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像个孩子
“咳,咳咳……”王珏捂着自己的嘴巴,却压抑不住自己咳嗽的声音。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药。
来到东南半岛之后,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王珏的感冒似乎就一直没好。他咳嗽越来越频繁,喉咙里还有浓浓的粘痰。
思绪已经被咳嗽打断了,他只能无奈的抓起水杯,然后将药吞服下去,送了一口水下肚。
然后,秘书就走了进来,对着王珏汇报道:“司马老将军还有王琰将军已经在门外了。”
“让他们进来吧。”王珏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秘书去把人请进来,他自己将水杯放在了一边,整理好了桌子上的地图。
现在这张地图,和之前大明帝国的东南半岛地图,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原来的前线在河内一带,现在的防线,已经被推进到了岘港。
大明帝国原本控制的地区,大概在北纬21度线附近。经过这一场战争,现在双方的实际控制线,已经在北纬16度附近了。
锡兰失去了大量的山区,丢失了一些重要的矿产,当然也损失了人员物质,还丢失了最重要的战略缓冲区域。
没有了山区还有丛林,东南半岛剩下的地区,就如同不设防一样,裸露在大明帝国的装甲部队面前。
如果有下一次战争,从山区出发的大明帝国部队,很快就可以突破面前的防线,杀入到水网平原之中。
这也是大明帝国取得的最实际的战略优势——锡兰原本稳固在山区之内的防线,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司令官!”第一个走进门的,是第4集团军的司令官王琰。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喜欢叫王珏司令,而不是称呼他其他什么。
“长官!”第二个进来的是司马明威,他因为不是王珏培养起来的,所以称呼就变成了职务。
王珏是大明帝国东南半岛前线总指挥官,司马明威归他节制,所以司马明威将军叫王珏长官,并且敬了一个军礼。
“老将军不必多礼!”王珏回了一个军礼,然后就示意两个从不同前线赶回来的将领坐下说话。
他看着两个人在铺着地图的桌子边坐下,伸手指了指地图道:“我们现在的防线还没有确定……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让我们后撤。”
因为皇帝陛下朱牧已经决定要谈判,所以军队的所有行动已经暂停。包括侦查还有其他,都已经无法继续。
司马明威的部队一直都在进攻,在进攻停止的命令传来之前,他已经夺下了毛淡棉等城市,几乎可以说拿下了差不多整个缅甸地区。
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的第5集团军也许可以杀入今天的泰国地区,攻占当地首府曼谷,也说不定。
而中路的王琰,虽然攻击速度并不快,却一直稳扎稳打。他的部队掩护了王珏还有司马明威的侧翼,算得上是战功彪炳。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京师,给我们下达下一步的作战命令了。”王珏把手按在地图上:“二位将军回来前,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听到王珏的问话,王琰点了点头回答道:“司令官,我已经把坦克和装甲车撤回到了二线,作为反击力量保存了起来。”
“我也是。”司马明威跟着说道:“一线留给了步兵,简单的布置了防御工事……随时可以撤退离开。”
战争现在已经停止,他们这些将领们都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大明帝国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作为一名皇帝,朱牧已经做到了他父亲朱长乐,没有做到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本身开疆拓土的心就会淡去,因为朱牧所做的,已经算得上是振兴大明帝国,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如果换成保守一些的皇帝,镇压辽东叛乱,夺回朝鲜半岛,开疆拓土于东南半岛,这样的功绩足够他炫耀一生了。
王珏当然知道,朱牧绝对不是一个可能安分下来,蹉跎一生的皇帝。他熟悉的那个帝王,可能是天启皇帝之后大明帝国最有侵略性的一个皇帝。
可是王琰不知道,司马明威不知道,还有在朝鲜半岛上打出了名气,已经被世人所重视的张建军还有杨子桢不知道。
仿佛被放逐在塞外,默默无闻却没有落下半点晋升速度的第3集团军的司令官郭兴,可能也不知道。
“皇帝陛下才二十多岁,不要太悲观了。”王珏看着王琰,出口安慰道。王琰身边的司马明威挑了挑眉毛,没有开口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他真的不敢相信,和皇帝陛下最熟的王珏,竟然在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确信,下一场战争一定会爆发了。
“不要有什么顾虑。”王珏看着欲言又止的司马明威,开口说道:“英国人chā手,这场战争依旧还是我们占了便宜……以皇帝的性子,下一次还会远么?”
“……”看着年纪轻轻的王珏,司马明威觉得自己看到了曾经的葛天章,那个上疏给皇帝,年纪轻轻就为帝国定下了先南后北的那个葛天章。
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是比葛天章还要厉害的角sè。想到了这里,司马明威笑了,不是为自己还能继续为帝国征战发笑,而是为帝国能够拥有这样年轻的才俊而欣慰。
在葛天章看来,只要不出意外,十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这些年轻人成熟起来,帝国将变得比现在更qiáng!
而更加qiáng大的帝国,会比当年天启皇帝陛下的时候更有攻击性。未来属于这个国家,这个qiáng大而古老的帝国。
“也许,我看不见帝国纵横天下的时代了……不过你们,如果有这个机会,请到我坟前来,与我喝一碗酒。”司马明威郑重的开口,对面前的两人说道。
“你自己喝吧,十年而已,你好好养身,又不是见不到。”王珏阳光的笑着,就好像一个孩子,一点儿也不像是指挥百万大军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