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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有人问道:这个办法也不行,那个办法也干不得,那么孙定邦到底有什么高见呢?
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高见。不过,他这人是一贯的慎重小心,依靠领导,相信上级,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这种思想越发明显。他总是觉着:现在要想脱险,光靠他们几个本身的力量不行。
田耕和齐英他们,对地洞里的受难同志,不能不关心,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救他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咬牙!忍耐!保住秘密不让敌人发现。洞里头有生麦子吃就饿不死,井里头有水就渴不坏。再一说,敌人不会老是住在他这破房子里头,几天以后,他们盖上炮楼,必然要搬到炮楼里头去住。到那个时候,再想法出去不就好办得多了吗?这就是孙定邦现在的主张。孙定邦把他的意见一说,史更新也同意他的主张,他说:“我基本上同意老孙的意见,但是,我们也不能坐在地洞里老等,我们得把敌人的情况摸清楚,只要情况明了,冲出去或是留在地洞,都由我们了!”于是,这自然地就形成了个决定。大伙都集中jīng力来了解敌情。
不过,这也不是很容易作到的。肖飞爬到井口去听,听了多少次,因为声音太杂乱,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有在草池子下头听着屋里的伪军们说话,倒是能够听清,吃饭、睡觉、换班、擦枪、吵嘴、打骂,都能听见。听了之后,他们判明了这是三个班,还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按说,要是等着伪军们睡着了觉,象丁尚武、史更新、肖飞、孙定邦这些人,悄悄儿钻出洞口,满可以把他们给收拾喽。可就是有一样不好办,刁世贵这家伙很鬼瘴,他并不麻痹。夜间的岗哨,不光在房上有,六个正副班长,lún流值班。屋里的灯是通宵不灭,带班的班长,挎着枪不停地走出走进,到处巡查。就连刁世贵本人,也时常地起来到外面察看。如果要钻出洞来,被他们看见那可就太危险了!刁世贵这些伪军,平时他们赌钱的赌钱,喝酒的喝酒,抽大烟的抽大烟,是干什么勾当的都有。
这会儿他们总是不打自惊,好象随时都防备着挨打,所以他们才这样警惕。
又是一夜一天过去了,洞里的人们饿得没有办法,只得吃生麦子。生麦子嚼着费劲,就先用水泡一泡,泡软了再吃。
这样,虽说不致于饿死干死,可是吃得大伙肚子闷胀,呕吐恶心,眼里头冒花儿,浑身没有劲儿。那种难受的滋味儿,咳!
就甭说了……要是这样长久下去,这些人非要死在洞里不可!
不过,现在从伪军的话里已经判明,这个炮楼快修成了。好象最大的希望,那就是等伪军们搬到炮楼里边去。一点也没有料想到: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喜讯——枪声、手榴弹声响起来了。大伙一听还有个不高兴吗?真是高兴得把心都要跳出来!他们都挤到洞口这儿,一个个闭住呼吸仄着耳朵,仔细的听。听着就在房后头不远,劈劈啪啪有不少的人打枪,夹杂着“咣啷咣啷”的手榴弹响。没有问题,这是咱们的武装来袭击敌人,说不定也许是齐英、金月波他们带着队伍来救咱们。房顶上伪军的机关枪也“咕……”地打个不停。屋里的伪军们,呼儿喊叫着,拿起枪来就往外跑,碰得什么东西叮当乱响。房顶上头挤满了人,“乒乒乓乓”地打起枪来,真是好不紧张,好不热闹。这时候,丁尚武在洞里头连叫了几声:“同志们!咱们的队伍来了!伪军们都上了房,咱们给他来个里外夹攻,把这群花狸狗子们消灭了他!来!跟着我出洞。”一边说着他就要往外钻。这功夫“嘎……”在另一个地方打响了歪把子机关枪。
霎时间:
地洞里一阵响动
村头上几片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