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杀绝
子弹密如bào雨泼向带着碎冰的河面,河面跟沸腾似的翻起无数血花和水花,在运河里挣扎着想爬上岸的日军发出绝望的惨叫,甚至朝岸上大声求饶,然而pì用都没有,回应他们的,仍然是机枪和冲锋枪的怒吼!
一梭子弹扫过去,在河面上攒动的人头就沉下好几个,泛起大片血花。
运河的水被染成了暗红sè!
村枝中佐也在放声求饶之列,而且是声泪俱下:“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投降!”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向中国人苦苦哀求的一天,他一直以为支那人都是任他屠戮的羔羊,只有支那人哀求他饶命的份!
钟伟听不懂日语,但是从日军的语气和表情还是能猜出他们要表达的意思。他下令停火,目光如剑,盯住喊得最响的村枝中佐,一字字说:“1937年,在南京草鞋峡,你们把几万南京百姓赶下长江用机枪扫射的时候,他们也这样苦苦哀求过你们吧?”
村枝中佐浑身发抖,牙齿直打架,鬼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不停地叫:“饶命,饶命……我们投降了……”
钟伟说:“他们都哀求过你们,他们都求过你们放过他们,放过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孩子,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他打肺里发出一声咆哮:“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的同情呢?你们的怜悯呢?你们的人性呢?有时候我真想把你们的xiōng膛剖开,看看你们的心肝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我更想把你们的胃挖出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吃石头长大的!南京大屠杀、广窖大屠杀、平顶山大屠杀、无人区、毒气战、细菌战……这么多兽行,就算是畜生都做不出来啊,你们怎么就做得出来!你们必须接受审判!!!”抽出最后一个满的弹匣刷一声装上,一拉枪栓,怒吼:“这就是我对你们的审判!向那些惨死在你们屠刀之下的中国军民求饶去吧,看到了yīn曹地府他们饶不饶你!!!”
连长抢过一挺机枪,吼:“一个不留!”
哒哒哒哒哒————
枪声再度响起,比起刚才来密集了十倍,两眼血红的特务连战士怒吼着把板机一扣到底,将弹匣里的子弹照着苦苦哀求的日军尽情倾泄。日军在弹雨中无助的抽搐着,人还没死,身体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村枝中佐也没能例外,钟伟用56式冲锋枪对着他打光了一个弹匣。他试图潜入水里,但还没动就先挨了两枪,身体动弹不得,接着成串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皮肉大块大块的撕裂,在被撕成碎片之前,他依稀记起,1937年的南京草鞋峡,几万中国军民被他们用铁丝反绑着双手赶进冰冷的江水的时候也曾像他和他的士兵那样苦苦哀求过,而他们的回应是狞笑着扣动机枪的板机,然后看着他们扭曲着身体一排排地倒下,浮尸遮蔽江面,鲜血染红江水……
村枝大队,团灭。
钟伟清点一下伤亡,特务连伤亡二十八人,死伤也挺惨重的,不过村枝大队就惨了,启程返回淮安的时候有五百三十余人,被特务连持续一天的袭击撕咬干掉了一百二十余人,剩下那四百来人在夜战中基本死亡殆尽,仅俘虏就抓了五十多。一个连干掉日军一个大队,自抗战爆发以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特务连以其不顾疲劳、不怕牺牲、敢打敢拼的qiáng悍作风和几百具敌军的尸体证明,他们不愧是第28团的骄子,他们无愧整个第28团第一个换装的殊荣!
纵观整个新四军的战史,一次性歼灭这么多日军的战例也是少之又少,跟日军一比十的交换比的战斗……放眼整个抗战史,也是少得可怜,特务连算是创造了历史了。大获全胜的钟伟开通电台跟参谋长联系,说:“村枝大队已经在盐雾集被我干掉了,击毙日军四百四十三人,俘虏五十,逃脱者寥寥无几……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参谋长说:“早在天黑之前我们就已经肃清了淮安城里的残敌,成功收复了淮安,缴获大量物资、弹药……”说到这里,他苦笑起来:“团长,你这样干,让我怎么跟二营交代啊?他们还忍受着严寒在曹家镇埋伏,想伏击村枝大队呢!”
钟伟得意地说:“你就帮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喽!”
参谋长没好气的说:“要说你说,这种惹众怒的事情我可不干!赶紧过来跟我们会合吧,特务连连续作战,已经很疲惫了,伤亡也不小,继续在外面窜着,危险!”
钟伟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对了,铁道游击队会先过去跟你们会合,做好接应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参谋长说:“他们已经跟我们会合了!”
特务连从黄金大队手里缴获的一吨黄金已经交给铁道游击队携带,前往淮安与团主力会合,而特务连则四处活动,吸引日军的注意,掩护铁道游击队。这可是整整一吨黄金,一笔恐怖的财富,尤其是到了薛剑qiáng手里,价值还能bào增十倍,替他们买回数以万计的步枪、子弹、迫击炮、手榴弹,第28团当然得慎之又慎。不光是第28团,整个淮海地区的新四军都被告知,一旦发现日军有大举出动的踪迹就不计一切代价缠住他们,不要问为什么,缠住他们就对了!本来钟伟已经打定主意,哪怕牺牲特务连甚至牺牲自己,也要保住这批黄金的,没想到计划进行得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第28团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淮安城,运送黄金的铁道游击队也从日军那到处都是漏洞的封锁线钻了过去,顺利跟第28团会合……很好,现在就等薛剑qiáng回来了!
钟伟下令掩埋牺牲的同志,带上伤员,押着俘虏连夜赶往淮安城。至于那几百具日军的尸体,还有大批武器,他们懒得捡,全便宜了附近的民兵甚至农民。等到日军援兵匆匆赶到,看到的只是满地连兜裆裤都被扒掉了的尸体。他们沮丧地向联队长报告:“我们来晚了,村枝大队已经全军覆没了……还有,我们在地上拾到大量弹壳,初步推断,伏击村枝大队的支那军使用的都是7.62*39口径弹药,这是一种全新的弹药,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
联队长发出一声大吼,拔出指挥刀对着指挥桌一阵猛剁,像是在剁某个人的骨头似的。
淮安城现在仍然乱糟糟的,第28团忙着清理残敌、组织审讯,那些血债累累的汉jiān走狗和伪军通通被拎过来,罪证确凿之后立即扔进监狱去,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正义的子弹。敌伪的资产也要接收,淮安是军事重镇,日军在这里囤积了大量军火、被服、药品、粮秣,在激战中,一小股伪军反正,把看守仓库的日军给做了,这些仓库完好无损地被交到第28团手里,对于第28团来说,也算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了。参谋长在接收各项物资的时候发现居然还有个规模不小的油库,里面储存着三百多桶柴油和汽油,嗯哼,这是个好东西,回头想办法弄一台柴油发电机过来,他们就能体验一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幸福生活了。
除了物资之外,缴获的财物也颇为可观。伪币就算了,那玩意儿擦pì股都嫌糙,但银元可是好东西,一口气缴获了三万五千多————这帮孙子可真有钱!古玩也缴获了一些,毕竟淮安是历史名城,附风逐雅的人不在少数,不收藏一些古玩是说不过去的。参谋长下令将这些东西————包括那几万银元全部封存,等薛剑qiáng回来了再说。
铁路游击队几十号人乘夜秘密进城,走进一个秘密仓库里,解下沉重的背包放到地上一倒,金条从中哗啦啦的倒出,堆成了一座小山。队长喘着气说:“一共两千一百三十八斤零七两,一两没少,全部送到了。”
参谋长望着这座小小的金山,激动地说:“好,好,好!你们辛苦了!有了这批黄金,我们就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了,谢谢你们!”
队长摆摆手,说:“首长,你这话就见外了,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么?”瞅了瞅仓库门口的警卫手中的56式冲锋枪,吞了一口口水,说:“首长,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给我们配几支那样的冲锋枪吧,求你了!”
参谋长说:“好,等小薛回来了,就给你们配!给你们配最好的武器装备!”
游击队员们欢天喜地的出去了,看他们的样子,能拥有更好的武器装备似乎比背着一大袋黄金还要开心!
参谋长下令将这些黄金重新装箱、上锁,然后把仓库大门锁起来,上了两把大锁,将其中一把锁的钥匙交给警卫排排长,说:“保存好这把钥匙,在小薛回来之前,不管是谁向你要钥匙你都不能给,包括我!”
排长敬礼,说:“参谋长,你放心,在薛班长回来之前,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进得了这个库房!”
参谋长说:“两班倒,昼夜不离仓库,不能有任何疏忽!记住:人在黄金在,人没了,黄金也得在!”
排长知道这近乎无情的叮嘱的份量,一吨黄金,对于穷怕了的新四军来说,份量实在太重了,尤其是还有一个可以让黄金无形增值十倍的薛剑qiáng,这份量就更重了,真丢了,他死十次都不够!
他郑重起誓:“人在黄金在,人亡了,黄金也一克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