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一笔交易
“妹妹，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陛下，二妹当初强行出宫，也是一糊涂，受人蛊惑，现在她回来了，还请您饶她一命，一切罪责，臣妾愿替她承担。”
唐凝雪向夜元凯行过礼后，便立刻换了副面孔，楚楚可怜地替唐洛彤求饶，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夜元凯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神情，虽然唐凝雪在他面前总是柔弱温婉，但他不傻，看得出唐凝雪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丝毫不为所动。
景墨和林亦铭也是一脸轻蔑，没想到唐凝雪演起戏来还真是有一套，谎话张嘴就来，再配上这表情和动作，让人难辨真假。
“行了，朕问你，知不知道唐洛彤继任赤锦门门主之事？”
夜元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唐凝雪，神情冷漠，目光也凌厉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
唐凝雪不禁愣了一下，她的确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还是唐雄天从宫外传给她的，她知道这是件大事，所以不敢传出去，没想到唐洛彤竟然回来了。
“臣妾，臣妾也是刚知道不久，暂时还没来得及告知您，还请陛下恕罪。”
唐凝雪有些吞吐，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夜元凯，十分恭敬谦卑。
夜元凯总算确认了此事，对唐洛彤不再那般暴躁，情绪渐渐缓和了些，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先退下吧。”夜元凯只是淡淡地瞥了唐凝雪一眼，说得云淡风轻，唐凝雪站在原地，见夜元凯对她如此冷淡，顿时将心里的怒火都转移到了唐洛彤身上。
“是，臣妾告退。”
即使心有不甘，唐凝雪还是行了个礼，径直退了下去，临走时转过身，冷冷地瞪了唐洛彤一眼，同时唐洛彤也回瞪了她一眼。
“你们果真是有备而来，你既然已经成了赤锦门的门主，那朕便轻易不能动你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夜元凯虽然暴躁易怒，难成大事，但其实也是个聪明人，赤锦门有多重要他从小就知道，否则唐家也不会在京中这么多年都长盛不衰，所以他也明白唐洛彤手里的筹码。
“既然陛下开门见山，那臣妾也不遮遮掩掩了，陛下去寒山寺遇刺之事臣妾也听闻了，虽然那些刺客都一口咬定是尚书大人指使的，但臣妾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所以还请陛下给臣妾一个机会，也再给秦家一个机会。”
唐洛彤微微欠身，意思十分明显，夜元凯心里也明镜一般。
“朕就知道你定会为秦家求情，但朕已经给了李巍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秦家的清白，现在那几名刺客都已经畏罪自尽了，死无对证，就算朕给你时间，你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还是干脆别拖下去了。”
夜元凯冷笑道，脸上尽是嘲讽，丝毫没有把唐洛彤放在眼里，也并不想放过秦家。
“话虽如此，但您因那些刺客的一面之辞就要杀秦家满门，您不觉得此事太草率了吗？那些刺客怎么会突然就畏罪自尽？天牢看守严密，他们能死地这么顺利？”
唐洛彤面不改色，几句话就挑起了夜元凯心里的疑虑，其实夜元凯在听闻那些刺客为罪自尽后，心里也有些疑虑，但奈何穆离一口咬定，那些刺客就是自尽，他便也没再多怀疑了。
“王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谋害那些刺客不成？他们摔碎了吃饭的碗碟，用碎片自裁，看守牢房的狱卒都知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难道这还有假？”
穆离面色阴沉，冷冷地盯着唐洛彤，眼中仿佛藏着千百根毒针，随时都会将唐洛彤碎尸万段。
“我也没说那些刺客是假死，大人如此激动做什么？莫非大人心里有鬼？”
唐洛彤斜睨了穆离一眼，秀眉轻挑，神情有几分微妙，让穆离一时哑口无言。
“唐洛彤，你的意思朕明白，但现在刺客已死，事情早已无从查证，除非你拿出证据来证明秦沛的清白，否则在朕看来，这幕后主使之人就是秦沛。”
夜元凯打破了这个僵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还是向着穆离的，虽然他心里也觉得事有蹊跷，但若能除掉秦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证据臣妾拿不出来，既然有人想蓄意陷害秦家，那就必定会做得干干净净，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臣妾才刚回京，离您遇刺也过去了一个月，所以臣妾无从查证，臣妾只是想求您放秦家一马，给他们一条生路。”
唐洛彤说得极其坦荡，她此番回京，原本就不是来查案的，凶手是谁，大家心里都明镜一般，又何必废力去查？
“既然如此，朕为何要饶过他们？饶过一群想害朕的人？唐洛彤，虽然你现在是赤锦门的门主，但也无权来教朕做事。”
夜元凯轻勾薄唇，坐在龙椅上，眼中透着得意，好几百条人命就在他一念之间。
“那臣妾跟您做个交易如何？只要您能放过秦家，臣妾愿意留在宫中做一辈子御医，绝不食言。”
唐洛彤微微颔首，说得极其笃定，但夜元凯却好像并不买账。
“唐洛彤，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真以为自己如此重要？留在宫中做个御医，就让朕放过秦家，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夜元凯不禁笑出了声，脸上尽是嘲讽，他没想到唐洛彤有一日会如此不自量力，敢站在这朝堂上以这么一点儿筹码就跟他谈条件。
“臣妾知道这宫中不缺御医，只要陛下想要，什么样的能人异士都能找来，只是陛下别忘了，赤锦门现在在我手里，只要我愿意归顺朝廷，那赤锦门便可为朝廷所用。”
唐洛彤就知道夜元凯不会答应，这笔交易看似是夜元凯吃亏，但实则仔细想想，夜元凯非但没有吃亏，反而还占了个大便宜。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用赤锦门，换秦家满门？”
夜元凯听出了唐洛彤的言外之意，脸色顿时就变了，眼底泛起了贪婪的光。
“不错，陛下可愿意？”唐洛彤点了点头，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神情也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