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第四百二十六章飞龙探云手
第四百二十六章 飞龙探云手
孙朗望着手中的这几封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刚刚银落误会他了,他摆出来的姿势不是龙爪手的起手式,也不是想抓住什么又大又圆的东西,那手法其实是传说中的飞龙探云手。
所谓飞龙探云手,是一种极具人道主义光辉的活体采集术,不仅能从活人身上偷到各种物品,甚至还能从活的动物魔物身上取得一些东西而不必杀死他们,比如说你能从毒蛇的身上获取毒蛇卵,从蜜蜂的身上偷到蜂蜜,这种方便而不必杀生的采集法门,实在比那些整天出去杀龙破坏生态的猎人搞到不知哪里去了。
最可怕的是,竟然还能从寺庙住持的身上偷到舍利子,通常来说就算寺中有以前的高僧烧出来的舍利子,那玩意通常也不会被随身携带,所以……
嗯,不提这个细思恐极的事情了,刚刚孙朗也使用了这失传已久的神技,从那大胸毛妹的身上获取了重要的剧情物品,他明明可以选择击杀对方,然后得到大量的经验值并爆出传奇装备与任务物品的,但却忍耐着与女人接触的痛苦,仔细而辛苦地找出了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保住一条人命,也算是散发着人道主义光辉的豪杰了。
他随便翻阅了几眼手中的文书,然后耸了耸肩。
如他所料,果然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文书,以堂堂离火炎卫的身份,追杀另一名炽天使,不论目的与动机何在,必然是绝密中的绝密,主使者绝对不会将这种机密留于纸上,那库瑞尔也不会傻到将那种文件带在身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中的文件,其中一份是关于这个毛妹库瑞尔的身份证明,用离火与后土两国文字写就,烈焰神权国的主教会议证明其身份的合法性与神圣性,并且按照天元战争期间缔结的约定俗成的外交条例,要求后土各级政府给予必要的协助与保护。
这很正常,毕竟在以前的几十年内,整个世界都在不断燃烧的战火中前进,在这个以血与火为主旋律的世界背景下,强者总会受到尊敬与优待,炎卫身为炽天使的驾驶者,身为烈焰天使战斗序列的最强骑士,即使是在别的国家,也会受到符合其身份的礼遇。
说起来,孙朗当年也获得了一枚由烈焰神权国授予的胜利勋章,此勋章专门授予那些顺利完成一个或者数个方面军参加的大型战役而使战略态势发生了有利于烈焰神权国变化的统帅级将领,主要授予离火之国的将军们,而在天元战争期间,它也被授予了极少数的外国名将,孙朗就是获此殊荣的一员。
所以说,这胜利勋章的含金量,其实比银落获得的离火勋章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孙朗如果佩戴着这玩意进入离火之国,理论上就可以直接过上诸如吃不付钱嫖不结账毛妹随便挑的酒池肉林般的堕落生活,得到大爷般的礼遇。
当然,前提是他要回到贾府,搂掉自己坟前的草丈五,刨开自己的坟头,将那枚胜利勋章从自己的棺材里找出来,完成一个特殊版“坟头蹦迪”的成就……
一想到贾府,就想到自己的过去,一想到自己的过去,就想到那林教头和薛鬼雄,一想到她俩,就想到风流债,一想到风流债,就想到修罗场,一想到修罗场,就想到鲜血的终末,孙朗的想象力在此层完成了飞跃,他打了个寒噤,决定先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既然他不想不开心,就得让别人不开心一下了。
所以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二封信上。
这是明州军区总司令戚冠岩上将写的介绍信。
信中也没有透露出什么重要的情报,充分显示了司令员同志的谨慎与细心,戚将军只是用公式化的口吻,要求明州诸府给予这位外国友人以适当的照顾与帮助,而这已经足够了——有离火之国的身份证明,还有明州将军戚冠岩的信件,这两者足以让持有者横行于明州,整个明州官场都会为她撑腰。
也就是说,这个叫库瑞尔的大胸毛妹如果有兴趣的话,完全可以不穿斗篷,不带面纱,以那惊艳的容姿行走在明州的大街上进行钓鱼执法,只要碰上那些什么不长眼的衙内,或者仗着父亲的势力胡作非为的拼爹党,就可以在对方得意洋洋、准备强抢民女的时候,亮出这两封信,然后品味着接下来一连串装逼打脸的极致享受……
妈的,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知道钓鱼装逼,连这种追求与梦想都没有,难怪会脱水变成咸鱼……
孙朗腹诽了库瑞尔一句,然后眯起了眼睛。
离火炎卫内讧,死亡信使追杀孤独行者,这明明是离火之国内部的变故,可追杀龙万德的库瑞尔却拥有戚冠岩的私人信件,这就值得玩味了。
也就是说,就算戚冠岩没有参与追杀龙万德,他也必然会对此事有所知情,戚某人身为明州一方封疆大吏,乃是实力雄厚的明州军区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他的国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军事强国,如果他不愿意,完全不必买离火之国的账,况且以他传闻中小心谨慎的性格,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放任一个炽天使级的战争机器进入明州境内追击另一个炽天使,更别说给她开出介绍信了。
但他确实这么做了。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做出了这种事情,原因不外乎有三个。
第一,是他自己与离火之国有所勾结,有利益相关,这封信和他的默许,是一场已经谈好的交易。
——那就说明他掌握着一定的内情,可以从他口中问出重要的情报。
第二,是他被离火之国揪住了小辫子,所以被迫妥协,只能答应了这件事情,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勒索。
——那就说明他掌握着一定的内情与极大的软肋,可以从他口中问出重要的情报,顺便将他拉入自己的同道圈之内,让他变成自己的马仔。
第三,是他收到了配合离火之国的命令,所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能够命令他的人已经不多了,最合法的是皇帝,然后就是……
孙朗目光闪烁,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张老太爷对他说出的那一席话。
“明州大将军戚冠岩,恐为帝姬党羽,元帅不可不察。”
哦摩西罗伊。
孙朗的笑容变得更加耐人寻味——如果是第三种可能性的话,也就是说,那个女人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吗?竟然还跟老毛子勾搭上了。
啊,所以说,戚将军,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见上一面了……这真是缘分啊,缘分啊。
这样思索着,孙朗听到了脚步声,他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信往兜里一藏,很快,胡守信就一脸凝重地过来,望着地上躺着的巨大人形兵器,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是炽天使……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看了看驾驶舱无人,只留下了很多微妙的水渍,老胡颇为惊悚地看了一眼孙朗:“她被你蒸干了?”
孙朗傲然一笑:“银落!我马子!将那女人带走了!洗白白!等着我!晚上回去睡!你这妻管严!肯定不懂吧!”
他没有将戚冠岩那封介绍信的事情告诉胡守信,毕竟老胡对这位长袖善舞的戚大将军非常有意见,让他知道这事的话,那还了得?
同样暂时向银落隐瞒此事,也是类似的道理,张府与戚冠岩有朋友交易,戚冠岩与离火之国纠缠不清,而张府同样与离火之国渊源甚深,这事乱成一团,万一张府也参与其中,让银落如何自处?至少要先将这事搞清楚再说……
老胡自然对孙朗这套说辞嗤之以鼻:“放屁,肯定是你想狠狠占一些便宜,结果被张姑娘截了胡,对不对?”
孙朗懒得跟这种悲哀的妻管严解释什么,他拖着死亡信使的一条手臂,将这沉重的战斗武装往侯府拖去,刚刚死亡信使虽然没有机会放出一枪开出一炮,但之前手雷爆炸的巨响,还有炽天使从天而降的场面,估计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了……不过没关系。
——反正靖安侯府早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连玄甲军都杀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胡守信给他搭了把手,两人一起将缴获的炽天使进行运送,胡守信回头看了一眼那狰狞而绚烂的战甲,说道:“听说这台炽天使擅长突袭、近战与缠斗,所以才能轻松击败孤独行者,谁知道却撞见了你。这下子那些红衣主教就没话说了,即使是长于近战的炽天使,依然是人类所驾驶的机械,借助外物的力量,就算再强大,也敌不过顶尖的武者,一直持续的争执算是有个结局了,人类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骄傲地屹立于大地之上……虽说你赢的方法肯定很不光彩。”
孙朗笑了笑:“我倒是没有什么大宗师的气度和武者的骄傲,对于我来说,战斗是件枯燥又无趣的事情,要么快点解决,要么解决得有意思一些……”
“这就是你扔鲱鱼罐头和让女人脱水的理由吗?”
两人说说笑笑,而事态平息之后,靖安侯府已经开始进行事后的处理工作了,用湿毛巾包住口鼻的仆役们架着水龙,开始往空中和地上泼水,又有管家指挥着下人抬出一台巨型鼓风机,将那迷之味道吹散,受了委屈的张建元和他马仔也被请下去洗漱,被爆炸波及的地方也正在清扫和修缮,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孙朗欣慰地笑了起来:“大家都习以为常,变得很习惯处理这种事情了呢,真是太好了。”
胡守信吐槽道:“你没看到大家那习以为常的表象之下,是深深的疲倦和无奈吗?这种事情到底是谁引起的啊?是谁让他们这么熟练的啊?”
孙朗竖起了大拇指:“我这是在锻炼他们!他们迟早会拥有千锤百炼的粗大神经,并且在这一次次伟大的征程中,越来越有自信,对靖安侯府越来越有归属感,最终将成为处变不惊的高级人才,成为靖安侯府扩张的中坚力量!”
胡守信叹了口气:“不管你了……如今驾驶员抓到了,炽天使也到手了,然后呢?准备开始勒索离火之国?”
孙朗摆了摆手:“不急,不急,我们现在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儿,先把这炽天使埋了,然后再去看看那女人,瞧瞧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老胡斜眼道:“哟,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来严刑逼供啊?是用你老人家这双手吗?”
孙朗摇头道:“银落估计会很不开心,所以暂时还是算了,不过她与那个女人认识,两人之间虽说不是好朋友,但应该能够说得上话,看看银落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吧……那女人既然身为炎卫,银落又说她是个可怕的猎人,那么意志坚定,自不必说,就算是动刑,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胡守信皱眉道:“而且,如果动用刑讯的话,就意味着跟离火之国彻底撕破脸了,而今朝廷已经成为了我们潜在的敌人,你再招惹到离火之国,引来两方的同时敌视甚至联合行动,恐怕后果难料。”
孙朗淡淡一哂:“皇帝是聪明人,帝姬是知分寸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敢跟离火之国一起怼我,放心好了。至于老毛子这边,我是打算跟他们做生意的,如今死亡信使追杀孤独行者,很有可能是离火之国内部的争斗与变乱,这是我们趁机攫取好处的大好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不过很快,他就苦恼道:“如果那个女人拒不合作的话,恐怕我们只能等龙万德醒来了……”
胡守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斜眼道:“这可说不定啊,那个库瑞尔刚刚被你弄成了那样,如果她迷上了这种感觉,从而彻底迷恋上了你,那这事不就一帆风顺了?就像之前你跟我讲的那个女人一样……”
孙朗闻言,打了个寒噤,勃然道:“怎么可能!那个库瑞尔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