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全民悲恸
到了国营饭店,一身军装的贺建军很是显眼,原本脾气特大的厨师态度都温和了不少,主动介绍了今日的招牌菜。
贺建军回头看盛夏,询问她的意见:“媳妇,要不要尝尝看?”
盛夏摇了摇头,她待会去逮野物,自己动手烤着吃,觉得怎么好吃怎么调味,肯定比这里做的红烧肉好吃。
最后,贺建军买了份粥给小宝,看了看又去隔壁的副食品店买了几根油条和麻花,让盛夏当零嘴吃。
贺建军和盛夏俱是长相不俗,再加上那一身有别于寻常人的气度,让不少食客注意到他们。
当他们看到贺建军只买了这么点东西给媳妇,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不大好看。
贺建军是侦察兵出身,又哪里会注意不到那些异样目光?但他一向不怎么搭理外人,每个家庭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他媳妇不想吃,他就不买。外人管得着么?
夫妻俩喂饱了小宝,到了半路将自行车藏好,小宝由贺建军抱着,盛夏在山林中闲庭信步,如同在自家后花园。
没过一会儿,盛夏的手上就多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建军哥,那边有条河,咱们去那边烤吧。”顺道还能逮几条鱼,够他们吃了。
小胖子从没进过山林,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奇,小脑袋转来转去,可爱得很。
盛夏往水里一站,几条鱼围着她的脚打转,弯腰就能捡:“建军哥,这么多够吃了没?”
贺建军交接任务:“够了,媳妇,水凉的很,你上来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做。”
打猎没盛夏本事大,但是处理猎物这方面,贺建军是很熟练的。
盛夏抱着胖儿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干活,时不时地夸他几句。
一家三口在人迹罕至的河边生火烤肉,颇有一番野趣,小宝吃不上肉,但这并不妨碍他高兴,他喜欢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爬来爬去,可以肆意打滚。
盛夏看着笑出声的胖儿子,说了句:“建军哥,你看小宝多开心呀。以后有空,我们还要来这里野餐。”
“好。”贺建军答应了,但他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实现承诺。
在山林里待到了下午,小宝玩得很开心,他回去的路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在半路上就睡着了。
睡着的小胖子比以往更压手,到了营区门口,盛夏就坚持不住了:“建军哥,我来推车,你来抱小宝。”
一下车,盛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几下手臂,酸得很呢。
贺建军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帮她捏了捏,他的手劲大,又懂得穴位。
到了家里,盛夏跟小宝一起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盛夏睡得很香,她甚至连贺建军什么时候帮她脱掉衣服,洗过脸都不晓得。
一觉睡到了半夜,盛夏习惯性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凉的,她男人上哪去了?
该不会是出任务了?
这么一想,盛夏起床拉开电灯,没看到贺建军给她留下的字条,她往屋外走,诧异地看到坐在客厅里抽烟的贺建军。
盛夏知道自家男人会抽烟,但她的印象中就没见过贺建军抽烟:“建军哥,你有心事?”
贺建军一听到自家媳妇的声音,他第一件事就是将烟熄灭,转过头问她:“媳妇,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碗面?”
盛夏不理会他的问题:“建军哥,你回答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什么难事。”贺建军仍旧不想跟她说自己的烦心事。
“你撒谎。”
“我没撒谎,好吧,我承认是遇到了点事。”贺建军扛不住压力,只得妥协:“我原本是有机会调离这里,到首都那边去,再不济也能去首都附近……”
盛夏追问道:“然后呢?”
“我,我拒绝了。”贺建军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媳妇,我本来是可以安定下来的,但我,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对不起。”
他一直都希望能让妻儿过上安定的生活,不必再为他担惊受怕,可他在这边奋斗了这么多年,不是轻易就能割舍的,更何况局势越发紧张,他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盛夏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听到是这事儿,她顿时就放心了,“你就为了这事儿烦心?”
贺建军反问:“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这没什么好生气的。我说过的,我相信你。”盛夏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必须留在这里的原因,既然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那我当然会支持你啊。”
贺建军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担心忐忑了这么长时间,真没想到他媳妇会这么支持他。
夫妻俩相拥良久,盛夏的肚子咕咕叫起来,破坏了气氛:“哎呀,我真的饿了,建军哥,我想吃你煮的面。”
“嗯。”贺建军拉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两人黏黏糊糊地煮面,头挨着头同吃一碗面,时不时地相视而笑。
普普通通的青菜面,愣是让他们俩沉醉不已,仿佛在享受着绝世美味。
贺建军留在家里的时间不长,很快又出任务了。
隔壁小国搞了不少小动作,身为第一线的军人,贺建军领着他的兵一起坚守着,守护国家和领土的完整。
盛夏每天除了抱着胖儿子出门溜达之外,早上和傍晚多了项任务,她要去伺候菜地。
她领的菜地土质并不好,好的那些都被人早早地领走了,但她并不在意,以她的“天赋”再差的地只要付出了相应的劳动,她就能收获到品质非常好的菜。
盛夏遵循着时节,种下了胡萝卜、青菜、大白菜和做腌菜用的大头菜,她人很勤快,早晚各来浇一次水。
父母的言传身教,远比别的教育更容易培养孩子的良好习惯。
盛夏始终谨记着这个道理,正如同当年教会她各种人生道理的徐广田那样以身作则,给小宝树立“自力更生、自强不息”的生活信念。
时间飞快地流逝,当营区的广播中传出了哀乐,领导人离世的消息传来,全国陷入了悲痛之中。
同时,这也意味着持续了十年的运动,即将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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