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风而上
汤言急了,说:“小曼,你别胡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汤曼瞅了汤言一眼,说:“哥,你就别装了,别拿你妹妹当傻瓜了。你汤言是什么人啊,精明到家的人,滴水不漏的人,这些年你做事从来都是每个细节都会算计到的,什么难题到你手里很快就能找出解决的方案来,你会想不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汤言还想为自己辩解,说:“不是的,小曼,你真的误会我了。”
汤曼笑着摇了摇头,说:“哥,我误没误会你,你心里恐怕最清楚,我也不会因为你把我都算计了就跟你怎么样,你毕竟还是我哥,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子尊重你爱你的。”
汤言否认到底,说:“小曼,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怎么没这么想过。”
汤曼直视着汤言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就会躲闪的,这是你的习惯动作,刚才这话你敢对着我的眼睛说吗?”
“对着你眼睛说就对着你眼睛说,我怕啊?”汤言强迫自己抬起眼睛直视着汤曼,然后想把话再重复一遍,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马上习惯性地闪开了,只好说:“我不跟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汤曼笑了,说:“哥,有些时候我觉得你这人吧,挺没劲的,面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甚至比家人还重要?”
汤言说:“当然不是了,你这丫头也是的,怎么能相信傅华一个外人,却不相信你哥呢?”
汤曼笑了笑说:“我相信傅哥,是因为他有人味,做事不像你这么多算计,跟他相处,我就有一种很放松很安全感觉。而你那,成天拽拽的,觉得自己有钱了不起,还埋怨那些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冲着你的钱来的,真是可笑,你也不想想,你除了钱,还能给那些女人什么啊?你能给她们的只有钱,她们如果不爱你的钱的话,你也没有什么别的什么能让人爱上的。”
汤言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汤曼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啊,我看你是中傅华的毒太深了,都把你哥看得这么不堪了。”
汤曼笑了,说:“哥,你这么气急败坏,是不是被我说中最痛的地方了,我不知道你对自己是怎么定位的,就像今天这样子听到我跟傅哥吃了顿饭就急冲冲跑回来质问我,你拿自己当什么啊?卫道士吗?还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哥哥?还是觉得我跟傅哥吃饭伤了你的面子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不上当才这么匆忙赶回来的,那样子特没劲你知道吗?”
汤言说:“什么特没劲,我就是因为怕你上傅华的当才赶回来的。”
汤曼笑了,说:“哥,现在就我们兄妹两人在这,你就不能拉下你的面具,对我坦诚一点吗?”
汤言瞅了汤曼一眼,说:“我看你这丫头今天晚上真是疯了,我什么时候不坦诚了?”
汤曼笑了,说:“你做人什么时候坦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真的那么喜欢小莉姐吗?还是你因为人家甩了你,你伤了面子了?你如果真的喜欢小莉姐,估计也不会不但保养着大学生,还每天晚上去什么俱乐部夜总会的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我觉得幸好小莉姐没选择你,不然的话,她早晚是要跟你离婚的。最可笑的事,明明花天酒地的是你,你竟然还跑回来质问我去跟傅哥吃了顿饭,还拉了手,只许你周官放火,我连点点灯都不行啊?”
汤言气得扬起手来想要打汤曼,汤曼冷冷的看着他,说:“怎么,说不过我就想打我啊?”
终究这个妹妹还是一家人的心肝宝贝,汤言还是不忍下手,他放下了胳膊,说:“我不过是被你气的,我警告你啊,不准继续跟傅华来往了,就算他这个人再好,他也是有妇之夫,你跟他走得很近了不合适。”
汤曼说:“我没有想要跟傅哥怎么样,他就我一朋友,倒是你,别那么小鸡肚肠啦,老是想要对付傅哥。小莉姐的事情你也该放下了。”
汤言说:“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汤曼也不客气的说:“那你也别来管我的事情。”
汤言叹了口气,说:“好了,随便你啦,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汤言就摔门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林在外面应酬完了,很疲惫的回到了家中,妻子过来跟他说束涛来了,张林愣了一下,说:“这么晚了他来干吗?”
妻子说:“他早就来了,一直坐在客厅等你,也没说要干什么。”
张林就去了客厅,束涛笑着站了起来,说:“张书记忙到这么晚啊?”
张林笑了笑说:“官身不由人啊,哪一方面的都的应酬得到,成天净做些没意义的事情。你找我有事啊?”
束涛说:“是有件事情想跟您单独谈一下。”
张林看了束涛一眼,束涛的样子似乎说的事情很隐秘,并不想让他的妻子知道,心中就怀疑束涛是不是为了送她的那个存折而来的,便说:“那我们去书房吧。”
两人就进了书房,张林心里也清楚如果束涛坚持要回那个存折,他也是没什么办法对抗的,还不如主动提出来,便笑了笑说:“为了你的存折来的吧?不好意思啊,我没敢放在家里,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呢,这样吧,明天我让我老婆给你送过去好了。”
束涛笑了,说:“张书记,您拿我束涛当什么人了?都跟你说了送您就送您了,我不会拿回去的。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张林暗自松了口气,起码不用一下子损失那么一大笔钱了,便笑笑说:“那你有什么事情啊?”
束涛说:“我是想跟您谈谈金达。”
张林说:“金达有什么好谈的?”
束涛说:“是这样子的,孟森找过我,我们俩合计了一下,都觉得金达和孙守义这俩家伙在海川的话,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我想张书记您一定也有同感吧?”
张林在束涛面前倒不用假装,上次在常委会的那一闹,金达和他之间的矛盾几乎是公开化。张林被金达搞得他机会没办法收场,幸好副书记于捷私下跟他谈了那个流标的决定没经过常委会的投票通过,还算不得常委会的决议。张林这才醒过味来,知道自己那天有点太失态了。
可是想要再把这件事情提交给常委会讨论不太可能了,那等于是自取其辱。张林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把竞标的事情在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的会议上,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一次张林已经无心恋战,就先定了流标的调子,领导小组的成员们大概也都知道了常委会上发生事情,谁也不想掺合到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博弈中去,也就知趣很快就通过了流标的决议。张林就让领导小组发了流标的公告。
事情虽然敷衍过去了,但是张林这个在常委会上没有形成决议,转而又在项目领导小组上形成决议的故事就在海川流传开来,这马上就成了一段市委书记和市长争斗的趣谈,也成了海川政坛上风向标。很多人在评论这段趣谈的时候都认为,金达借此一役在海川政坛奠定了可以跟张林分庭抗礼的基础,某种程度上甚至金达的实力还能压张林一头。
自然而然就有一些与此相关的风言风语传到了张林耳朵里,张林也就更把金达恨之入骨了。
张林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有同感了,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束涛说:“我想这两个最起码要想办法赶走一个,他们俩个结合在一起,互为呼应,对您对我和孟森都是很大的威胁。”
这个很大的威胁张林已经切实的感受到了,确实是金达和孙守义的结合是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的。原本孙守义没来海川的时候,金达一个人是无法跟张林对抗的。孙守义来了之后,两个人就有了对抗张林的实力了。因此把这两人拆开就很必要了,张林便也有想要赶走其中一个的想法,他看了看束涛,说:“”说吧,你想要赶走谁?
束涛说:“孙守义背后的来头太大,在海川这边也没什么把柄被我们抓到,想动他,不太容易。倒是金达可能还是有机可乘的。张书记,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金达老婆跟海川那家云龙公司的事情吗?”
张林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我记得,当时你查了一下,不是说万菊也就从云龙公司拿了点土产什么的吗?这种小事你想拿来作为挤走金达的武器,恐怕是不行的。你不会又掌握了什么新的情报吧?”
束涛说:“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想事情肯定不止土产那么简单,万菊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等于是给云龙公司打上了金达的印记,有了金达这把保护伞,云龙公司胆子大了很多,他们现在在海平区白滩那边高了不少的别墅开发,美其名曰低密度住宅。张书记,我做房地产的我知道,国家现在是严禁批别墅用地的,云龙公司敢顶风上,恐怕是与金达的保护有关的。从这一方面入手,我想会找到突破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