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什么叫他娘的惊喜?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他老人家。”
孙朗小声哔哔。
“……”
“……”
除了鲁淑仁与赵云龙,其他人都惊得呆了。
镇国剑圣。
一剑西来、扫平大荒的盖世神话,定鼎天元决战的无双国士,跨越了过界的全人类的英雄,名垂史册的传奇,帝国家喻户晓,长生牌位数不胜数。
在张银落、赵飞凰这些小姑娘看来,镇国剑圣大人,那是爷爷辈的传奇人物,白须飘飘,鹤发童颜,目有湛然神光,手握绝世神剑,心怀社稷,超凡入圣,是这个国家的定海神针,代表着武道的终极守护。
她们的目光看向孙朗,表情有点呆滞。
孙朗伸出两指,在眼角比出了一个元气满满的剪刀手。
“没错,就是我。”
模样看起来,好贱好贱的。
咔嚓一声,是少女心破碎的声音。
银落是那种追星少女,对天元英雄谱如数家珍,非常倾慕憧憬天元战争英雄,若是朝廷能像小浣熊干脆面那样将天元英雄们做成一套类似水浒传一百零八人物卡的收藏卡牌,那张大小姐肯定会把所有的版本都给你攒齐了。
她对天元英雄们是如此敬重仰慕,而最被她敬仰的,那必然是横压大荒山、结束天元大战的镇国后土剑圣,对于她来说,后土剑圣这张卡牌,就像是水浒卡牌中的高俅那般珍贵稀有,是偶像中的偶像。
而现在……她得知了冲击性的事实。
与孙朗重逢,得知孙朗便是镇国剑圣,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并没有让她得到双份的快乐,因为她一直所敬仰崇拜的那位英雄,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傲骨天成、一心为国、风采绝世的再世圣人。
而是一个吊儿郎当、惫懒没调还一直想上她的臭流氓。
这种幻灭感真是让她百感交集……
突然,银落猛然打了个激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望着孙朗:“那这么说,大战之后,班师回朝,陛下携满朝文武出城三十里迎接镇国剑圣……”
孙朗耸耸肩:“那不是我,是皇帝找人假扮的,他要找块遮羞布。”
银落咬住了嘴唇。
过分。
刹那间,她的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怜惜。
拯救了这个世界的英雄,居然无法堂堂正正地走在胜利之路上,在满城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向着一个虚假的傀儡欢呼时,也许真正的英雄正躺在泥泞的角落里默默舔舐着伤口,满眼苍凉,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砰的一声,赵小姐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太过分了!都说皇室无情,没想到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库瑞尔也冷笑道:“哼,卑鄙的帝国人……如此功绩,如果出现在烈焰神权国,教团会直接封圣,哪像后土……”
赵云龙瞥了她一眼,虽然她是孙朗的忠实狗腿子,但也是帝国军官,有着此世最强之国的荣誉感和骄傲,断然不许蛮夷诋毁自己的国度。
她冷冷道:“天下的掌权者都是自私薄凉之辈,有例外的吗?这事儿发生在你们神权国,也是同样的下场,你们的神皇和主教团允许一名有着巨大功勋和声望的活圣人凌驾于教权之上吗?弄死了再追封圣人,倒是正常操作。”
库瑞尔眉毛一样,想要顶回去,就听银落说:“……苦了你了。”
孙朗笑了笑:“现在不苦了,轮到他们苦了。”
银落幽幽道:“难怪你对皇帝的执念如此之深,难怪你想复仇。”
对此,孙朗只是轻轻摇头,并未解释什么。
他与那些人的仇怨,可远远不止这些。
银落主动伸出手来,覆住了孙朗放在桌子上的手,要让她在众人面前主动做出这事儿,实在是非常难得了,她无视赵小姐那羡慕嫉妒恨的喷火眼神,轻声道:“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许,所有人都欠你一句谢谢。”
孙朗轻笑道:“我们之间,就不要说什么谢不谢了。”
银落轻轻地点头,可那浓浓的怜惜与心疼却依然盘亘在她的眼底,简直是母爱大爆发,如果不是周围有人看着,她简直恨不得将孙朗搂在怀里安慰,此时此刻,她真的满脑子都是孙朗,满心都想着如何安慰他、开导他,什么铜雀台,什么七曜剑圣,统统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计划通。
孙朗一边与银落对视而笑,一边在心中松了口气。
然而他高兴得有点早了。
烦人的马蹄声再度响起,去而复返的传讯人又来打扰。
孙朗翻了个白眼:“又怎么了?”
外面的人说话了,居然是庞籍。
“元帅……”他的声音透着古怪,“请您出来一下……有……有点事……”
搞毛啊,什么事儿啊非得出去说,老子在刷好感呢,机会难得啊,都自爆镇国剑圣的身份了,当然要趁热打铁,把平阳假扮我的事情说出来,给她安上一个宫斗牺牲品的身份,趁着银落此时正沉浸在心疼和感动的情绪中无可自拔,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平阳住在我家的事情坦白啊!
把这事儿办妥了之后,再来碰瓷一下包黑子,银落必然是听过包黑子的大名的,我也把他说的惨一点,对皇帝的忠诚,对是非的坚守,他左右为难,但最终决定站在正义的一边,展昭这个猫女就是一个联络官,就跟养的小猫一样,青木之国的兽人,哪里算是人呢?吸她就跟吸猫一样,根本没必要吃醋的,对不对?很正常的,银落也是出过国的人,有国际视野的!
把这事儿搞定了之后,再来谈谈大荒山的事,少不得要提一下霑哥,突出一个生死相约的挚友之情,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把他的遗孀关在家里的地下室,完全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怎么可能有私心?她们都是了解我的,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把这些事儿给说清楚了,那我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就没有任何漏洞了,这就是我消耗了两天时间所规划出来的坦白计划,要的就是一个快刀斩乱麻,以最安全最和平的方式将这些事情事先说清楚,非常ojbk。
所以,别来打扰我啊庞籍你这个混球,我这边正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这种操作就是要趁热打铁,要是中途中断,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啊!
一念及此,孙朗直接嚷道:“皇帝的人还没滚吗?他们有个蛋事啊,皇帝要死了吗?没死的话就让他们滚啦,你跟他们哔哔什么?”
庞籍小声道:“元帅,确实有要紧的事儿,您还是赶紧出来吧……”
常言道关心则乱,孙朗实在太在意眼下的求生之事,失去了一贯的判断力,他急着继续推进自己的坦白计划,以免遭遇柴刀的终局,此时此刻,在他心中,这属于第一优先级,别的事情啊,都得往边上靠。
所以他喊道:“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儿啊!皇帝死了吗!”
“没有。”
“糊涂的皇帝要丧心病狂地废除废太子吗?”
“没有。”
“昏庸的皇帝要污蔑忠良、宣布我是反贼了吗?”
“没有。”
“睿智的陛下要将皇位禅让给名满天下的我吗?”
“……没有。”
“渣男的皇帝要废掉贤淑的皇后吗?”
“没有。”
“朝中有狗官要诬告纯洁无暇的老子吗?”
“没有。”
“有谁死了吗?”
“没有。”
“那么他妈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啊?今日天底下最要紧的事儿,就是陪陪我的小宝贝们,明白了吗?”
这话就有点肉麻了,可惜在座的女人多多少少都吃这一套,只有银落最识大体,虽然有点开心,但还是说:“正事要紧,还是听一下吧。”
孙朗不耐烦地推开了车窗:“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庞籍杀鸡抹脖子般对他使着眼色:“元帅,您还是出来说吧,出来说……”
阿西吧!
元帅我走不开啊走不开!战机稍纵即逝,我在求生啊求生!
孙朗瞪眼道:“为什么要出来说?这几位姑娘与你们一样,都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值此危难之际,她们来到京师,与我同舟共济,如此情意,当然值得全心信赖,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在这里说!”
庞籍一脸微妙,我他妈干嘛要走这一趟啊,早知如此,让别人来说啊,他娘的,说出来之后,我一定会被他记在账上……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是说不信任,只是……”
孙朗叹了口气:“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婆妈呢……”
罢了,罢了!
反正他妈的迟早要闹得沸沸扬扬,你既然这么勇,说便说!
他鼓起勇气,但一看孙朗的模样,出于对此人的畏惧与怜悯,他还是稍挫词锋,让自己的语言显得委婉一些。
“陛下派人来,说是要跟元帅大人你商量一件事儿……”
孙朗的耐心已经濒临极限了,他捂着脑袋叹息道:“说重点啊!”
庞籍心下一横,大喊道:“皇帝要把女儿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