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城山下
昆仑山下，
百晓生！
这“百晓生”许是姓名，许是代号，但从此之后，便可当得上一句人如其名。
单凭这龙珠秘闻，就比现今江湖上的风媒、情报组织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何况，他还是昆仑山一脉。
整个昆仑山包括其周边地界，都不是什么人可以随意进出、想去就去的。
那是真正的圣地，独立于世的仙邸。
随着龙珠现世，鸿蒙之气与创世的传说，创造出龙珠的盘古和昆仑山，即将如洪流一般，从只能耳闻的远山中挟大势奔腾涌入眼前河谷。
哪怕昆仑山距离王望舒这等修士也好、距离平民百姓也好，都太过遥远。
像是海外仙山，云上天宫。
连他们眼中的庞然大物，圣族蛮族，在昆仑山眼里也不过蝼蚁而已。
但这不代表昆仑山的影响会有丝毫的减弱。
不是所有人都会想飞入云端，但他们一定都想过，云上有什么。
过去的人们头上是天，而此后便是昆仑山。
江湖会发生什么变化，在场无人能预料猜想。
人们知道的是，百晓生的名号，今日的龙珠秘闻，以及代表仙人的昆仑山，即将响彻玄黄。
王望舒握着五星龙珠，转身看向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童渊。
“我可以把它交给你。”
童渊呆住。
“但你也听到了，这龙珠关系甚大，我青城山未必护得了你，虽说天下龙珠共有七颗，但这毕竟是第一颗正式露面的——”
“我愿将龙珠献给真人！”
童渊忙下拜道。
“嘁，方才不是还说这龙珠是自己爷爷的遗物么……”来自某处王姓少年的怨念。
“嘿！”王望舒摇摇头，“你把它给我，我也留不住，这世间，终究还是要以实力说话。刚刚百晓生那厮……”
他压低声音，似是自言自语道：“能集齐七颗龙珠的，怕也是天下无敌了，哪里需要许愿的……”
说着，王望舒又抬高了音量：“这龙珠，我自会献给西门圣族，但既然是从你手中得到，那便不能白拿，方才看你资质尚可，就做我徒弟吧。”
童渊还是呆呆的，和四周众人差不太多，仍然没从龙珠的震撼中走脱。
实现一个愿望啊！
不知多少人已经开始在想自己要许什么愿望了。
“……我不后悔。“
“傻小子莫不是耳朵不好使，说什么鸟话呢。”王望舒皱眉。
“啊？”
“啪！”
何应从旁赶来，伸手一拍童渊脑袋，“你这痴儿，掌门真人要收你为徒，还不赶快答应？！”
“……怎能如此！”
王越看着场中直接要给王望舒磕头的少年，忍不住咬牙道。
“掌门真传……西凉第一剑的弟子之位！他连剑都不会，怎么能让他得去！就因为那颗珠子！？”
掌门真传之位，往往数年都难得一位，通常是内门或外门弟子中资质、品性俱佳的人才可。
如今整个青城山的真传弟子也不过三十六位，掌门真传更是只有三人，各个修为不凡，德才兼备，被称为青城三少，不知是郡中多少女子的怀春对象。
如今，就是这个没有剑也不会使剑的人，要和他们并列，称兄道弟？
青城四少，该是自己才对！
察觉梦想破灭时，整个人反而会触底反弹、回光返照，拥有暂时的勇猛和莽撞。
王越浑身战意沸腾，整个人似乎化作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竟已是人剑合一的境界。
“嗯？”王望舒神识何等敏锐，目光一扫，便看到了气势汹汹的王越。
“天生剑意？有趣的小子。”
青光一闪，直奔主峰
清风一阵，拂去尘痕。
王望舒带着童渊离去，在何应等人的组织下，收徒大典又重新开始进行。
剑灵派的人很快便尽数退走，对他们而言，今日本该是战果累累，却在收尾时被这档大奇闻几近冲净，说是前功尽弃也差不多。
但终归在“一把小剑”手下全身而退，也不敢要求再多，此刻能做的，唯有尽快将龙珠讯息回报山门，看看有无可乘之机，好在将来先下手为强。
有如此想法的人士也不少，熙攘喧闹之间，已有四分之一的各路人士下山，整个青城山也恢复了几分往日清静。
而对于那些有意进入青城山的人来说，龙珠之事只不过是谈资而已。能够拜入门派修行，能多一份机会于江湖之中独善其身，已是大不易，没什么事情再比通过测试顺利入门来得更重要了。
……
“姐姐！听到没有……”
“嘘，此处人多，你我且去林中再言。”
若是有人在此，一定会为之惊讶。
这声音一个俏皮、一个温婉，怎么听都是该是少女发出，可映入眼帘，却是一青一白两条长蛇。
“那个球……没错吧？”
见四下无人，青蛇尾尖一甩，整个人变成一个穿着翠绿色绣花薄衫的玲珑少女，另一边，白蛇也化作了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肤如凝脂、眉眼如画，含蓄中透着江南烟雨的雅致和飘遥，白衣胜雪。
白蛇少女点点头，“是龙珠，五颗星，和许……他的三星球一样。”
“看来那小子懂得倒是不少，知道姐姐用这颗珠子就能救回师父……但是姐姐，你怎么就是不肯收下呀。”
“不是我们的东西，自然不能要。”
哪怕知道了龙珠的作用，白蛇还是毫不犹豫，“连‘一把小剑’都知道，收了龙珠也要收那少年做徒弟，不然白白受这一份因果……我们能有什么给他？”
“教他几个法术不就得了。”
“他是人。”
人类是学不了妖族法术的。
青蛇嘻嘻一笑，”因果哪有那么可怕，我看那‘一把小剑’杀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照样是西凉洲的大英雄，也没见什么亡魂妖鬼来找他报仇雪恨，姐姐还是太善良了。“
向前迈出几步，青蛇忽地转过头，月牙儿似的眉眼一蹙一眨，可爱娇俏的模样连白蛇都心尖一跳。
“我们是妖嘛，更加不必讲求那些，反正也不会被他们喜欢的，不如我们再回去把那龙珠抢回来——”
“不可！”
白蛇皱起眉头，眉间好似冻出霜花，青蛇忙靠过来，拦住了她的肩头温声道：“小青开玩笑的，总有别的办法将师父治好……不过姐姐，那许宣他没什么修为，也没什么法力，若是被人知道他有龙珠……”
白蛇面色一变，“走！”
“嘿嘿姐姐不急的，他一个凡人，能跑到哪里去，说不定还在山头采药呢！”
这处深林，一朵白云之上，
突然丢下两片瓜子皮。
“这是……白素贞和小青？还有许仙？”
本来就是想找个人问路的顾盼一脸懵逼，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时候把《白蛇传》给敲进玄黄。
这个世界貌似出现了奇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