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心中有数
很快，前朝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文景在皇宫门口当中殴打李巍等一众文官，其中还有几位是夜元凯亲封的御使，这武将仗着武力打文官本就是大罪，文景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打了御使，这就相当于明摆着打夜元凯的脸。
就算文景没有藐视君上的意思，此举一出，也不得不惹人怀疑，原本夜元凯就对他颇有不满，如此一来，夜元凯心里更加恼怒了。
太后也听说了此事，知道文景犯了大错，所以带着文沁亲自去向夜元凯求情，太后和皇后都再三恳求了，就算夜元凯想处置文景，也不好下手，无论如何也要给太后和文沁点儿颜面。
只是夜元凯虽然没有处置文景，可却借着此事疏远了文沁，唐凝雪趁虚而入，这几日都是她在侍寝，又把夜元凯抢了回来。
“这个文景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公然打文臣，完全不把朕和这南岳律例放在眼里，简直可恶！”
晚上，夜元凯边饮酒，边在唐凝雪面前发着牢骚，他已经郁郁寡欢好几日了，也只有在唐凝雪这儿才能找到片刻安宁。
“文将军战功赫赫，又有太后和皇后庇护，平日里自然骄横些，只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有太后在，您动不了他，但也不能让他太过得意，最好能有人出来在朝中跟他相制衡。”
唐凝雪替夜元凯斟了一杯酒，唇边泛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语调轻缓，声音比水都软几分，让人忍不住沉醉。
“你说得对，但现在放眼整个朝堂，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能跟文景比肩，让文景忌惮之人，所以此事不好办呐。”
夜元凯长叹一声，眼眸微眯，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看着十分苦恼。
“有句话，臣妾不知当不当说。”唐凝雪微微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故意遮遮掩掩，引夜元凯上钩。
“有话就直说吧。”夜元凯冷冷地开口，明显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思跟唐凝雪打哑谜。
“从前秦家还在时，让文将军颇为忌惮，秦风将军跟文将军一样，也是战功赫赫，论及资历，文将军还比不上他，秦沛也是文臣之首，若是能让秦家东山再起，那文将军应该就不敢如此肆意妄为了。”
唐凝雪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夜元凯的神情，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上身，赔上了自己。
夜元凯突然放下酒杯，冷冷地打量了唐凝雪一眼，目光凌厉，眼底寒光凛凛，让唐凝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朕记得，你跟秦家向来没有交情，甚至还有些仇怨，你最近怎地一直在替秦家说话？”
夜元凯脸色阴沉，薄唇轻勾，眼底尽是试探，对唐凝雪也不似刚才那般亲和。
“臣妾完全是为了皇上您着想，跟您比起来，臣妾跟秦家的这点儿仇怨根本算不了什么，臣妾一心想替您分忧，您若是怀疑臣妾，大可以不必听臣妾的。”
唐凝雪愣了一下，随即也回过了神，微微欠身，将脸转向一边，很是恭顺。
夜元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唐凝雪，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脸色便渐渐缓和了些。
“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意，此事朕也想过，但穆离说秦家毕竟是罪人，若是让他们东山再起，怕他们会再次秘谋作乱，到时猛虎没除，又来头豺狼，便会更难办，所以此事就暂时搁置了。”
夜元凯抬手揉了揉眉心，此事也让他十分苦恼，眼见着文景越发跋扈，秦家又重用不得，朝中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此事像是陷入了僵局。
“两虎相斗，必定两败俱伤，臣妾觉得，您大可不必担心这个，文将军跟秦家先前就明争暗斗，水火不容，若是您偏重秦家，文将军定会心生不悦，暗地里跟秦家做对，而秦家也定不甘示弱，到时您便将他们一道铲除，岂不是一劳永逸？”
唐凝雪松了口气，紧接着解释道，夜元凯神情微妙，将信将疑，始终没有决断。
“你说得有道理，朕会好好思量的。”夜元凯不动声色，轻启薄唇，说得云淡风轻。
唐凝雪也不敢再多言，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必夜元凯心里也都数，该怎么做，夜元凯应该早就决定好了。
“王妃，您说皇上会因此放过秦家吗？”玉棋在一旁伺候着唐洛彤，忍不住问到，心里一直十分不安。
“其实皇上根本就没想过要斩杀秦家众人，他之所以一直将秦家众人关在天牢里，就是想煞一煞秦家的威风，借此控制住秦家，否则秦家众人早就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唐洛彤边翻着医书，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桌案上摆着昏黄的烛火，阵阵凉风拂过，烛火左右摇曳。
“原来如此，王妃您可真聪明。”玉棋恍然大悟，忍不住夸赞了一声，唐洛彤脸上却波澜不惊。
“虽然皇上做事莽撞，冲动，却并非蠢笨之人，他虽然明面上宠信穆离，但其实心里一直都在防着穆离，他很清楚秦家对南岳有多重要，就算不是因为文景，他迟早也会先放了秦家。”
唐洛彤淡淡地开口，跟夜元凯接触了这么久，夜元凯到底是什么人，她心里明镜一般，正因如此，她才会利用唐凝雪去求情。
“看来皇上也并非完全是个草包，只是比起王爷来，还是差远了，若是登上这南岳皇位的是咱们王爷，眼下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那些什么苗疆人，大梁人，也根本不敢觊觎南岳。”
玉棋忍不住感叹道，说起唐瑾宸，目光都亮了起来，看来对唐瑾宸很是崇敬。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对了，灵岚那边有消息吗？我可是许久都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唐洛彤只是浅淡一笑，脸上透着释然，可心里根本释怀不了，纵使唐瑾宸的死讯听起来千真万确，可没见到尸首，她就是不甘心。
“这个奴婢也不知，灵岚是被王爷派出去的，究竟去了哪儿，去做什么，奴婢完全不清楚，就算有事，灵岚也不会跟奴婢联络。”
玉棋微微欠身，如实解释道，灵岚的行踪连玉棋都不知道，看来是十分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