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陆弃偷听
原来,他的属下都是这般看苏清欢的。
她那么好,她哪里好?
妒妇!
但是她既然被这么多人认可,定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且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打定主意,陆弃摆摆手,把要进去阻止两人说话的侍卫挥退。
赵九道:“我隐约听他们说了一两句,好像是夫人对皇上和镇南王送来的瘦马吃了醋,将军便生气。夫人一气之下,连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所以收拾个屁,夫人今日指定是不能来了,她那么大气性,没连夜走已经是不错了。”
汪恒一听这话急了:“将军怎么能这样呢!”
陆弃:难道他的错?
赵九叹了口气,把一双臭靴子扔出来,若不是陆弃躲闪及时,就会被打个正着。
他还不知道自己险些闯祸,继续道:“这事吧,夫人也太刚烈。”
“话不能这么说。夫人就算刚烈,那也是将军自己惯出来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根钉。当初是他承诺夫人不要旁人的,说到就要做到。做不到就早说,夫人又不是非要嫁给将军。我可是听说了,当年想要娶夫人的人,从南城排到北城,别人不说,兵部尚书明唯,那也是天纵奇才,多少年不娶,不就是为了夫人吗?”
陆弃的眉头皱到一起,明唯?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
明唯不是儿子都好几个了吗?怎么还觊觎自己的娘子!!
赵九压低声音骂道:“你小子给我小点声,让将军知道你我在背后乱嚼舌根,仔细屁股开花。”
“我不怕!”汪恒气坏了,“不行,我得去找将军,这事他处理得不好。”
“你快老实呆着吧。”赵九把他推回到床上,“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夫人走了,你这腿怎么办!”
“夫人才不是那种人。就算她真和将军和离,也不会不管我的。”汪恒笃定地道。
“你怎么知道?”
汪恒搓了搓鼻子,“我这条命,是夫人救的。六年前,夫人和将军刚回来的时候,我被毒蛇咬了,本来救不回来,夫人救了我。夫人每次去看伤兵,都会来看我,她对每个人都尽心尽力。就是有一样,夫人不记人脸,也不记人名字,就记得我床号,每次都叫我‘七号精神头很好的小伙子’。后来我就想,一定得好好表现,让夫人记得,我叫汪恒!”
“所以你这次故意跌下马的?”赵九哼道。
“放狗屁!”汪恒骂道,“我能拿我前程开玩笑吗?不知道哪个龟儿子惊了我的马,让我查出来,剁了他的家伙!反正夫人就是很好,你再说夫人坏话,我就跟你翻脸!除了我娘,还没谁对我那么好过!”
“将军知道会不会剁了你!”赵九道。
“要是这样就剁了我,那将军要杀多少人?”汪恒道,“这军中,受过夫人恩惠的,数的过来吗?就说真和离了,军心都得动摇你信不信?”
“那倒不至于。”赵九实事求是地道,“可是确实会有不少人心里替夫人不平,将军这忘恩负义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怎么不至于?将军没点数,让开,我得去跟他说道说道。”
陆弃却不想听他说了,他要说的他都知道了,并且觉得都是荒谬之言。
陆弃远远地看到苏清欢的身影,转身绕到营帐后面。
外面的侍卫:“……”
将军这是闹什么呢?
苏清欢没看到陆弃,她刚才和世子说了会儿话,觉得时间差不多,便说要来替汪恒复诊,世子在营帐中等她。
于是要去找陆弃讲理的汪恒,便被苏清欢挡在了营帐里。
别看汪恒平时嬉皮笑脸、皮糙肉厚没个正形,真看到苏清欢,尤其看到她气色不佳却带着笑容跟自己说话时,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局促地道:“好,好,我不疼,哪里也没疼。”
苏清欢笑了:“你紧张什么?现在不是强撑的时候,哪里不舒服要让我知道。否则落下病根,你日后还怎么做将军?大将军对你寄予厚望,要好好康复,日后才能好好努力。”
汪恒憋了半天,终于心一横,道:“夫人,您是要与将军和离吗?”
苏清欢:“……”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她刚才就是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所以撇下世子过来,结果还是要面对。
苏清欢深吸一口气,笑容微敛:“你不用担心你的腿,就算我与将军和离,我也仍然是大夫。对将军,对你们,都是怀着敬畏之心的。你们保护着这座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不会推辞。”
和离改变不了,陆弃是战神,是信仰的事实。
时至今日,除了痛,除了恨命运无常,她没有怪过他。
深爱过的人,她如何舍得?
命运只是对他们太不公平而已,他依然是她眼中的盖世英雄。
“夫人,我也没跟您说腿伤的事情。”汪恒瓮声瓮气地道,“您要是就因为那四个女人,别看我现在伤了,一样能提刀去杀了她们。您别和将军和离了。”
苏清欢苦笑:“她们也未必愿意来到这里,也身不由己,关她们什么事?”
汪恒有几分急躁了:“将军没错,她们没错,难不成错的都是您?”
苏清欢笑笑,神色恢复了平静。
她说:“汪恒,谢谢你为我鸣不平。但是这是我和将军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和离不是因为我错了,也不是因为任何人错了,只是我不想互相折磨了。我和将军想的不一样,谁都没错,更没有谁对不起谁。不要说将军的坏话,我会生气,也不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伤害任何人。我会在这里的,无论我是不是将军夫人,都希望和你们做朋友。”
被命运大潮裹挟着前进,她无力挣扎,选择投降,却不减对任何人应有的感情。
“我没念过书,是个粗人,不懂您说的那些。我端知道,这事情是将军不对!”汪恒道,“是个男人,就应该让着女人。让女人提和离,就是男人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