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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八章 倒打一耙

柯楠的脸上浮现了一瞬间的惊涕。

作为一个本质上还是善良守序阵营的好孩子,她对孙朗这种混乱邪恶的做法完全不能接受。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几秒钟之前,她才向孙朗发出了同归于尽的威胁,转眼之间,这厮就非常杀伐果决地倒打一耙,其反戈之迅速,其卖队友之果决,厚颜无耻,腹黑欠揍,简直像是早有预谋,极其令人发指。

若是在平时,柯楠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这行云流水的骚操作,说不定会大加赞赏,乃至挑起大拇指讲一句“这兄弟是干大事的人”。

可如今的问题是,她自己变成了大事。

这就非常令人悲伤和气愤了。

——贱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楠可以说是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心中暴怒到了极点,只见她一蹦三尺高,大怒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摘出去吗?我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向沈姐姐揭发你的真面目!”

孙朗挖了挖鼻孔:“你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我就不得不向沈士雄说明你们几人的身份,然后劝他上表鸣冤、向朝廷控诉你们几人的罪恶行径了!”

柯楠一怔,旋即暴怒道:“臭不要脸!”

孙朗云淡风轻地一笑,然后冲着柯博文和狄怀英说道:“喂,我挺身而出选择断后,为你们争取逃亡的时间,你们还不走,打算将朝廷命官和皇命钦差的身份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吗?”

柯博文与狄怀英对视了一眼,他们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柯博文一把将妹妹抱在怀里转身就跑,狄怀英则是向另一个方向拔腿飞奔。

柯楠大骂道:“放开我!这都是那王八蛋的阴谋啊!”

孙朗微微一笑,转而冲向大堂的方向。

沈烈正在挣扎之中,猛然见到孙朗冲进来,惊讶之下,眼中浮现出怒色,他对孙朗成见很深:“是你!你来做什么!”

孙朗理也不理他,对着宋惠父厉声道:“休得伤人!”

宋惠父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抓起沈烈的衣服,回身一记大摔碑手,将沈少爷的身子朝着倒在地上的沈士雄砸了过去。

孙朗猛然拍出一掌,掌力雄浑,罡风凌厉,无形的虚劲一托一送,沈烈的去势又快了几分。

沈士雄见儿子如炮弹一般撞来,勉力起身承接,两者相撞,砰的一声闷响,沈烈应声晕厥,沈士雄又被撞出老远,孙朗这一掌的力道尽数推到他身上,打得他头晕脑胀、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身不能。

噢耶。

宋惠父暴扣成功之后,立刻撞破窗户逃窜,孙朗伸手虚点两记,僵在一旁作室外高手之态的包希仁总算恢复了行动能力,京兆尹一声悲愤交加的长啸,合身向着孙朗冲来:“我跟你拼了!”

孙朗冷笑一声迎了上去,伸手一抓,包希仁额头上的布条被他抓在手中,神策上将望着包黑子额头的肉形月牙,露出了震惊无比、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喊道:“竟然是你!”

这假惺惺到极点的大喊不仅衬出了此贼的厚颜无耻,更是让气昏头的包大人重新认识到了黄泥巴落裤裆的现状,他捂住了额头的月牙,抓狂般发出一连串的喊声,然后狼狈之极地破窗而逃。

“你给我记住啊啊啊啊啊啊啊!”

至此,蠢到跑去与魔王组队的勇者五人组全数逃离战场。

孙朗侧耳倾听,沈瑶花即将抵达,他身形一闪,来到了沈家父子身边,先将昏迷中的沈烈一脚踢飞,然后抓住了沈士雄的衣襟,用力地摇晃着半昏半醒的沈家家主:“沈先生,你没事吧!”

果然,听到这呼喊之后,沈瑶花没有去理会破窗而逃的包希仁与宋惠父,而是焦急地冲了进来:“父亲!阿弟!”

随即她看到了孙朗,身躯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但下一刻,对亲人的担忧胜过了微妙复杂的心事,她快步上前,带起一阵香风,先去检查了一下弟弟,在确认对方只是晕过去之后,又来到了父亲身边,而孙朗默默地让开了一个身位。

沈瑶花就在他旁边,他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所传来的淡淡的幽香,他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只看到绝美的侧颜,那毫无瑕疵、有着雍容沉静之美的脸庞上书写着淡淡的哀愁与担忧,她很在乎她的家人。

然后,他感知到沈瑶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凛冽流动、滋养万物的力量泛着微微的涟漪,宛如春雨滋润万物,悄然治愈着沈士雄的身与心,抚平受惊的灵魂,治疗脱力的症状。

孙朗沉默不语,却悄然握紧拳头。

是的,这是他所熟悉的力量,确凿无疑,之前已经有所怀疑,但经过这次的近距离观察,他心中的猜测已经落实。

孙朗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沈士雄,淡淡道:“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

如果沈士雄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获得了水曜圣剑的认可的话,怎么会整天绞尽脑汁地考虑如何用女儿换来最大的利益?七曜剑圣是后土帝国最具代表性的顶尖武力,每一名剑圣都是这个国家的瑰宝,是威震环球的至高武力,仅凭这个身份,就能让一个濒临中落的家族起死回生、乃至再攀高峰。

沈瑶花转过头来,看了孙朗一眼。

这个如水莲花一般的女人似乎永远蹙着黛眉,她的气质是柔弱的,仿佛天生需要别人来呵护,仿佛有说不尽的心事,也许只需要一次转眸和轻叹,就有无数热血儿郎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但她总将心事埋在心里、独自承受。

她轻声道:“我可以不回答吗?”

孙朗微怔,然后点头:“可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都有自己的秘密,谁都不例外。

那么,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沈瑶花选择固守这个秘密。

哪怕家道即将中落,父亲为了振兴门楣绞尽脑汁,哪怕赤练炎纠缠不休,帝都暗地里闲话四起,哪怕她被父亲逼着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哪怕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都死死守着这个秘密。

以及……最重要的问题。

继承了水曜圣剑,取得了圣剑的认可,为什么她拒绝为亡夫守孝,反而离开了曹家?毕竟上一代的水曜剑圣,是她的丈夫。

很多的疑问,很多的疑团。

可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屋内一阵沉默,沈瑶花不说话,孙朗也不说话。

神策上将感到了一丝别扭,总觉得不太得劲。

他是健谈的性子,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嘴贱加话痨,他可以跟几乎任何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聊上几个小时,也能用三言两语将对方撩拨得暴怒而起,然后顺势将对方暴打一顿——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这个脾性或者说嗜好,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忍气吞声陪他唠嗑。

这无疑大大增长了孙朗的演说技能,使他能与任何一个会讲话的人谈笑风生,可如今,这技能在沈瑶花面前折戟沉沙了。

在她面前,孙朗觉得心虚,觉得尴尬,甚至会觉得手足无措。

邪了门了。

在这种复杂而尴尬的心情进一步发酵之前,孙朗直接站起身来,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氛围:“我先走了。”

他正要离开,沈瑶花突然道:“等一下。”

于是孙朗就站定了脚步,这世上能让他改变主意的人很少。

他问道:“还有事吗?”

女人垂下头,柔顺的长发从她细削的肩膀滑落,她轻咬樱唇,小巧玲珑的耳朵变得通红,她看起来很为难,心中很挣扎,似乎在犹豫什么,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慢慢说道:“我……我想请您帮个忙……”

声如蚊呐,但孙朗听得很清楚。

他点头道:“你说。”

沈瑶花的头越发低下,仿佛不愿与孙朗对视,她身子微微地颤抖,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爹……我爹想让我……想让我去见你……然后帮他说话,可……可我不想……不想……”

不想见我,不想与我有关联,不想有求于我,对吗。

孙朗在心中将对方的话语补充完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沈瑶花,对方就像是缩成一团的小鹌鹑,微微颤抖,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看起来很不安,为什么会不安,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对亡夫同袍抱有这样排斥的态度。

答案应该很清楚了吧。

孙朗的眼神有些冷,但很快,他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跟我没有关系。

他说道:“我答应你。”

然后他就听到沈瑶花如释重负的吐气声,甚至能脑补出对方轻轻拍打着胸脯的安心的模样,随即这女人说道:“……谢谢。”

孙朗淡淡道:“不用谢,如果真按照你爹的想法来,我也很困扰的。”

从沈士雄的言行里可以看出,这位沈家家主是一名务实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为了振兴家族,他可以舍弃大部分东西,更不会在意区区虚名。

自古至今,人类社会的阶层分布都是金字塔形的,越上层的人越不会被道德与法律所约束,这意味着丑恶与肮脏,身为沈家家主的沈士雄绝不介意用自己的女儿做砝码、交换能够重振家声的资源,所以他一直打算撮合赤练炎与女儿的婚事,并且在赤练炎身死之后,就立刻将目光转到孙朗的身上。

如果能够获得神策上将的青睐的话,他不会介意女儿与对方发生点什么,倒不如说,他会很欢迎,双手欢迎,非常欢迎。

但对于双方当事人来说,就非常尴尬了。

沈瑶花似乎也听出了孙朗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她望着眼前的父亲,轻声叹道:“父亲……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责任和心结会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而我……我却无法帮助他……”

说到这里,她似乎发现自己的话太多了:“我……我去看看阿弟。”

沈士雄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就像是逃跑一样,沈瑶花脚步略快地走向沈烈,开始治疗他的伤势。

沈烈的情况比沈士雄更好一些,他只是被撞得昏过去而已,孙朗和宋惠父都很有分寸,只是让那小子吃点苦头,并不会伤筋动骨,就算放在那里不管,那小子也会很快自行醒来,更何况还有水曜灵力的滋养。

沈家父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悠悠醒来。

沈士雄倚着墙壁半坐着,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隐约有人影晃动,闭目调息片刻,内息流转,神智渐渐恢复,眼前渐渐明朗,然后沈家家主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对方一头清爽的短发,一身古怪的白色西式袍子,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说不上友善。

沈士雄刚刚经历了儿子被绑架的暴力事件,心中一肚子邪火,此时刚刚醒来,脑袋还不太灵光,见眼前的小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而且一副艹天日地的拽模样,自然分外不爽。

他将对方当成了绑架犯们的同伙,愤然喝道:“你这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以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真以为帝国王法治不了你了吗!”

孙朗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毛。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话也没说错呢。

与此同时,沈烈也醒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孙朗,毕竟铜雀台时的印象太过深刻,孙朗的发型与衣服有太过显眼,所以,当他老爹发出了正义的怒吼后,他脑袋一热,也跟着喝道:“孙朗!”

——可以说非常同步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尴尬。

沈士雄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刚刚喊什么了,他眨了眨眼睛,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女儿。

沈瑶花垂下了眼帘,轻声道:“父亲……他就是孙将军。”

沈士雄默然,下一刻,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略微憔悴的脸上重新焕发出奕奕的神采,他大声道:“冒犯将军虎威,死罪,死罪!”

孙朗将他扶了起来,叹息道:“沈先生,你受苦了!”

沈士雄作为人精中的人精,惯会察言观色,他见孙朗如此说,想也不想,立刻挤出几滴浑浊的老泪,喊道:“上将军,您要为小老儿主持公道啊!”

孙朗拍了拍沈士雄的手:“我险些来迟,差点让您与令郎遭了毒手,真是惭愧……沈先生放心,这事孙某一定会追查到底!”

沈士雄放声大哭道:“上将军义薄云天,救了沈家满门性命,沈某实在感激无地,感激无地啊!”

孙朗唏嘘道:“沈先生言重了,这是我辈军人的职责……”

沈家主感动道:“不愧是我朝第一名将,您能归国回朝、经纶社稷,是国家之幸,是天下之幸啊……”

两个人都在假惺惺地演戏。

孙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沈士雄是揣着糊涂继续糊涂。

否则以沈士雄的心性智慧,怎能看不出此事的蹊跷,那两个莫名其妙的绑匪,种种可疑之处,孙朗出现在这里的时机与原因,这一切深究起来,有很多不明不白的地方——但是管他呢。

既然神策上将现身并表示要为自己主持公道,那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他早就有此觉悟了,弱小就是原罪,有些时候,你甚至连选择站队的权力都没有,因为道路只有两条,活着或者去死。

而沈烈还是图样,他见到孙朗的做派与老爹的谄媚,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望着哭嚎抹泪、一个劲溜须拍马的父亲,之前的醒悟和愧疚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喊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沈士雄的表情也变了,前一刻还在感动地大哭,下一刻就板起了脸,厉声道:“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瑶花!把你弟弟带下去!”

知子莫若父,他明白儿子的性情与对孙朗的成见,万一这小子一时脑袋抽筋又说些什么没眼色的话,那一切可就都完蛋了。

沈烈依然愤愤不平,但却没有挣扎,一脸不满地被沈瑶花拽了出去,沈士雄转回头,表情又无缝切换回到谄媚模式。

孙朗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不点破,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和颜悦色道:“老沈啊……”

这动作,这称呼,沈士雄的骨头当即轻了三两,小鸡啄米般点头:“上将军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我们来聊一聊那几个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的大胆狂徒。”孙朗循循善诱道,“我朝是法治国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帝国公民,有义务维护法律尊严,要勇于报案,要敢于与恶势力做斗争,对不对?对方公然做出这事,可谓气焰猖獗,社会影响极坏,我们必须站出来,对这种行动给予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沈士雄很上道:“请上将军示下。”

就在两人密谋之际,沈瑶花带着弟弟在府中穿行,她沉默片刻,然后轻声问道:“阿弟,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沈府之外的某处,狼狈逃窜的勇者五人组总算重新集合,人人灰头土脸,这次的破事,实在太操蛋了。

柯楠暴跳如雷道:“混蛋!混蛋!被孙朗摆了一道啊!不仅被他利用,让他达成了目的,而且还让他抓住了我们的把柄啊!不行,这口气老娘咽不下去,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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