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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难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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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住的别墅后,苏钰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掏了出来。他点开通讯录,往下滑了几下后,而后手指停留在了“秦芬”两个字上面。

两天前,他有过犹豫,最后,他选择了不找她。今天,他的手指再一次停留在了这一个名字上面。

这个,让他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这个,生他却不曾当过几年妈妈的名字。

因为陌生,因为不喜欢,所以,他一直都想远离那个家,远离她。可是现在……

苏钰抿唇,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终于是点下了那个名字。

电话拨出,苏钰看着那名字怔怔发呆。响了大约不到一分钟时,电话那头响起了着急的声音——

喂。

苏钰握紧手机,随后缓缓的将手机移到了自己的耳边。

“喂。”一贯清冷的声音,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顿时长吐了一口气。

她找了他一年,每一天都在因为没找到他而伤心难过着,可谁能想到,苏钰竟是主动给自己打了电话。

因为激动和不敢置信,秦芬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发颤,“是,是苏钰吗?你,在哪?”

“我在哪跟你有关系吗?”一声质问问出,秦芬不禁愣了愣。

“我只是,我只是关心你。”

“关心我?”苏钰讥笑,“你秦芬,何时懂得什么叫关心了?”

他毫不留情的讥讽着,让秦芬噎了噎,有些难过和不安。她承认,以前的她,把一切想的太过于简单和自我,以为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苏钰和苏明所需要的。可是,她缺失了他们的童年,让他们活在了没有爱的环境里头。以至于到了现在,苏明已经快三十了,却依旧叛逆着,而苏钰,直接就不见了人影。

秦芬想过弥补,可是,她节奏才慢下来,两个儿子却早已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他们,都恨着自己……

……

秦芬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苏钰,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妈这些年,也一直觉得愧对你们,所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生命里,早已经缺失的感情,再次提及,只会让人觉得痛。所以,早在很多年以前,当他每天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子以及没有血缘关系的保姆时,他的心已然因为她而逐渐变得淡漠。倘若不是在那个世界走了一遭,他时至今日还都不知道亲情二字究竟是一个什么滋味。

秦芬眼睛一涩,眼泪顿时就要掉落下来,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自己能和苏钰改善彼此之间的感情。可是,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让她们彼此之间少了许多感情的联系。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眼泪不要掉落下来,“苏钰,妈妈知道你不可能原谅妈妈,所以妈妈一直也没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希望我们的感情能不要变得这么僵……”

“……”变得不要这么僵,可能吗?他面对她的时候连一声“妈”都叫不出来。所以,要如何做到与她好好相处。

因着他的沉默,秦芬越发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抬起头来,将眼睛往上看,眼泪便顺着眼角流到了耳朵边。

良久,秦芬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过着自己的生活。”

秦芬咬唇,“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回这个家吗?”

“重要吗?”苏钰一声反问,让秦芬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在外,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外,让我觉得更自在些。所以,回不回去,重要吗?”

“……”秦芬终于憋不住,眼泪簌簌的飞快往下掉。

于他也许不重要,可是对她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半饷,她道,“没关系,你能打电话给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妈妈都不会再逼迫你。”

苏钰垂下眼睑,嘴唇轻抿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这么卑微的对自己讲话。似乎,时间已经将她慢慢磨平,而她,也早已经不是当年只注重于事业的她了。

但是,还来得及吗?

如果任何的一个错过,都可以用对不起来磨平的话。那他那无数个冰冷的夜晚里,又该用什么去填平?

时间,可以过滤掉很多东西,却不能治愈所有事情。

然则,他本想开口借钱的心思,此时也因着和她的这一通电话,而变得难以开口。这么多年,他从未像他开口要过东西,以至于到了现在,当他想要找她借一点钱的时候,竟是变得如此艰难。

似乎,是因为陌生?

那头,秦芬擦了一下鼻子,忽而问道,“你,你现在在哪?”她不过是尝试性的问一句,并不奢望苏钰能够告诉她。

一年里,她尝试过去找他,可又害怕找到他以后,会惹得他不快。于是,渐渐的,她放弃了寻找。但现在,苏钰亲自打电话过来,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苏钰垂下眼睑,静默了有一会儿后,道,“我挂了。”

秦芬一怔,继而连忙道,“苏钰,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秦芬凭着感觉觉得,苏钰还未原谅自己,打电话自然也不是因为想回来,既然如此,那她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苏钰找他有事。

然则,他却是道,“没事,就随便打个电话。”

闻言,秦芬越发的有些着急,“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尽管和妈讲,这么多年来,妈一直没能照顾到你,妈一直觉得很愧疚。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直接跟妈讲,让妈补偿你好不好?”

秦芬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恳求。天知道,她是有多希望为苏钰做一点点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这样,也好过她这么多年来,一点母亲的样子都没有。

“我……”苏钰依旧有些难以开口要钱,且不说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尴尬,就说这一旦借了钱了,他与她之间就必然存起联系。一旦有了联系,想再断掉,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但是,酒吧的盈利的确不足以让自己去还那些赔偿,安瑾那边的问题,他又必须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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