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狡猾如狐
两股力量在茶桌中间相撞，只听轰地一声响，茶桌从中间一分为二，裂得相当整齐。
卫一南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忽而笑了，道：“没想到我这个五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卫苍霖说：“从我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看穿我了，我又何必再伪装？”
卫一南眼中的杀意更明显了一分，他深深地望着卫苍霖，说：“你伪装多久了？”
卫苍霖淡淡道：“这个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是吗？”卫一南再次一拍茶桌，桌上的紫砂茶杯便朝着卫苍霖激射而去。
那茶杯袭到了卫苍霖的面前，卫苍霖身上溢出一股力量，那茶杯便轰然碎裂。
卫苍霖双手抓住面前的一半茶桌，手上再次用力，一股强大的气流波动便扫向对面的卫一南。
哗啦啦。
卫一南面前的几只茶杯都碎成了齑粉。
卫一南手中拿着那把紫砂茶壶，就着茶壶嘴喝了一口茶，说：“可惜了，这可是明代的供春壶，原本是一套的，如今只剩下一把壶了。”
卫苍霖淡淡一笑，道：“你以前不喜欢喝茶的，现在怎么也感兴趣了？”
卫一南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卫苍霖也笑：“是啊，人都是会变的。东篱以前是曾喜欢过你，只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记得有一回，爷爷让你送她去学校。她在车上一直对着你笑，你嫌她烦，就在半路把她赶下了车。那天外面还下着大雨，雨大得像天都漏了，她没有伞，就这么淋着雨一直走到学校去，遭到了同学的嘲笑。老师怪她迟到，又罚她在外面淋了半天的雨。”
卫一南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去，握着供春壶的手微微收紧。
“还有一次，爷爷叫你去接她，在她学校门前，你明明看到了一个倾慕你的富家小姐在旁边，还牵了她的手，让那个富家小姐对她恨之入骨，后来做了很多欺负她的事。”
“嗒。”卫一南将供春壶放在桌上，道，“以前我不知道是她，所以做了很多错事。那是我的罪过，我不会否认。今后，我又很长时间来慢慢地弥补她。”
卫苍霖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说：“可惜，她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会不会给我机会？”卫一南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说，“我与她之间的情谊，不是你可以比的。我一定会让她回心转意。”
卫苍霖不以为然，说：“既然你能让她回心转意，为什么还要让我来退婚？你完全可以让她退婚。”
卫一南看着他不说话。
卫苍霖笑道：“你做不到。我很了解她，她只要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卫一南却说：“你真的了解她吗？”
卫苍霖道：“当然。”
“既然如此，她来自哪里？多大年纪？什么修为？还有没有亲人？你都知道吗？”
卫一南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的一定比你多。”
卫苍霖却低笑道：“那也不见得。我的师门和她的师门有渊源，她把我视为自己人，你呢？”
卫一南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讥讽，道：“原来你就是靠这个，才死乞白赖地赖定了她了？”
卫苍霖微笑，笑容柔和，仿佛想到了薛东篱，道：“她说过，她待我与别人不同。”
卫一南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眼眸更深，说：“她对你，不过是对同门师兄弟的情谊，对我，却是男女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以免徒增伤悲。”
卫苍霖却用看手下败将的目光看着他，说：“就算她心中曾有过你又如何？你伤她太深，她给过你太多机会，但你都没有把握住。如今她已经放手了，你又想把她追回来？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卫苍霖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回敬他道：“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泼出去的水，哪有能收回的呢？”
他看着对方渐渐冰冷的眼神，满意地起身，道：“茶是好茶，可惜人不是好人，告辞了。”
“站住。”卫一南再拿出一只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茶，说，“谁说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说罢，他手一挥，那杯茶水便泼了出去，同时，他又扔出茶杯去，想要接住泼出去的水。
卫苍霖立刻动了，他一掌劈向那只茶杯，直接将茶杯震碎。
卫一南再次甩出茶杯，这一次却是三只。
卫苍霖笑道：“你的茶杯还真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茶具。”
他又劈出一掌，这一次卫苍霖也劈出一掌，这一掌带着琉璃地狱火，带起一阵青光，所过之处，温度骤升。
卫苍霖侧身躲过，暂避锋芒。
两人有来有往、出招拆招，茶水还没有泼到地上的这短短一秒钟，便过了好几招。
就在最后一个茶杯即将接住茶水之时，卫苍霖的双手已经被卫一南制住，无法再出掌震碎。
他猛地怒吼一声，声波正好撞到茶杯上，茶杯应声而碎。
那杯茶就这么泼在了地上。
卫苍霖笑了，手上用力推开卫一南，道：“你看到了，覆水难收，放手吧，免得徒增伤悲。”
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边之时，卫一南忽然出手，屋子里忽然热气腾腾，地上的茶水全都蒸发了起来，他又拿出一只杯子，用体内的力量将那些蒸发的水全部冷凝，收入水杯之中。
卫苍霖似乎察觉了什么，猛地回头。
一杯好好的茶水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卫一南将那杯茶放在了桌上，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说：“五弟，你看，水我都收回来了，谁说覆水难收？”
卫苍霖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深了下去，宛如化为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水潭。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道，“卫一南啊卫一南，你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狡猾如狐啊。”
卫一南淡然微笑，说：“大哥毕竟是大哥。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