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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凉州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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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张济像往常一样,准备在清晨的时候,把麾下的四万西凉军拉到训练场上,狠狠的训练一番。看着麾下将士jīng神饱满的样子,张济由衷的感到欣慰。

曾几何时,他们和李傕、郭汜一样,被贴上董卓旧部的标签,人人得而诛之。自从接受了敖烈的招安之后,当今天子刘协对张济的过去既往不咎,还让他统率死四万雄兵驻守长安。眨眼之间,张济已经在长安度过了数年安稳的日子,能有今天的安逸,不用被俘叛臣的骂名,可全都是敖烈的功劳,对于这一点,张济的心中感激的很,时刻不敢或忘。虽然不能直接到敖烈那边效力,但为天子出力也是不错的事情,因此,张济在训练中对将士们的要求极为严格,时刻以敖烈麾下的四支jīng锐部队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一名满头大汗的校尉步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sè中带着惊疑和不解,在看到张济之后,连忙说道:“禀报将军,城外忽然出现了一队骑兵,正在快速向长安接近!”

“嗯?是什么人?”张济有些疑惑的问道。在他驻守长安的这几年中,开始的时候,偏据凉州的李傕、郭汜还时常来sāo扰,企图攻破长安,却都被张济打了回去,近两年来,李、郭二人也就放弃了对长安的奢望,安心做起了凉州的土皇帝,现在忽然有一支骑兵出现在长安城外,不由得张济不心疑。

“禀将军,末将在城墙上远远看去,这队骑兵衣甲不争,似是打了败仗来逃难的样子,不像是来攻城的。”校尉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报告给了张济。

张济一挥手,沉着的说道:“不管是谁,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带着麾下的几名重要将领来到城墙上,张济向城下看去。看到城下确实有一队骑兵,已经快要到长安城门口了。这支骑兵都骑着高头大马,可是身上的衣甲却残破不全,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似乎还被打败了。马上的骑士,有着西凉人特有的打扮,头上不带头盔。而是用动物的皮毛束发,脑后拖着一条灰sè的狼尾。这些骑士,年纪大多在三十左右,下颚上还都带着浓密的短须。

等到这队骑兵奔驰到城门口,动作一致的勒住战马,在城下站定。其中一个骑士越众而出。向着城墙上喊道:“张济将军何在?某是西凉马寿成!”马寿城就是马腾,马超的父亲。马腾的声音中,明显中气不足,这是受伤的征兆。

张济站到城墙上,大声说道:“寿成兄,张济在此!不知寿成兄何故神sè慌张啊?”马腾在城下见到是张济,叹息了一声。说道:“请张将军打开城门,让某入城,稍后某自会告之将军一切。”

张济心中权衡了起来,马腾虽然没有参与过攻打长安,但毕竟是西凉人,若这样放他进城,万一是李傕派来的,为的是里应外合攻破长安。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可是张济在转念一想,马腾是个磊落的英雄,纵横西凉十余年,他的品性早已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想来不会做出甘为李傕叛党鹰爪的事情。再说,马腾的长子马超是敖烈的结拜兄弟,从这方面来讲。马腾和张济勉强也可以兄弟相称,量来马腾不会做出对不起张济、对不起朝廷的事情。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张济大手一挥,下达了开城的命令。马腾带着部下五千胡子兵进入长安。在见到张济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张济震惊不已:“李傕、郭汜联合凉州各部势力,集体造反了!”

原来,在郭图的说词下,李傕、郭汜最终还是决定起兵响应袁绍。不过这两人也不傻,他们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能打下长安就算不错了,那还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更不要说打下长安之后,兵进洛阳了。于是,两人找到韩遂和羌人统领,几方势力最终达成一致,共同率部密谋攻打长安,响应在中原作战的袁绍。事成之后,袁绍坐拥中原,李傕、郭汜坐镇雍凉、关中地区;韩遂将得到凉州西部,也就是俗称西凉的支配权;而羌人,则拥有凉州北部及护羌校尉部的大部分地区。

在各方的利益划分平均之后,韩遂提出想要向外扩张,必需先清除内部不安定因素的意见,也就是敖烈所说的攘外必先安内政策。而韩遂口中的这个不安定因素,说的就是马腾。早在十年之前,两人就有矛盾纠葛,当时韩遂部下的大将阎行还差点杀死了马腾的长子马超,bī得马腾无奈之下,只好让马超带着庞德、马岱到京师洛阳去谋求发展,最后却yīn差阳错的和敖烈结拜成兄弟,成为敖烈的左膀右臂。

也正是因为马超的关系,韩遂认为马腾一定不会相应这次军事行动,说不定还会向敖烈、刘协通风报信,因此,韩遂提议先铲除马腾。对于韩遂的提议,其他几人没有疑义,于是趁夜召集人马,发动了对马腾所部的突袭。马腾军猝不及防之下,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马腾的几个儿子悉数死于这场战乱之中,数万军马,最后只有五千人拼死保护着马腾逃了出来,其余的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死了,一夜之间,马腾的势力被消亡殆尽了,就连马腾自己都受到了创伤,若不是身边的这些老兵拼死保护,马腾根本就逃不出来。

跟随在马腾身边的这五千骑兵,虽然岁数已经超过三十,快要达到退役的标准了,但他们武艺jīng熟,是最早一批跟随马腾骑兵的jīng锐,无不能以一当十。这支骑兵,也是马腾麾下唯一的jīng锐部队,名字就叫做胡子兵。在五千胡子兵一路保护下,马腾这才来到了长安,他必需要把李傕等人叛变的消息传达出去,否则战火一旦燃烧到洛阳,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在听完马腾的叙述之后,张济被彻底震惊了。李傕等人疯了,袁绍也疯了,张济感到自己也快疯了!这个世界彻底乱套了!四世三公的袁绍竟然和董卓旧部李傕、郭汜达成了联盟,甚至还把屡屡作乱的羌人也拉了进来!没有汉人的帮助,羌人之乱就已经让大汉千疮百孔了,现在有了汉人的带动,势必会掀起更多的腥风血雨!

简短的对话之后,张济看到马腾的铠甲缝隙中,溢出了血迹,关切的问道:“寿成兄身体受创,还是先找医官来治疗一下吧。”马腾带着苍白的脸sè,坚定地说道:“这些小事就不劳将军费心了,稍后某自会处理。将军还是火速写书信,尽快将凉州巨变告之朝廷和冠军侯,让天子和敖君侯早作准备。”

张济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城墙上的一名守军忽然跑下来,禀报道:“禀将军,城外发现敌军!打的是金城太守韩遂的旗号!”

“这么快!”张济和马腾同时惊异的说道。他们没想到,韩遂的动作竟然会如此迅速,兵贵神速四个字,被韩遂很好的诠释了出来。看来,叛乱的李傕等人是想趁热打铁,一举拿下长安了。

“整军!备战!”张济大声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

“胡子兵,下马!带上弓箭协助张将军守城!”马腾也对部下的五千胡子兵下达了命令。

长安城外五里之外,在金城太守韩遂的旗号下,韩遂坐在白马上,看着身边的大将阎行说道:“马腾受伤,正是我军进兵的好时机。趁其病,要其命。你先率军进行sāo扰性攻击,等到李郭二将军率大军及羌人到来,再发起总攻。在那之前,你不可让长安城中的守军得到片刻休息!”

阎行点头答道:“末将知道了,昼夜sāo扰攻城,决不让张济、马腾得到喘息的机会!”扬起手中长枪,阎行大喝道:“围城!用弓箭射杀长安守军!”

在阎行的指挥下,韩遂部下的五千弓骑兵率先行动了起来,他们在长安城西边的城门附近,策马奔跑了起来,并不是短暂停留一下,用手中的弓弩向城头上施放冷箭。在五千弓骑兵之后,一万名步军重重围困在长安城西门之外,列好了阵势,同时向长安的城头抛射大量的箭矢。

张济和马腾来到城墙上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城内守军被城外的弓箭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纷纷寻找掩体,躲避韩随军的弓箭射击。张济怒道:“来人,tiáo集城中所有的弓弩手、长枪手和刀斧手到城头来,对叛军实行反压制!”

在张济的命令下,长安城四万守军中的所有弓弩手、长枪手和刀盾手,都被tiáo集到了西城门,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弓弩手们向着城外的叛军展开了对射。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场对射,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在相互的对射之下,韩遂军和长安守军都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张济部下损失了将近三千人,而韩遂军因为没有城墙的遮挡,损失更大,已经快要接近五千之数了。张济用三年时间贮备的箭矢,在这一天一夜之间,消耗掉了将近一半!韩遂军更加不济,开始的射击还很猛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韩遂军随军携带的箭矢很快出现了捉襟见肘的窘迫,韩遂只好命令部下将士把长安守军射出来的箭矢收集起来,再反射到长安的城头。

就在韩遂快要消耗不起战损的时候,李傕和郭汜以及羌人首领,终于率军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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