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干不干?
哗啦————
一口麻袋被钟伟倾倒过来,一堆大小不一的金条从中倒出,黄澄澄的弄花了薛剑qiáng的眼睛。好多黄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
钟伟说:“这几天我把淮安闹了个翻天覆地,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三十斤黄金,你拿去,都花掉,尽可能的多买一些迫击炮、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回来!”想了想又改口:“算了,迫击炮可以少买一些,多买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我们太需要可以有效摧毁鬼子炮楼和装甲车的武器了!”
薛剑qiáng说:“团长你放心,这么多黄金,买回来的武器足够把鬼子打出屎来了!”
钟伟苦笑:“你太天真了,这点黄金能买什么?一支三八式步枪都要差不多一两黄金了!”
这是大实话,二战时期,一支三八式步枪出厂价是三十多美元,而一美元能换零点八克黄金。一发150毫米榴弹炮炮弹出厂价为五十美元,一发88毫米高射炮炮弹出厂价同样是五十美元,而且随着战事日趋惨烈,各类武器造价一路看涨。三十斤黄金听着很多,真砸到黑市上,是买不到多少武器装备的。因此八路军和新四军主要武器来源是缴获,每打一仗都要jīng打细算,如果缴获的子弹比打出去的多,就赚了,否则就亏大了。当然,如果能用粮食之类的物资从日伪军手里换到武器,那真的是求之不得了。薛剑qiáng不清楚这些,但钟伟清楚得很,所以他舍弃了采购迫击炮的计划,只希望能多弄一些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回来对付日军的炮楼和装甲车————迫击炮可啃不动这种目标。他问:“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在特务连里挑一个班的人保护你!”
薛剑qiáng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人少,目标也小。”
钟伟说:“这可不行!这么多黄金你一个人带着,我不放心!”
薛剑qiáng嘿嘿一笑:“我的身手团长你还不放心么?你在特务连里挑一个打得过我的看看?”
特务连里还真没哪个打得过他,但钟伟仍然不放心,还要坚持,薛剑qiáng脸一沉,说:“团长,你信不过我吗?如果你信不过我,这事你交给别人去办好了!”
钟伟无奈,说:“好吧,其实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什么时候出发?”
薛剑qiáng说:“我马上出发!”
钟伟凝视着他,声音低沉:“我们团就靠你了,路上小心点!”
薛剑qiáng嗯了一声,找来个背囊将黄金装进去,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指挥部。
他出去之后,参谋长进来,有些担心的对钟伟说:“把这么多黄金给他,保险吗?”
钟伟疲惫的说:“我已经不愿意去想他是否能靠得住了,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错过……”抚摸着一直挂在xiōng前的红外线望远镜,久久不语。
这副价值连城的红外线望远镜和那一大桶青霉素就是他所有信心的来源。新四军军纪很严,一切缴获都要上交,尤其是像黄金这样的硬通货,必须由新四军总部统一支配,擅自处理是要受处分的。他在冒险,如果薛剑qiáng靠不住,带上黄金跑了,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处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他也只能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薛剑qiáng了。
薛剑qiáng却没有去想太多,他很清楚,从他接过这批黄金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便与这支军队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也不可能会失败!老战友不是在军售部门供职么?找他就是了,如果在国内买不到武器,就去俄罗斯!俄罗斯现在都还为苏联时代积压下来的陈旧武器愁得不行,一百美元就能买到一支ak-47,迫击炮和炮弹干脆就是按吨卖,两三千美元一吨,只要有钱,像步枪、手雷、火箭筒这类武器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怕个pì!他跑到无人处,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开启时空通道,带着黄金钻了进去,咻的一下就不见踪影了。
眩晕感cháo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窒息。这种事情还是少干为好,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的,他想。
好在眩晕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一眨眼间,他便回到了出租屋,与那台电脑面面相觑了。
出租屋里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变,只是门缝里被塞进了一份缴费通知————该交房租水电费啦,别以为你这个月没有在这里住就不用交了!他放下黄金,随手将那张缴费通知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子里,拿起手机开机,靠,又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都一一回了,然后换一套衣服,提着黄金下楼,乘车前往南京市规模最大的黄金专卖店。
一路上,不少人用看土老冒的目光看着他。这年代居然还有人拎着个麻袋招摇过市,那真的是土到佬佬家了,想不被人鄙视都不可能,拜托,好歹弄个背包吧?几十块钱一个而已,又不是很贵!薛剑qiáng对这种目光一概无视,到站后径直下车,走进金店。
金店内,厚厚的钢化玻璃柜里,一件件金饰阵列其中,美伦美奂,千娇百媚的女子挽着衣冠楚楚的男子在柜台前徘徊,挑挑拣拣,还挺热闹的。薛剑qiáng一进来,马上吸引了无数道目光,不用说,都是鄙视。服务员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上前问:“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薛剑qiáng扫了四周一眼,问:“你们这里收购黄金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笑说:“收购啊,当然收购,只是来买的人多,卖黄金的人少而已。”
薛剑qiáng点点头,打开麻袋从里面拿出一块足有一斤重的金砖,砰一声扔在柜台上:“那麻烦你们鉴定一下真伪吧。”
好家伙,这砰的一下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尤其是那些正带着看似热情的微笑却对薛剑qiáng不理不睬的服务员,下巴险些脱臼!来卖黄金的人她们不是没见过,都是几克十几克的卖,能有个上百克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这位倒好,随手就拿出了一大块,而且看样子,他那麻袋里……
几十道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麻袋上,这回可不是鄙视了,而是绿油油的,像一群饿极了的狼!
那名最先上来打招呼的服务员指着薛剑qiáng那个可爱的大麻袋,震惊的叫:“这……这……”
薛剑qiáng说:“全是黄金,准备出售的。你们鉴定师呢?怎么还不来?”
那名服务员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拿起那块黄金敲一敲,咬一咬,确定是金的,她激动得小手直颤,说:“这样的交易太大了,我们作不了主,我带你去见我们经理吧。”
薛剑qiáng说:“可以!对了,现在黄金市价是多少来着?”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这几个月来金价bào涨,都涨到两百六十元一克了。”
两百六十元一克,十几公斤就是三四百万了,这样的大生意,确实不是几个服务员能够作主的。薛剑qiáng跟着她上楼,来到经理的办公室,一位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锃亮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见面就握手,热情地说:“我是这家店子的经理宋方今,欢迎欢迎。”
薛剑qiáng跟他握了一下手,说:“我姓薛,幸会幸会。”然后往沙发一坐,说:“宋经理,那些没营养的话我们就略过,直奔主题吧,我有一批黄金想要出售,不知道宋经理有没有兴趣?”
宋方今呵呵一笑,说:“薛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啊,眼下金价一路看涨,供不应求,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呢?”
薛剑qiáng点点头,说:“那好,请鉴定师过来验货吧。”把麻袋往宋方今面前一放。
宋方今戴上手套,打开麻袋,那大大小小的金条、金砖令他眼前一亮,赶紧让人去请鉴定师。
鉴定师过来,手脚飞快的称定、验成sè,忙活了近半个小时,才说:“都是真家伙,24k千足金,一共15.5公斤!”
宋方今眼睛更亮了,让鉴定师下去,然后望定薛剑qiáng,问:“这些黄金,一次性出售?”
薛剑qiáng说:“一次性,全部卖出!”又加了一句:“我可以保证这些黄金绝对清白!”
这种保证宋方今也就听听算了,估计没有哪个傻子傻到会承认自己黄金来源不干净的。不过,既然是干这行的,就不可能没有庞大的势力作支撑,就算来源不干净他也不怕。他飞快的报价:“现在黄金的市场价是二百六十元一克,15.5公斤就是四百零三万,你看这个数字对吗?”
薛剑qiáng说:“没错。”
宋方今问:“你是要现金支付还是电子转账?”
薛剑qiáng说:“转账吧,带着这么多现金很麻烦。”
宋方今点点头,让人去请公证人进来作公证,然后双方签合同证明这笔交易是双方自愿的,而且黄金来源绝对清白……这一通折腾,花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是搞定了,四百零三万打进了薛剑qiáng的账户,宣告交易完成。
末了,宋方今还握着薛剑qiáng的手,说:“薛先生,以后如果还有大批黄金要出售的话,记得来找我们哟!”说着就递了一张名片给他。
薛剑qiáng说:“一定,一定!”收下名片,这才上车走人。
回到宿舍,交了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费之后,薛剑qiáng拨通了那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踢去卖旧货的老战友的电话号码,同时暗暗在心里祈求一切顺利……
没多久,电话接通,老战友声音沉闷,似乎带着情绪:“怎么,诈尸了?”
薛剑qiáng苦笑:“陈剑锋,你的嘴巴如果不是那么臭的话肯定不用被人踢去卖旧货的。”
老战友陈剑锋说:“别跟我提这个,谁提这个我跟他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薛剑qiáng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的工作顺利不。”
陈剑锋骂:“顺利个pì!打从接了这个倒霉的任务之后我就没有顺利过,都三个月了,一粒子弹都没有卖出去!”
薛剑qiáng嘿嘿直笑:“你人品欠费了呗。”
陈剑锋叫:“光头qiáng,你打电话过来就是要看我笑话的是吧?信不信我削你?”
薛剑qiáng赶紧说:“别别别,我找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陈剑锋言简意赅:“说!”
薛剑qiáng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军火商,想弄一批军火……”
陈剑锋的声音提高了八tiáo:“光头qiáng,这种事情你也敢碰?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吧!?这种事情是谁都可以沾的吗?”
薛剑qiáng说:“你他娘的少废话,老子是吓大的!直说了,这张单子总额高达四百万,你做不做?”
陈剑锋一下子没了声音,半晌才问:“那人是什么来头?”
薛剑qiáng不耐烦的说:“这是机密,不能泄露!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是什么敌对势力,经我手卖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再有一发子弹留在中国境外,更不会有一发子弹射向中国人!你给句爽快的话,到底接不接?你不接我找别人,我想毛子会对这种生意感兴趣的!”
陈剑锋飞快的说:“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薛剑qiáng说:“还能在哪里?南京白菜街。”
陈剑锋说:“好,我马上过去,手机不要关机,随时保持联系,就这么定了!”
薛剑qiáng说:“好,等你!”
电话就这样挂了,想必那小子正十万火急的乘坐直升机赶过来吧?薛剑qiáng嘿嘿一笑,认识这么久了,数这次差遣那小子差遣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