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但闻蹄马声
从掌门沈临风身死开始算,到如今的三个月的时间像流水一样,静悄悄的过去了。神剑宗掌门身死道消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宗门之后,又如同插了翅膀一般飞向了其他的大大小小宗门之内,消息的震惊程度无异于一场爆炸,江长影转瞬之间就成为了正道之人的共同敌人,他那欺师灭祖的罪名仿佛一到底更多的还是神剑宗内部的事情。而他接下这个请求的原因,是在于这件事情背后的三圣教,当年的事情谁都不会忘记,这才多久的时间?三圣教就又在江湖上活动起来了。关于三圣教的事情那就不只是一家的事情了,而是关乎到整个武林的安稳问题。
神剑宗这样的诛杀请求,当然不止是传到了四大门派当中,还有其他的一些门派也收到了,名门正道看来,欺师灭祖可是罪大恶极,何况这还是诛杀师尊?
江长影这个名字首次在武林中掀起负面的动荡。
萧默和聂真的无心谈话倒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是听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因为这人是萧默的女儿萧盈盈。
萧盈盈也是恰好来到这里就听到二人的谈话,关于江长影的风声她也听到过不少,本来还眼巴巴等着江长影来灵云宗,却不料等到了江长影加入了神剑宗的消息,倒也有本事,深藏不漏呀,还会诗词。
萧盈盈秀眉蹙起,一开始似乎并不太认同大家都流传了风言,但是江长影的身世委实离奇,再一想当日江长影的说辞当中,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通透的地方。后来一想想,她与江长影也不过萍水相逢,当下稍微关注之后,也就不怎么理会。主要是听说过些时日宗门要派人去君子堂作代表,君子堂举行的仆射大会,自然要请到一些有点门面的门派前去观礼,灵云宗自然不会落下。萧盈盈自认门派内也是无聊得很,只想着要出去走走,当下有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时候来到这里也是来征求父亲的意见,最好就是能直接得到准许。
只是她刚步履轻盈来到这里,就听到萧默出声询问关于江长影的印象。萧盈盈稍微想了想,也就以“内敛不凡”、“少年老成”这些来回复,这也没多大的偏差,那江长影当时给她的感觉确实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反而是一个已经在这世道上摸爬滚打过的经验人。
萧默也就是随口一问,听完女儿的讲述之后也就没有深究,但是聂真隐晦提出了这件事情也算得上一个警示,萧默自然也明白,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只能私底下说出来,这些话要是公然之下说出,怕是还要在宗门内引起风波。
萧盈盈没有耐心听他们说长道短的瞎扯,在二人说话得了空闲的时候就插话进去,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萧默稍微思索了片刻,不知是思索棋局还是思索女儿提出的请求,反正在他落子的那一刻也给出了答案。是可以去,不过一切还得小心为上。
萧盈盈自然开心不已,直说“爹爹最好了”的夸人话。
……
……
江长影蹲在河岸边,一身墨绿色的衣裳稍微被河水打湿,但是他却拿着一根竹签,盯着河里回游的鲤鱼目不转睛。抓鱼也是一门技巧,看着鱼在竹签下,其实还是要向旁边偏一点点的距离的。这个很好理解,一根插在装了半杯水的玻璃杯里面,当然能够看到筷子会出现一个断层。
这种活计海边的渔夫最熟稔,不过江长影出生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这点小事自然也知道。
红椒在一边生火,这边刚捡了一些柴火过来,江长影就迅雷出击,叉住了一条不算很大的鲤鱼的鱼头,直接从眼睛穿透过去,有些惨不忍睹,但是这鲤鱼终究要变成他们今天傍晚的食物,惨不惨的也就不用在意了。
“公子,别用衣服兜,不好洗……”红椒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江长影用衣服兜起了三条大小不一的鲤鱼往回走。红椒知道再说也没用了,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江长影烤鱼没有红椒烤的好吃,于是这些事情就交给她来做。这些日子二人走过来也并不太轻松,前两日在丰阳城内遇到了其他宗派的几个弟子在客栈闲谈,听说了他们已经被神剑宗发布了缴文诛杀,不论死活的,也不用给神剑宗面子的那种。
好在那些人也只是当做谈资谈论,并不认识他们。期间江长影还以游山玩水的旅人“王留行”的身份向二人打探其中的事情,吓得红椒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倒是江长影面不改色一脸淡然地与那几人谈笑风生,让红椒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红椒很熟练地就将鱼处理了一遍,然后扦插起来,搭在用木棍架好的架子上面,江长影自认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厨艺,不过这个世界的食物说起来的美味味道也就那个样子,主要还是靠一些植物来调理味道,而他们此刻在这野外,能够有盐巴就很不错了。一年以前他自己从大雪山下来,路上烤的鱼也就是勉强应付肚子,还是在大雪山上的时候练过的。
鱼烤出来之后,江长影食欲也不是很强,勉强吃完一条鱼后就再也吃不下,红椒一边抱怨他的肚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小,一边笑着吃完两条鱼。
江长影吃过之后就一个人坐在了河岸边丢石头,神情却越加惆怅起来,路可是越来越难走,报仇的难度与日俱增,这种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日子着实不讨喜,倒是红椒似乎暂时忘却了烦恼,像个刚踏出家门的小女孩一样满心欢喜。不过他也知道,红椒有时候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不然她那偷偷伤感哭泣的模样又如何解释?
此刻是傍晚,但是傍晚没有夕阳,反而有马蹄声和车轮声。
声音从他们所在地方的后面传来,那是路过这里的一条古道,路上行人稀少,马车在微微颠簸之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