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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温酒斩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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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涉和潘凤见到关羽请战,心中大怒,两人齐声说道:“我等二人早已请战,你现在站出来算怎么回事?”

袁术也在一旁皮里阳秋的说道:“正是此理。我等大臣将军们,尚且各自谦让,你不过是刘玄德手下的一名走卒,连刘玄德都没资格说这话,你又凭什么?”

曹cào悄悄走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君侯,自会盟以来,君侯处事刚硬果决,长久下去,恐激起诸人不满,不若这次就退一步吧。”

本来敖烈是一番好意,不想让俞涉和潘凤去送死,可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袁术等人的挤兑,再加上曹cào的劝解,让敖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做出了让步:“好吧,就有劳俞、潘二位将军同去,一旦交战不利,可速速退回大营。”

俞涉和潘凤闻言,双双答道:“末将领命。”然后挑衅的向关羽看了一眼,迈步走出了大帐。

见到敖烈不让关羽出战,张飞的急性子又发作了,一步跨到敖烈面前,大声喝问:“墨寒贤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俺们三兄弟么?”

张飞是个地道的粗人,他可不会管是在什么场合、和什么人说话,心中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立刻就会一嗓子吼出来,弄的天下皆知。

刘备急忙站起来拉住张飞的手臂,想把他拉回自己身后。可是张飞的牛脾气一上来,不问个清楚是决计不会罢休的,任凭刘备如何拉扯,也不后退分毫,依然瞪着眼睛看向敖烈。

善于煽风点火的袁术chā嘴道:“你这黑大汉好没道理,连盟主敖君侯的命令也敢质疑?来人,推下去斩了。”

一听到要斩张飞,关羽可不干了,重重的冷哼一声,把手中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向地上一撞,木板搭建的地板,顿时被撞出了一个缺口,随着轰然一声闷响,整个大帐都跟着晃了一晃。

见到局面有些混乱,敖烈缓缓站起身来,先对袁术说道:“袁公路,张飞犯了九禁十八斩的哪一条?你便要斩他?”

敖烈的一句话,说的袁术哑口无言,低声哼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之后,敖烈又掉头看向了张飞:“张翼德!此刻是在军中大帐,而非是私下聚会,你高声呼叫,成何体统,暂且退下吧。”

敖烈这样决断,看似是各不偏向,每人各打五十大板,分别对袁术和张飞予以训斥,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曹cào却看出了端倪。敖烈对袁术说话,无论是语气还是话中的内容,都是相当的不留情面;可是对张飞,虽然看似语态强硬,但却暗示张飞有什么事可以私下里商量,这就给张飞留下了情面。

能听懂敖烈话中意思的,除了曹cào,还有刘备。刘备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这么简单的障眼法,自然瞒不过刘备。刘备附在张飞的耳朵上小声低语了几句,把敖烈话中的意思告知了张飞,张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妥,挠了挠黝黑的面皮,讪讪退了下去。

还没等刘备回到座位上坐稳,早有随同俞涉、潘凤出战的军士回来禀报:“禀盟主,俞、潘二将军合力去战华雄,交手不及三合,被华雄斩于马下。”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袁术和韩馥大惊失sè的站了起来,俞涉和潘凤是他两人的部将,手下有多少成sè,他俩清楚得很,听闻俞涉、潘凤合战华雄,都没挺过三个回合,可想而知华雄的武艺究竟有多高了。

袁绍愤恨的跺着脚说道:“可惜某部下的颜良文丑两员上将未曾前来,否则岂能容得这华雄如此耀武扬威!”

敖烈早就知道俞涉和潘凤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动声sè的说道:“还有谁,敢去和华雄一战?”

孙坚叹了口气,说道:“华雄武艺超群,昨夜某曾和华雄交手,三十招以内,某尚可与其打个平手,若是超过五十招,估计某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当初敖君侯竟然能够一枪将其刺落马下,真不愧是小霸王也!”

曹cào也无奈的说道:“可惜敖君侯箭疮未愈,不然斩杀这华雄,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为今之计,不若我等暂且坚守营寨,寻西凉军破绽,在一举击破西凉军。”

“哼,华雄,何人也?关某观其不过是chā标卖首罢了!”关羽的声音,在众位诸侯当众激起了一阵涟漪。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山野村夫,真乃井底之蛙!”

众位诸侯纷纷向关羽怒声喝道。

敖烈再次站起身来,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暂时安静下来,缓缓说道:“诸公,本侯箭疮未愈,实是不能出战。既然云长有心去战华雄,想必心中已有盘算。眼下我等也无人可派,就让云长去试试,如何?”

诸侯们听敖烈说的也有道理,华雄之勇,在座众人都算是见识了,既然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华雄,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就让关羽是碰碰运气好了。

敖烈在火炉上拿过一壶酒,满满的斟上一碗,放到桌案上,对关羽说道:“云长且去迎战华雄,这碗酒,等云长功成归来,再请满饮!”

关羽向着敖烈拱了拱手,一抚长须,迈步向大营外走去。

未几,众位诸侯在大帐内只听得营外战鼓声声如雷,两边军士的呐喊声震动天际,可见战场上的厮杀是如何激烈了。战鼓方才响过三声,忽然间戛然而止,

“怎么这么快就不打了?是输了还是赢了?”

“依某看,那红脸大汉,呃,叫什么来着,啊,关羽,必败无疑。”

“嘿嘿,谁叫他那么狂妄,看看,也被华雄斩了吧。”

耳中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敖烈脸上带着从容地微笑,轻声对身边的曹cào说道:“孟德,桌案上的酒还是热的么?”

曹cào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难道君侯认为,是关羽胜了?”

敖烈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笑话!关羽可是后世人人敬仰的武圣啊,何况在演义中,关羽三刀要了华雄的老命,关羽那路爆发力极强的春秋刀法,可不是吹出来的。

伸手摸了摸桌案上的碗,曹cào低声说道:“这碗酒,还有余温。”

曹cào的话音未落,关羽右手倒提青龙偃月刀,左手领着一个人头走进了大帐,丹凤眼中jīng光一闪,把手中的人头扔在了大营中的地上,然后又把大刀交给了张飞,大步走到敖烈身前,端起桌案上尚有余温的热酒,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对着敖烈朗声说道:“多谢君侯赐酒!”关羽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以前,敖烈对刘备三兄弟的帮助也不少,又是送兵又是送粮的,无论在任何场合,都对这哥仨礼敬有加,但从来没能让关羽主动说声谢谢。可是今日不同,当着各路诸侯的面,敖烈给了关羽这个机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世上还有刘关张三兄弟的名号,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关羽的武勇,远高于连斩联军五员上将的华雄!最难回报的,就是知遇之恩,敖烈对刘关张三兄弟的这份天大的人情,让刘备彻底在各路诸侯中站稳了脚跟,也让关羽自己名扬天下,所以,关羽才会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对敖烈说出感谢的话。

曹cào哈哈笑道:“云长,壮哉!如非敖君侯慧眼识英雄英雄,险些埋没了云长的大才!久闻敖君侯识人之明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当晚,敖烈摆下庆功宴,为关羽立下头功相庆。但是敖烈事先言明,凡是值守军士一律不得饮酒,其他不值守的人,饮酒最多不能超过三碗,否则,军规论处。鉴于鲍信不尊号令导致身死的下场,再加上白日间敖烈识人之明以及连日来tiáo度有序积攒起来的威望,让各路诸侯觉得大事可期,心中有了希望。于是各路诸侯手下的众将,无不欣然领命,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不同的声音,一场庆功宴,在简单又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庆功宴之后,众人纷纷回归了自己的营帐,准备早早休息养足jīng神应对明天的战斗。刘备也分到了一小块营地,以供其部下五百jīng锐步卒和七百骑兵休息。因为没有自己的地盘,所以刘备也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分属与他的这块营地中,只有寥寥十几个帐篷,大部分军士都是露天宿营。当敖烈踏进刘备的营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凄惨的景象。

“少主。”一名原本是幽州骑兵的军士,看到敖烈走了进来,立刻站起了身子,挺直了腰板,和敖烈打着招呼。

敖烈认识这名骑兵,这是当初自己送给张飞的那七百名骑兵中的一员。伸手拍了拍这名骑兵的肩膀,敖烈有些歉疚的说道:“兄弟,受苦了。”

骑兵裂开嘴笑道:“不苦。俺们的命都是少主给的,少主让俺们做什么,俺们就做什么。再说张将军对俺们也不错,除了喝醉酒之后爱发脾气,对兄弟们也没有二话。”本来张飞是习惯在喝醉酒之后鞭挞士卒的,但是在肥如城下和这些骑兵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一次之后,对这些骑兵的态度,变的和历史上记载的不太一样了,现在即便是喝醉了酒,也是只大声训斥几句,不会再bào打、鞭挞士卒了。这也是敖烈对张飞形成的一种间接影响。

“那就好。以后跟着张将军好好干。”敖烈勉励了几句,就向着中间的营帐走去。其实敖烈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刘备的帐篷,有数的这十几个帐篷,全是一样的大小,这样规模的帐篷,在幽州军中,只是供普通士卒居住的。敖烈只是按照惯例,认为主将的营帐在中央而已。

掀开了帐篷的帐帘,敖烈果然看到了刘备的身影。此刻,刘备正坐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地图;关羽捧着一本春秋,在烛火下读着;而张飞则是在帐篷的一角,用力的擦拭着三兄弟的武器。

受到帐帘掀起的影响,帐内的烛火一阵飘摇。刘备若有所感的抬起头,刚好看到敖烈和善的笑脸。刘备急忙站起身来,向敖烈拱手道:“君侯怎么来了,快请进。”

关羽和张飞听到刘备的话,也都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站起身来迎接敖烈。敖烈迈步走进帐中,先是对刘备还礼道:“冒昧前来,打扰玄德公了。”随后又向张飞说道:“翼德兄,白日间某也是没有办法,你可不要记恨小弟啊。”张飞嘿嘿的憨笑着,粗声说道:“墨寒老弟别这么说,是俺老张性子急了些,咱们兄弟,不记仇,哈哈。”

敖烈此次前来,主要就是来看看张飞是不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见到张飞没有生气,依旧和往昔一样喜欢和自己笑闹,敖烈也就放下了心来,稍微坐了一会,就告辞而去。

敖烈刚刚走出刘备的营地,赵云就按照事先敖烈的吩咐,给刘备送来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物资,其中,就包括数十顶大型的帐篷。敖烈猜到刘备现在的境地必定是非常艰难,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以敖烈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担心关羽张飞二人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收下,所以才派赵云等自己走后才送来。

收到这些物资之后,关羽和张飞喜形于sè,亲自去清点敖烈送来的物资,只剩下刘备一个人yīn沉着脸坐在营帐中,低声自语:“敖墨寒,你是在可怜某,还是在嘲笑某?”

长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让刘备的心里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同时,也让他再次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对敖烈的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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