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路遇故人
苏清欢这次进京,本来就要找昌平侯府的晦气,不为别的,她也要查出陆弃生母枉死的真相,告慰她在天之灵。
没想到,还没到京城,在半路上就冤家路窄遇到了。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敢主动挑衅!
她十分想知道,对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浆糊,竟然敢来撞陆弃的船!
白苏护在苏清欢身前,担忧地劝她道:“夫人,您先到船舱里面休息片刻。这外面吵杂,别要惊到小主子。”
苏清欢冷笑道:“你以为昌平侯府有人敢和我们硬碰硬吗?他们赌的,不过是将军被孝道所困,被天下人的议论所绑,不敢对他们如何罢了。可我今日就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打错了算盘!”
周济激动地道:“对,早就该如此!要是姐姐当年……罢了,不提那些,打死这群王八蛋龟孙子!”
果然不出苏清欢所料,昌平侯府的船一看这边弓箭手都出动了,几乎立即掉转了船头往后撤退。
秦承,陆弃同父异母的弟弟,白氏的儿子,站在船尾破口大骂:“秦放你个数典忘祖的东西!”
苏清欢怒不可遏,几乎也是喊出来的:“射到辱骂将军者,赏银千两。”
话音刚落,秦承抱头鼠窜,钻到了船舱中不敢出来,引得苏清欢这边侍卫一阵嘲讽。
虽然这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但是苏清欢和世子商量了下,不清楚昌平侯府的人是路过还是已经住在此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有多少人,为了防止上岸之后再起波澜,便决定打消了先前的安排,继续前行。
如果昌平侯府的人跟上,多半说明他们也是在途中,不足为患,等到下座城池再休息。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尽量避开他们。
不是害怕和他们对上,而是担心处理不好,为人诟病。
世子派人去打听秦承的行程,同时派了一些人上岸置办东西。
苏清欢还是做出了蟹生,分给众人。
虽然人人有份,但是也总有大小之分,最上乘的自然是给世子、周济和司徒清正这些人分。
不过世子毕竟是孩子,苏清欢不许他多吃;她自己和周岚雪都是孕妇也不能吃,所以大的便剩下不少。
苏清欢打点分配的时候,便挑了一盘大的,让白苏去送给杜丽娘姐妹。
白芷嘟囔道:“为什么要给她们?”
苏清欢有什么新鲜的吃食都不忘记她们,让白芷愤愤不平。
“她们上船以来安分守己,一直在下面舱中,等闲都不出来,”苏清欢道,“也足够表明诚意了。再说杜丽娘给将军帮忙,不就是为了求个干净的将来吗?她有心向好,咱们不应该排斥她。”
她对杜丽娘,有感谢有同情,真心愿意拉她一把。
白芷道:“杜丽娘也就算了,那杜云娘,一到晚上哼哼唧唧,真想把她的嘴缝上。招蜂引蝶,别人还当咱们将军多不正经呢!”
苏清欢哈哈大笑:“你得想,她是帮我们遮掩,这样别人才以为将军真在,否则如何夜夜笙歌呢!好了,快去送吧。”
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她不吝啬。
白苏道:“还是奴婢去吧。”
“那就让白苏姐姐去,我去了肯定不给她们好脸色。”白芷嘟囔着。
她隐约比苏清欢多知道一些关于那两姐妹的事情,所以对她们更加不屑一顾。
众人都在分食蟹生,嘴馋的苏清欢却不敢吃,闻着香味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夫人,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白芷见状道。
她对许多海鲜都过敏,所以也吃不得。
“好,咱们去看看,我看刚才旁边小船上有人在拉网打鱼。”苏清欢笑道,“要是能有鲢鱼,买几条养着,回头给将军做剁椒鱼头吃。”
白芷想说,等将军来了再买岂不是更好?但是看着苏清欢提起陆弃时温柔的神色,便把话吞了回去。
主仆二人站在船舷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四周的小船,后面还能看到昌平侯府的船。
世子已经让人打探清楚,秦承是奉命回乡祭祖——这本来是陆弃这个嫡长子的责任和荣耀,却被他全部占了。
昌平侯府这个爵位只传了三代,所以他们的老家并不在京城,每年都有人往返京城和老家之间。
这件事情苏清欢从前就听过,但是没往心里去。
现在想想,陆弃的生母能那样被对待,也是因为秦家人摆脱贫困日子没多少年,做派根本比不上京中其他权贵人家,没什么规矩可言。
秦承一人进出,竟然能用这么大的船,这么大的排场,可见昌平侯真是宠爱他了。
再想想年幼就被赶出家门的陆弃,苏清欢不由替陆弃觉得委屈。
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夫人,您看,那是不是那个崔书生?”白芷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苏清欢的遐思。
苏清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男人,长身玉立站在一艘小船的船头,背对着她们,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哪个崔书生?”她没认出来,有些茫然。
白芷道:“刚才他回头我看见了,就是那个被太子欺负过的崔书生啊!”
苏清欢这才想起她救治过的那个被太子强迫残忍对待的崔公子,又看了两眼,不确定地道:“是他吗?”
“是,是,就是他。”白芷道,“您看他身后那个随从,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哦,对了,是青石。”
说完,不待苏清欢说话,她摇着手臂大声道:“青石,青石——”
苏清欢忙掩住她的嘴。
船上的主仆二人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理他们,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夫人,您干嘛不让我叫他们!”白芷气鼓鼓地道,“他们刚才明明都回头了,还假装不认识!就算不认识,咱们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总该听说了吧!您是他救命恩人,也没得他什么回报,他来给您磕个头不应该吗?”
“他心里未必就没有感激之意。”苏清欢道,“他是个读书人,自尊心强,发生那种事情,就是寻常人也不想提起,更何况他呢?我们何必要揭开他伤疤呢?只当陌生人便是。”
“是奴婢想错了。”白芷这次诚心实意地接受了苏清欢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