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
第五十九章。
翅膀是恶魔一个qiáng有力攻击武器, 能打能退，占据空中优势。
普通雨水, 即使落下来, 也只会从旁边滑落，打湿不了羽翼里面细小绒毛, 可这一次……那些雨水却像是有生命一样, 沿着缝隙浸入, 本来轻盈翅膀，变得十分沉重, 连带着他身体都变得沉重起来。
融合后何玉森，实力和卡维尔不相上下。
但这场雨降落后, 何玉森瞬间便占了上风。
两个人打天翻地覆，季安在一旁估算着时间，当系统页面倒计时窜到时，他大喊一声：“卡维尔，带我离开这里，快！”
八分钟, 足够季燃逃出去。
青年淋了雨, 黑sè刘海贴在额前, 单薄夏季衣服紧紧包裹住身体，白sè衬衫里透出一点点肉sè，在瓢泼大雨下, 显得脆弱又诱人。
他声音在雨里并不明显, 可耳聪目明二人, 却能清晰将每一个字都听在耳朵里。
何玉森愕然转头，之前自欺欺人，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为什么？”
季安低着头，心情复杂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是假啊。
只是系统捏出来幻影，即使再真实，也是假。
得了呼唤卡维尔双眼亮惊人，他趁着何玉森失魂落魄时，快速冲向季安，一把将人抱起来，朝大门地方冲去——翅膀太重了，飞起来速度更慢。
“该死……卑鄙恶魔。”
何玉森看着二人亲密姿势，俊美面容扭曲，浅粉sè双眸里，充斥着熊熊烈火，嫉妒啃噬着他灵魂，本来逃跑别墅群鬼们，被主人愤怒包围，跟着一起躁动起来。
与有理智人类不同，成为厉鬼后，除了极个别qiáng大鬼魂，能够拥有完成思绪，其余鬼，性格大多‘单纯’，执拗。
它们心底被愤怒、扭曲、憎恶占据。
真善美只有活人才配拥有。
之前，何玉森用力量，将别墅时间回溯，建造成一场巨大开幕戏，如今他打从心底想抓到季安，别墅便宛如有生命般，一点点扩大，蔓延，变成一个巨大、厉鬼乐园。
“我一定会……抓到你。”
何玉森舌尖抵着上颚，周身弥漫着幽黑死气。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黑sè雾。
场景几乎是瞬间变化，原本熟悉、枯黄花园。在下一刻，却变成了镜面迷宫，人身处其中，甚至都分不清哪里有路，哪里没有。
卡维尔停下脚步，低头看向青年：“怎么办？”
“你先把我放下来。”
被公主抱季安推了推男人健硕xiōng膛，卡维尔虽心有不舍，却也明白现在不是玩闹时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将人放下来。
季安打量着四周，眼前镜子前，突然晃现出何玉森身影。
他就像是受到惊吓猫，毛都炸了起来，惊恐回头，却只看到一大片干净明亮水银镜，里面映照出自己面容。
呼！松了一口气。
由于镜子一层又一层反射，在镜子里面出现人，实际上可能在很远地方。
抬起头，上面黑黝黝一片，什么也没有，连一直降落雨水，也消失殆尽。季安深处修长手指，指尖儿对准天空：“卡维尔，你能上去看看吗？”
“好。”
卡维尔抖了抖翅膀，落下一大片水珠，黑sè羽翼扑腾两下，艰难将人带了上去。从上面看，只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无穷无尽镜子。
连人都变成了一个指甲大小黑点，看不真切。
他……没有飞很高，视角不该是这样…
卡维尔降落下来，摇了摇头：“这里应该是幻境。”他手抵着镜子，将其中一面打碎，镜片散落在四周，人们脸扭曲呈现在镜子里。
可很快，那面镜子，就像是有仙女教母挥动神奇魔法bàng……破碎镜片飞到空中，一点点重新凝合起来。
季安心焦：“我们打破镜子，一直往前面走，能出去吗？”
“不行。”卡维尔摇头，“这里是幻境，我们都陷入了梦中，这里一切都是假，不管我们往什么地方走，都走不出去。”如果给他时间，他当然能打破，但现在……
【系统倒计时该死。
之前不该托大。
卡维尔在自己世界里，是核心，是意识，他想要，皆心想事成。至今为止，最大失败就是在季安身上，但如果不是系统后日谈揭露一切，他苦肉计绝对成功了。
卡维尔抿着chún，俊美脸冷宛如北极，周身气势凛冽。
季安摇了摇头，安抚似摸了摸男人后颈——这是个致命地方，除了自己外，第一次被人摸到，卡维尔身体下意识僵硬起来。
不是害怕，而是…太敏感了。
脸上都起了一层薄红，之前鼓起来气势，像是炙热烈焰下雪花，咻一声消失不见了。
季安对他伸出手：“你手里有刀吗？”
“有到是有，但你要那个做什么。”卡维尔一边说，一边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一把金sè小刀。
小刀握柄处，是纯金，上面镶嵌着华丽红宝石，刀锋锐利，在镜面前，散发着森冷方光。季安握住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卡维尔惊愕目光中，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青年脖颈纤细修长，白皙肌肤下，隐约能看到黛sè血管，脆弱美丽。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话，但这里是你捏造幻境，应该可以吧。”季安勾起chún，拉扯出僵硬笑，“你现在，能出来吗？我们聊聊。”
一秒、两秒、三秒…
毫无动静。
季安也不气馁，继续道：“你之前想杀了我，让我变成鬼，留在这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就真死了，消失了，你要怎么办？”
这句话好像是触到了何玉森软肋，幻境徒然晃动起来。
“十二分钟之前，我死去同学。”季安扬起头，眼神直勾勾对准一面镜子，“她灵魂，就没有出现。你身为别墅主人，知道应该比我这个人类，更加清楚吧。”
“你呢，你想我也变成这样吗？”
咣当！
幻境里镜子，如同被一只看不见手，统统打碎了，空中与地面，飞舞着破碎镜片，像是落下会发光雪花儿，里面映照出青年面容。
双眼一闭，再睁开，面前便出现了熟悉破败花园。
何玉森就站在他身前，浅粉sè双眸被一层薄薄水雾覆盖住，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
“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主动亲吻我了。”
“别离开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我不会想杀你了，只要你留下就好。”
他声音嗲嗲地，带着点啜泣nǎi音，像是一个撒娇孩子，和形象极为不符，却又有种诡异萌感，让人上头。
季安匕首还放在脖子上，听了何玉森话，免不了有些心虚和愧疚，只是即使如此……他仍然坚持摇头。季安是一个非常理智人，清楚地知道是假，能够把控住自己，让不该发芽感情掐回去。
而且……他真是直男啊！qwq
为什么男boss都喜欢上他，这游戏简直有毒！！！
两个人相对无言时，卡维尔抓住盲点：“等等……他说安安你……主动…”脸蛋气通红，“吻了他？”
最后这三个字，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季安：“……”
何玉森对季安卖软，对情敌可是毫不留情，眼尾一挑，瞬间勾勒出一个嚣张笑容：“对！安安主动！！吻！了！我！”
卡维尔气疯了：“我也要，主动吻。”
“哈~”何玉森从嘴里发出个不屑气音，yīn阳怪气道：“一个长着翅膀鸟人，丑不拉几，也好意思缠着安安，我要是你，早就羞愧自杀了。”
卡维尔不落下风：“你比我好到哪儿去？yīn阳相隔，自古活人和死人就是两个世界，既然都死了就赶紧下地狱，滚远点。”
“鸟人。”
“死人。”
两个boss级大佬，吵架却是小学森级别，一个人骂一句，另一个人还要怼一句。卡维尔剩余时间不多，感觉到快要走了，咬着牙呵斥道：“你要是为安安好，就不该把他留下。”
“他一个活人，在这里天天被yīn气侵蚀，身体肯定不舒服。”
“而且你冷冰冰，抱起来有什么意思。”
何玉森身体徒然僵住，像是没上发条机械娃娃。而卡维尔……在十五分钟过后，就像是来时候一样，他身体化作一片片羽翼，连带着季安手中匕首，也消失不见。
季安手不适应抓了抓，只能摸到一片虚无空气。
没了用来威胁刀，他就真一无所有了。
“我……很冷吗？”何玉森低头，看着自己手指，那里已经不具备活人温度与触感，连指尖儿都是淡淡青灰sè，肌肤里没有血液，因为他是鬼。
他表情实在是太悲伤了，以至于季安竟然有短暂失语。
过了半响，他才道：“……其实还好。”
“真吗？”
何玉森抬起手，指尖儿小心翼翼碰了碰青年脸，虽然没再下雨，可季安之前淋雨变得湿哒哒衣服还贴在身上，再加上刮过风，本来就很冷了，现在又碰到冰冷指尖儿，身体便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