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悼念
成为大灵师，加入十灵卫几乎是每一位灵师做梦都想的事情，韩定也不例外，所以他听到陆宁的邀请时不禁愣住了。
屠维卫，那可是十灵卫中专攻治疗的灵卫队，队中有许多治疗型辅助系侍卫的大灵师，甚至卫长级大灵师。如果能加入屠维卫，那就可以和他们请教这方面的经验，更有利于星罗的成长，也能更大程度增加星罗进化至真我期的几率。
“我……能加入屠维卫了？”韩定克制住内心的狂喜，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抖。
“当然可以。”陆宁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你和星罗的潜力，以后一定能有更大的成就。不过即便是我邀请你加入屠维卫，你也需要参加十灵卫的考核。这是十灵卫的规定，我当年也是通过了考核才进入的屠维卫。”
陆宁不疾不徐的向韩定解释，她身上的恬静感染了韩定，让他内心的激动都平复了不少。
韩定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格外坚定地道：“我明白了，我一定能通过考核，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还有一件事，我的朋友唐北川，他的实力和我差不多，但他是攻击型侍卫，您能不能也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能。”陆宁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的朋友固然有资格和实力，但我没有亲眼见到他之前，我不能轻易答应你，这是对十灵卫和你的朋友负责。”
“那……”韩定还想说什么，陆宁身旁的万象开口道：“逆撤退了。”
“我知道了。”陆宁轻轻点头，随后对韩定道：“我会在东川市停留两天，这期间会去一次灵师中学，你可以通知你的朋友做好准备。”
这表示陆宁会去灵师中学做一次面试，只要唐北川发挥正常，那么他也可以获得十灵卫的考试资格！
“没问题！谢谢！”韩定激动地大声道。
陆宁又看了看星罗，道：“外面的逆已经撤退了，这次和我们一起来的医护人员有限，可能无法照顾到每一位伤员，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和我一起救治伤员吗？”
“当然可以！”韩定连忙点头道：“我先把林昂送回去，他消耗过度需要休息。”
“那我先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陆宁深深的看了一眼韩定，带着万象转身朝灵研所外走去。
就在韩定转身的一瞬间，又听到了陆宁不急不缓的声音：“你和你爸爸真的很像。”
这是韩定第一次听到除了二叔以外的人直接对自己提起老爸，猛地回头朝陆宁望去，陆宁却只对他微微一笑，头也不会地出了灵研所大楼。
为什么十灵卫中的屠维卫卫长也认识老爸？因为老爸是灵研所的特级研究员吗？还是说老爸曾经——也在十灵卫？
韩定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先是发现二叔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失灵者，又是被屠维卫卫长点名邀请加入屠维卫，现在又知道了老爸和屠维卫卫长相识。
这些事无论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够韩定震撼好几天，更何况现在是统统挤在一起，韩定觉得自己已经连怎么思考都不会了。
安顿好林昂，韩定搓了搓发麻的脸走出了灵研所，去给陆宁帮忙。
这次逆袭击造成了十八名大灵师级灵卫牺牲，五名灵研所大灵师级研究员身亡，其中就有东川市灵研所分会长李则。尽管灵研所的珍贵道具、重要资料没有被损坏，但面对牺牲者大家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韩定从灵研所大楼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沉默又沉重的景象，陆宁弯起袖子认真地给受伤的灵卫处理伤口，见到韩定，对他微微点了点头。韩定被她的认真感染，也迅速加入到救治中。
直到深夜，韩定才带着同样疲惫的星罗从灵研所回到家。
和往常一样，韩定一进门就闻到了二叔炒菜的味道，今天做的是自己最爱吃的小炒肉，白米饭里掺了小米，白黄相间软硬适中，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二叔如何干脆利落的击杀一名六级逆的话，韩定一定还把二叔当成普通的失灵者。
“小定，先洗手吃饭，我们边吃边聊。”二叔韩仲成招呼着起身给韩定盛饭。
“哦……”韩定木木的点了点头，和星罗一起洗了手坐在桌边，看着二叔几次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我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也是灵师，天赋还不错的那种。”韩仲成把韩定的表情看在眼里，给他夹了一筷子炒肉，笑着开口：“晋升为大灵师之后，我就去了我们市万灵塔做守卫，但我挺倒霉的，碰上了第一次逆之战。”
“就是六十年前逆袭击东川市的时候？”韩定从林昂那里听说过这件事：“后来呢？”
“我的侍卫在混战中死了，我就成了一个失灵者。”韩仲成的语调平和，用一种怀念般的语气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或者你爸爸一样，可以有很多侍卫。像我这样的灵师，一旦侍卫死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后来还是你爸爸，他想到了模仿侍卫使用灵力的方式研究出了一种全新的战斗模式。”
“就是灵武者！”韩定抢答。
“没错。你爸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韩仲成敲了敲韩定的碗：“快吃，一会凉了。”
韩定扒了几口饭，又忍不住问道：“那……我爸他除了是特级研究员以外，有没有进入十灵卫？今天我遇到了屠维卫卫长，她说我只要通过考核就能加入屠维卫，还提起我老爸，所以我觉得……”
“你猜对了。”韩仲成笑起来，十分得意的道：“你爸爸曾经是重光卫的队员。”
重光卫！也就是说当年老爸的战斗力在十灵卫中也称得上是强者，怪不得屠维卫卫长会认识老爸，既然是强者，那更能说明老爸他从逆境逃回来了！
韩定忍不住把自己关于老爸的猜想都告诉了二叔，之前不说是因为觉得二叔只是个失灵者，就算知道这些也只能为老爸和自己担心，但现在知道二叔有足以和六级逆相抗的实力后，韩定也没什么顾忌了。
听完韩定的猜测，韩仲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你猜的这些也很有道理，我明天去找以前的同事们帮忙，看能不能在东川市找到你爸爸的线索。”
“好！”
………………
东川市，牺牲者陵园。
这里埋葬着东川市所有为了对抗逆而牺牲的灵师们，昨天发生的逆袭击事件中所有的牺牲者悼念仪式也在这里举行。东川市灵卫所的灵卫们、东川市灵军团分队的灵师们、灵研所分会、灵议会分会、西海市灵军团分队、重光卫驻西海市小队和屠维卫卫长陆宁都参加了这次悼念。
韩仲成一身黑色西装，肃穆地站在陵园外低头垂手，无声的哀悼着已经离开的人们，直到陵园内悼念的队伍解散，灵师们三三两两的离开，韩仲成才走进陵园，在新立起来的几座墓碑前放上一束白菊花。
“你也来了。”一个不高不低，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韩仲成身后传来，他回头便看见一身黑色长裙的陆宁站在自己身后，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好久不见。”韩仲成对她点头问候：“恭喜，你已经是屠维卫的卫长了。”
“谢谢。”陆宁走到韩仲成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目光落在面前一座座新立起来的墓碑上，轻声道：“西海市的情况很不好，灵武者们分成两派，一派还坚持着你的互助理念，一派却提倡构建新时代。”
“我听说了，孟迁的伤怎么样？”之前听万灵塔守卫将军提起过强宇卫卫长被灵武者新头领殷其雷重伤的事情，韩仲成特意问起强宇卫卫长的情况。
提起孟迁，陆宁的表情明显地有一秒僵硬，随后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道：“虽然伤得很重，但并没有致命危险，有万象在，寻常的重伤都可以治好，只是会留疤。你也知道他，一直对自己的外表很在意。”
“可惜当时还没有星罗，不然也不会留疤。”韩仲成把话题绕到自家侄子身上，转移了话题。
陆宁显然明白他的用意，却也没有点破：“星罗的能力很稀有，我从它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韩定真是一个天赋很高的孩子，怪不得你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照顾他。”
“毕竟他的妈妈不在了，爸爸也失踪了，我没办法放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管。”韩仲成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你相信灵血的存在吗？”
“那只是传说而已。”陆宁道：“已经无法追溯到这个传说的源头，至少有一千年或者更久了。但我们都清楚，灵师和灵师结合的后代只能是失灵者，天赋越高的两位灵师相结合，他们的后代的灵力反而就越低，这大概就是拥有力量的代价吧。”
韩仲成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陆宁又道：“这个世界上，我只见过一个最接近灵血灵师的人，那就是重光卫卫长。”
“我该走了。”韩仲成向那几座墓碑鞠了一躬，转身朝陵园外走去。
陆宁的视线追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陵园才开口：“你真的不打算回西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