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第四百四十一章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四百四十一章 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世界上的很多大型动物,虽然力量、速度与野性上远胜于普通人类,但相比于人类,它们也有着非常致命的弱点。
耐力不行。
这主要由于它们的散热系统实在太过捉急,庞大的力量和极致的速度的代价是热量在身体内的大量堆积,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受制于此,导致高爆发与低续航的致命问题,相比之下,人类浑身上下清洁溜溜,拥有冠绝生物圈的散热系统与超强耐力,几乎能够跑死一切大型动物。
况且,他们还喜欢聚堆,还蔫坏,知道怎么分工和围堵,还会设计陷阱,而且拥有生物中仅次于鸟类的发达胸肌——显然人类拥有胸肌并不是为了飞行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投掷啊,先是扔石头,后来学会了甩标枪,就更不要脸了。
所以这些两条腿走路、身上没毛、看起来很弱的像猴子一样的生物,就算没有文明,没有城市,没有科技,也是这个星球上最致命的动物,即使身处蛮荒之中也是最顶尖的捕食者,因为他们是生物圈中唯一的远程兵种。
至于驯服了植物,学会了种地,驯服了动物,学会了畜牧,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驯服的狼与马被应用于狩猎与战争,以至于如今,马已经成为了军事体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马匹经过不断地育种与改良,依然有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散热系统和耐力实在是太糟糕了。
短途冲刺虽然势不可挡,但长途行军就状况不断,极度依赖后勤。
即使是经过青木之国的精心改良与培育,也无法改变种族固有的弱势,任凭再神骏的战马,全速奔跑最多十分钟就能要了它的老命,就算是小跑也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两人策马跑了一阵,孙朗久经战阵,稍一感知,就知道马儿开始累了,他极目远眺,说道:“那边有座能驻马的湖,歇歇去吧。”
库瑞尔自然没什么意见,两人放缓缰绳,让马儿慢下来,徐徐而行,转进小路,踱到湖边,就下马解鞍,让马儿自行吃草喝水休息。
女人毕竟爱干净,难得有一片清澈的湖水,库瑞尔就跑过去洗脸,美好的背影从上而下,孙朗只是看了两眼,就撇撇嘴,伸手抚摸着马儿的侧身,真气输送,战马仰天打了个舒服的响鼻。
内力是个谜而好用的东西,能让人爆发出超越身体桎梏的庞大力量,还能改善体质,甚至能用来帮助其他生物,无论是人还是牲畜。
所谓运功疗伤,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功能,而孙朗所用的法子,是军中流传的法门,用真气来疏导战马的身体,加速其散热与体力恢复,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他妈的真气都有了,要个屁的原理。
孙朗身为七曜剑圣级的人物,功力之强,世所罕见,放在整个星球层面上都算顶尖,更何况他身负的两种力量都有滋养万物的属性,用来照顾战马更是事半功倍,很快马儿这狡猾而识趣的畜生就尝到了甜头,亲昵地蹭向孙朗。
结果那马头刚刚探过来,就被孙朗随手拍了回去,那马儿发出了一声不情愿的轻嘶,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只好低头继续吃草。
这边库瑞尔已经梳洗完毕,她已经解开面纱,露出那具有异国风情的倾城容颜,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她皱眉道:“怎么了?”
孙朗哼了一声:“这匹色马,竟敢试图用马眼对着我!”
“……”库瑞尔眨了眨眼睛,她的汉语虽然过了八级,但还是没听懂这非常三俗的市井俚语般的说法。
——顺便一提,将那玩意儿叫做马眼不知道是个什么起源和缘故,反正至少在《金瓶梅》里就已经这么写了,古人真黄啊。
孙朗向着库瑞尔排了一回污,但对方并没有意识到,更没有被污染,可谓是相当失败了,他想了想,打算再说一个,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平静的湖畔,试图找到一只探出了脑袋的水龟。
但水龟还没找到,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大概有十数骑的样子,正在向这边赶来,将一些悠闲低飞的水鸟惊得高高飞起。
库瑞尔神色微变,立刻将面纱带上,将厚重的斗篷重新披好,遮掩住了妖娆的身段与美丽的容颜——过于美丽的外表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这可不是教权极其森严的离火之国,更何况……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孙朗——据母亲的经验来看,这种看起来显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男人,就算力量再强,眼界再宽,地位再高,也无法应对美丽女人的刻意讨好与爱慕,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的虚荣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惜她没从孙朗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帝国武者的麻烦之处就在于此,他们之中的顶尖者甚至可以巧妙而自由地控制脸上的每一块肌肉,完美控制自己的表情,让别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看出他想要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孙朗转头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淡淡道:“十五个人,蹄铁撞击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是制式军马,奇怪,明明是军人,却不去驿站饮马……”
长久的战争令帝国拥有高效的道路系统与驿站体系,大战刚刚结束两年,这些东西远远还没到荒废的时候,尤其是官路,每隔一段路程就设有驿站或凉亭,供吏民修整,孙朗和库瑞尔之所以不去那里,只是因为谨慎使然,少露一次面,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就会低上一分,尤其驿站还是官方机构。
但问题就来了,这十几个丘八,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军马,如果是公务,驿站有专门的官吏伺候着,上等的战马精饲料,专供公务员的凉茶与食物,公款吃喝的待遇,五星级的服务——怎么不去享受?
他被勾起了好奇心,片刻之后,十几名骑士簇拥着一个人踏马而来,望着这群人的装束,孙朗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
全都是劲装打扮的壮实汉子,并未着甲,背着的行囊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兵器,这些人看起来雄壮不凡,簇拥着一名星眉剑目、鲜衣怒马的少年,雄姿顾盼,好不威风。
这派头,这模样,像是带着护院出游的大户公子,只是却瞒不住孙朗的耳朵——那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显然是来自军用制式蹄铁。
见到湖边的两人两骑,那边的骑士们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按向腰间,为首的少年却笑道:“哟,巧了,这边还有两位朋友呢。”
骑士之中,一名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沉声道:“公子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丁立,打发他们走,李环鲍四钱春来,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埋伏!”
三名骑士大声应是,立刻纵马四散开来,取下背后长枪,向着草丛树丛等能够藏人的地方不断戳刺,另一名骑士则直接纵马来到孙朗这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小锭银子,直接扔到了孙朗脚下,倨傲道:“拿去,从此地向北三里,有驻马驿站,酒肉、热水和草料都有,去那里歇脚吧。”
孙朗笑吟吟道:“不敢去,我身上还有人命官司呢。”
那骑士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孙朗,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他犹豫了片刻之后,似乎不想节外生枝,摆手道:“莫作耍子,拿了钱快滚。”
孙朗笑容不减,随手从兜里掏出了赵小姐给的软饭,一枚被擦得发亮的蒜头金被他扔到了地上:“这鱼塘被我张某承包了,你们去别的地儿吧。”
那骑士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要是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不仅失了面子,还会让上司觉得他不会办事。
于是他双腿一夹马腹,上前几步,声音低沉,略带威胁道:“朋友,算我看走了眼,但行走江湖,不宜结仇,也不要惹上自己惹不起的人,还是给我们一个面子,别节外生枝比较好。”
孙朗叉着腰,梗着脖子,仰着头,傲然道:“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那骑士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难看,正要发作,就听到后面那位少年说道:“行了,这片湖又不是我家的,就别这么强凶霸道了。各位哥哥,小心谨慎虽然是好事,但也不要为难别人啊,再说了,如今明州一地,也算是风平浪静吧,就算有蟊贼强盗之辈,也被我……被戚将军全都肃清了。”
那骑士首领犹豫了一下,大声道:“丁立,回来吧!”
骑士狠狠地瞪了孙朗一眼,露出了“你给我等着”的凶狠表情,而那位少年依然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在马上遥遥向着孙朗和库瑞尔拱手行礼,大声道:“两位,打扰了,实在是这些哥哥担忧小弟安危……请见谅。”
那些骑士依然警惕地看着孙朗,然后簇拥着那名少年绕着湖畔,隔着两人远远的,在另一个地方驻马,他们从行囊中取出了野味,似乎是刚打的,有几人去拾柴,有几人照顾马匹,剩下的人全都警惕地看着四周,尤其是两三个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孙朗二人,其中就有那个丁立。
孙朗和库瑞尔显然没有将这些家伙放在眼里,就这么坐着休息,库瑞尔低笑道:“要是在离火之国,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要被我绑着用马活活拖死,你脾气倒是挺好……”
孙朗也笑道:“那兵痞虽然强横,但也知道给钱,还不算太不讲道理,在帝国军制之中,算是讲道理有礼貌的了,虽然本质上也是一群垃圾,不过算是有礼貌的垃圾,倒也不用直接拖下马来打死。”
库瑞尔点头道:“这种纪律,在诸国之中,都是精锐的正规军了,军人是强者,也是击退了域外天魔的守护者,有高高在上傲视平民的资格,也有傲慢和高傲的理由,否则怎么打仗?”
孙朗摇头笑道:“所以我说,他们讲礼貌,但也是一群垃圾。”
库瑞尔抿嘴笑道:“那你怎么跟垃圾一般见识了?”
孙朗傲然道:“因为我孙某人就是喜欢对自以为是的人说n!”
“你开心就好。”库瑞尔转头看了一眼那群人,那个少年在忠心耿耿的护卫的拱卫下,正在兴致勃勃地烤着野兔和山鸡,她突然道,“这个少年的身份和地位肯定非常尊贵,以至于能被这群精锐的正规军所全力保护……”
想到了本国的现状,她摇头道:“比起离火之国的大部分贵族子弟,他算是非常有涵养和教养的了,当然,也更加幼稚和天真……”
“是吗?”孙朗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啊,还是乃衣服,太年轻,这全天下的贵族,无论中西,都是一般的模样,表面上有修养,有教养,只能说明他不,不代表他心肠好……你啊,还是要学习一个。”
库瑞尔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毛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个好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孙朗傲然道:“因为书上说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是压在人民群众头顶的三座大山,贵族是剥削压迫劳动人民的特权阶级,没有一个好东西,心肠自然是大大的坏了!”
“……”库瑞尔表情微妙道,“你总是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毫无根据的话啊,偏偏神情又这么肯定……”
孙朗哼道:“不信啊?不信就拭目以待吧!”
库瑞尔不知道孙朗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也犯不着跟孙朗在这种问题上争辩,于是她继续闭目养神,但很快,她就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边。
有一名骑士向着这边走来。
手中托着两个木盘,放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烤肉,还有两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