩定这声舅舅，林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开口道：“你竟然是方家人？这不可能啊！”
韩定摊了摊手，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方久同显然对林昂的那句不可能感到不满意，拉着韩定有些炫耀般的给林昂介绍：“小定是我亲姐姐的儿子，我家里还有她的照片，长得和我姐一模一样。”
林昂看着韩定若有所思，没有再开口。方久同趁机拉着林昂热情的道：“小定，我已经打听过了，你既然这一个月都休息，那就干脆和我一起回家吧，等一个月之后再回来。你看哪天方便，我去买票，咱们尽早动身。”
“这么急啊？”韩定不由得一愣，看向方久同。之前从二叔的话里韩定已经听出来一点端倪。
“这……”方久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外公听说你已经加入了重光卫，高兴坏了，如果不是我拦着，现在就已经冲到这来找你了。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还给我下了军令状，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你带回去让他老人家看看。”
方久同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韩定的脸色，道：“小定你也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爱念旧。我姐姐走得急，连墓都是衣冠冢。这些年你外公一想起来，就难过的掉眼泪。他身体也不太好了，唯独后悔把你扔在外面这么多年，想补偿补偿你。”
韩定对方久同的这番话并不完全认同，虽然二叔说过方家人才凋敝，已经接近衰败了。但如果想找一个人，对他们而言应该不是难事，想补偿的话，早在几年前大可以补偿自己，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更何况韩定也根本不在乎这种补偿，这些年二叔把自己照顾的无不周到，而自己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重光卫的正式队员，除了还没救出老爸这件事以外，对生活没有任何的不满。
没有不满，自然也就不会因为方家这些年的疏远而对他们心生怨恨。既然二叔已经说了可以和他们接触，那就接触一下。
“好的，我这边收拾一下，再看看二叔的恢复情况，就可以出发了。具体时间明天告诉你吧，我现在也不好说。”韩定对方久同道。
“那行。”方久同痛快的点了点头，把拿来的东西一并交给韩定，从小零食到衣服再到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而且质量还很好。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方久同笑着道。
韩定没有拒绝，笑着收下了：“谢谢舅舅。”
这一句舅舅听得方久同五脏六腑都熨帖，他笑着拍了拍韩定的肩膀，和林昂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等你的电话了，你们慢慢聊，有什么事小定你随时找我啊。还有林先生您也是。”
“我送您吧。”见方久同要走，韩定忙道。
“不用了不用了。”方久同直摇头，朝林昂那边看一眼，对韩定道：“你们聊你们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送走了方久同，韩定一转身就看到林昂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把韩定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
“你干什么？！”
“我在想一个传说。”林昂随后回答了一句，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今早灵议会就戚卫长他们带回来的资料下达了指令，他们怀疑万灵塔或者传承之塔的相关资料泄露，有可能灵研所被逆渗透过。让各级灵研所调查内部，整理资料。”
“这么大张旗鼓？”韩定不由得一愣，道：“就算有渗透，见到这个阵仗也早就跑了吧？”
“这只是次要的。”林昂道：“灵议会的目的是想通过隐藏在灵研所内的人告诉十四王，我们已经洞知了他们的目的。”
“原来如此。那这么做的目的呢？逼逆们狗急跳墙？”韩定又问。
林昂摇了摇头，道：“不，是为了向逆宣战。”
“宣战？！”韩定一愣，道：“灵议会已经决定对逆境宣战了？！”
“这是必然的。”林昂摊了摊手道：“只要还有侍卫逆就不会彻底消亡，更何况现在它们有了聚灵塔——哦，就是你们说所的高塔，这是灵研所内部给出的称呼。
虽然就现在的资料来看，蕴灵塔内暂时还不会生成一级以上的侍卫，但技术是可以更新改进的，一旦它们能够不需要灵师培育出逆，那就是我们灵师的末日。”
韩定很快理解了林昂的意思，现在逆虽然也会袭击灵师补充自身生存所需的灵力，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而且因为高阶逆数量始终稀少，就算出现了掌控之外的意外，也有挽救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十四王也在有意的约束下属，以期灵师培育出新的侍卫，再想办法将它引导成新的逆。
但如果侍卫的诞生不再需要灵师，或者不需要活着的灵师。
那他们所面对的，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捕和屠杀。
会客室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林昂才重新开口道：“之前我一直在研究有关东川、西海和中京灵力浓度不正常的情况。具体成果和你说了听不懂，但结合你们带回来的资料来看，我有一种猜测。”
“什么猜测？”韩定问道。
“我初步怀疑，促使灵力浓度不正常的原因，是有人布置了类似聚拢灵力功能的结界。而这个结界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天才。”林昂道。
“培养天才？”韩定一头雾水。
“没错。”林昂道：“逆境需要灵师作为养料，用来催化新的逆。如果养料的灵力浓度强，那么可以催化的逆数量一定更多。或者——能够催化出高阶逆也有可能。”
“所以它们布置了这个结界，目的是为了给高塔里的种子做储备粮？”韩定很快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结界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它们从很早之前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这不稀奇。”林昂道：“身为领导者，未雨绸缪只是必备的素质之一。我还有一种猜测，但我觉得的你可能不会相信。”
“什么？”韩定问道。
“我怀疑你的朋友唐北川……”林昂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过了一会才道：“他是被催化出来的天才。”
开玩笑吧？北川是被催化出来的天才？！这怎么可能！？
韩定第一反应觉得是林昂故意吓唬自己，可当他看到林昂脸上严肃的表情，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这只是猜测，未必是真的。”韩定立刻否认，随后又忍不住问道：“你……你觉得这种催化，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我不知道。”林昂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唐北川来一趟灵研所，配合我做实验之后，我才能给你答案。”
“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