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3章 时运不在
“既然不是白夫人一脉的,”马勇继续说道,“那剩下来有能力搅风搅雨的,就只有萱夫人本人了。前段时间萱夫人为了角逐陈烨家族的掌门人的位置,不但联手大股东出来争集团主席,还搞了不少小动作。再联系到萱夫人之前一直就很照顾余芷晴,你又跟余芷晴勾勾搭搭的,事情的前后这不就串起来了吗。”
随着陈烨的故去,眼下陈烨家族中,除了白夫人和萱夫人两人各自的势力,其他的夫人皆不成气候。白夫人因为跟陈烨共同创业的缘故,继承了陈烨大部分的产业。陈烨当作福星的那个女儿接掌了陈烨掌门人的位置。陈烨曾经说这个女儿最像他,颇有深肖朕躬之意。
陈烨这个选择出乎了香港商界很多人的意料,因为陈烨子息颇多,就算长子意外殒命,继承人选上他依旧还有儿子可供选择。
而香港富豪家族宗族观念qiáng烈,传宗接代对他们来说是比天还大的事情。而且向来重男轻女,很多人都以为陈烨会选择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的。但陈烨却选择了女儿。相应的,除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之外,这个女儿也继承了陈烨在高层深厚的人脉。
陈烨是爱国港商,政协副主任,生前跟高层交往密切,惯例上香港大家族换代选出新的掌门人的时候,一般都会由老掌门带着新掌门进京拜访高层中那些家族经营多年的人脉。这意味着家族的传承得到了高层人脉的认可。也是政治上的一种延续。所谓的传承有序。
白夫人一脉既然接掌了家族,自然就继承了家族的政治资源,这也是马勇说他们有更qiáng的信息渠道的缘故。
而萱夫人虽然颇得陈烨的宠爱,陈烨却没将政治资源传给她。北京的高层根本就不认她,他们认定代表陈烨家族的只有白夫人的女儿,那个陈烨带给他们看过的继承人。
这大概也是汤湖华传出来出事之后,萱夫人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打探消息的缘故。
“我跟你说,你这家伙可别仗着冷子乔信任你就给我搞七搞八的。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就这样吧。”马勇说完就挂了电话。
余芷晴看了看傅华,颇为不满的说道:“你这个朋友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啊,杂七杂八说了一堆废话,真正有用的却是一点都没说到。”
傅华笑了,他明白余芷晴的不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马勇说了她,他看了看萱美琪,笑笑说:“您觉得呢?”
萱美琪笑笑说:“芷晴,你错怪傅董的朋友了。人家实际上已经把事情讲的很清楚了。”
傅华不禁心中暗自点头,这个女人不愧是陈烨一手带出来的人物,头脑灵光,一点就透。
余芷晴却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讲清楚什么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
傅华知道余芷晴没听明白,倒不是余芷晴笨到这种程度,而是她不是很明白一些官场通行的法则。
别说余芷晴了,就连傅华这种混过多年仕途的人一开始也没听明白马勇想要表达的意思。
马勇上来就说白夫人一脉有更qiáng大信息渠道,实际上就是告诉傅华,这件事情不需要到处打听,白夫人那边什么都知道。事情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然后马勇说萱夫人搅风搅雨,实际上是不认可萱美琪萱夫人的做法,高层认可的是白夫人一脉。萱夫人搞得一些有的没的,高层很不感冒。但搅风搅雨实际上又没严重到哪里去。尚且在官方能够容忍的程度之内。不过也不无警告的成分。也就是说相关部门对萱美琪的一些做法并不高兴。但看在陈烨的面子上可能也不会对萱美琪怎么样。
另一方面,萱夫人这么紧张,说明她还是做了一些法律所不允许的事情,汤湖华可能真的像道上所传的是萱美琪的马仔。那样子她就是需要对当前事件付上一定责任的。
马勇对此也是暗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让她去找白夫人一脉。实际上是让萱美琪低头。
虽然萱美琪和白夫人一脉明争暗斗的,颇为不睦,但总是份属一个家族,萱美琪如果是出事了,陈烨家族蒙羞,白夫人那一脉脸上也是无光的。但找人帮忙需要找人帮忙的态度,萱美琪不低头恐怕也是不行了的。
这就是中国人说话的艺术,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看似什么都说了,你却找不到任何的把柄。更无法说没有违规了。
萱美琪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家老爷不在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傅华看了萱美琪一眼,陈烨生前曾经说女人对他这一生是最重要的。结果一语成谶。不但选了女儿做继承人,晚年更是被几个夫人折腾的不亦说乎。不但一个生日要过好几次,甚至为了资产处置,几次将妻女诉上法庭,闹得满世界的沸沸扬扬。
陈烨晚年大多数时间是跟萱美琪住在一起的,这些事情的背后可能不无她的手段。可惜的是她跟陈烨相遇的太晚,她对家族事务掌控力有限。而白夫人那时则是羽翼丰满,家族事业中的布局已经完成,地位不可撼动,她就是想翻盘也是无力回天的。
现在看来,当时不仅萱美琪无力翻盘,就连陈烨亲自下场,也是回天乏力的。陈烨那几次将妻女诉之法庭的诉讼,最终是被人劝说撤诉的,那时的陈烨真的是老矣,双目已经一点神采都没有了,已经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这个赤手空拳创下五千亿家业的男人,这个盛年之时跺跺脚港澳一带都要颤一颤的男人,终究斗不过岁月,也没斗过他一辈子都喜爱着的女人。其实人这一生,是不得不顺天应命的,上天要给你的时候,你想不要都不行。当你没那个命了,怎么折腾也是不行的。
就像吕蒙正在破窑赋中所感叹的一样:时也,运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