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密谈
“我先前给皇上诊平安脉，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皇上虽然看着身子康健，可脉象却虚浮无力，起初我还想不明白，但现在事情明朗了。”
林亦铭轻扬薄唇，脸上透着笃定，眼底泛起丝丝精光，心里似乎发现了大秘密。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跟瑾宸可都等着呢。”秦轩转过身，将窗户掩上，接着就坐到了唐瑾宸身旁。
唐瑾宸不紧不慢地品着茶水，心里似乎早就有了猜测，只是没完全确定罢了，所以对林亦铭的答案，并没有多少期待。
“皇上应该中了一种慢性毒，这毒服用个一日两日，看不出效果，可若长期服用，身子便会越来越弱，精神萎靡，面色发白，待到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致命。”
林亦铭小声解释道，这果真跟唐瑾宸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那到底是何种毒药？你可有查出？”秦轩心里惊讶，紧盯着林亦铭，神色也顿时肃穆了起来。
“他若是查出了，刚才会不说吗？”还不等林亦铭回答，唐瑾宸就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
“我确实没能查出，那毒隐藏极深，一般的太医根本诊断不出，我也是近日才发觉不对的，皇上的脉象愈发虚浮，看来那毒在他体内蓄积了不少。”
林亦铭垂首叹息，论及睿智，他始终比不上唐瑾宸，也别想在唐瑾宸面前卖关子。
“如此说来，皇上自己应该也不知，这毒会是谁下的？”秦轩思量片刻，疑惑道。
皇上及其宠信林亦铭，平日里的身子也都由林亦铭照料，而放眼整个太医署，医术能跟林亦铭比肩之人，至今尚未出现，皇上又不通医术，所以即便感到身子不适，也是不知自己已中毒的。
“能用如此隐蔽的毒药，看来下毒之人颇通毒术，那毒习正统医术之人几乎查不出来，非得精通毒术之人才能查出，下毒之人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如此下手。”
林亦铭面色微沉，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没立刻向皇上禀明。
这毒一般的太医诊断不出来，就算是林亦铭，心里也只有一点儿眉目，若是到时皇上不信，林亦铭岂不是要惹祸上身？
“或者说，那下毒之人手里，有精通毒术之人。”唐瑾宸肯定道，想起之前在江南，罗锐身上所中的奇毒，他总觉得这幕后操纵者是同一个人。
“不错，你们说，会不会是靖王？”秦轩点头，暗自猜测道，靖王既然早有反心，那就必定会早做准备，给皇上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还很难说，既然靖王想起兵，那我们就都警惕着，万不能让他得逞！”
唐瑾宸虽然心里也有这个猜测，但现在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所以不能贸然指认，以免弄错目标，让有些人钻了空子。
“皇上虽然脉象虚浮，精神不振，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我会在宫里好生看着，尽力找出那毒药的源头，可这解毒，我无能为力，得找二小姐。”
林亦铭不着痕迹地瞥向唐瑾宸，他口中的“二小姐”，应该就是唐洛彤，的确，这种事还是唐洛彤最在行。
虽然论起医术，林亦铭独步南岳，可论起毒术，怎么样都比不上唐洛彤这‘鬼见愁’的徒弟。
“二小姐还会解毒？唐家不是一直以医术扬名的吗？”秦轩惊讶道，唐洛彤鲜少在外面面前暴露毒术，所以秦轩此等不通医术之人，自然看不出。
“二小姐不止会解毒，对下毒也颇有了解，我如果没猜错，二小姐身怀毒术，而且这毒术还是师承高人。”
林亦铭先前去天牢探望唐洛彤，向唐洛彤了解给皇后进献寿丹时的情状，唐洛彤描述得细致入微，从那时起，林亦铭心里就起了疑。
那日寿丹里的鸩毒下得如此巧妙，唐洛彤竟然都能发现其中的破绽，可见她绝不仅仅只会医术，林亦铭是太医署令尹，心思比旁人要活络得多，这也自然瞒不过他。
“你猜得不错，若要让彤彤给皇上诊治，必定要先拿住靖王，弄清这下毒之人，否则彤彤接近不了皇上。”
唐瑾宸没有遮掩，在林亦铭和秦轩面前，他根本用不着遮掩。
唐洛彤虽然是唐家大房的嫡小姐，医术高明，可毕竟不是御医，皇上的身子平时都由御医照料，就算身子不适，也轮不到唐洛彤，所以眼下唐洛彤还派不上用场。
“你说得对，这个靖王，韬光养晦地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若是夺位做了皇帝，那皇后母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轩冷笑道，这几日皇后在后宫也是惴惴不安，派人送信给了镇守边关的胞弟文景，寻求外援，生怕一个不小心，南岳江山易主，她跟夜元凯性命难保。
“秦沛那边是怎么回事？他这几日跟唐雄天没少在暗地里接触，难不成他也想造反？”
唐瑾宸几日前就派千影探听消息，得知唐雄天一连给靖王送了好几道密函，八成是跟靖王勾结上了，而唐雄天又跟秦沛有所接触，不知这两人是否是一丘之貉？
而皇后不仅未牵涉其中，还是这场谋反之中最大的受害者，所以皇后应该是花氏用来迷惑唐洛彤的借口，花氏算得上千年狐狸精，想不动声色地保全自己，得到所有的好处，便想坐山观虎斗。
“我二叔才没那个胆子，他就是棵墙头草，哪边的好处多，就倒向哪边，唐雄天应该是想拉拢他，不过以我对二叔的了解，江山未定之前，他是万万不敢起歪念的。”
秦轩嗤之以鼻，轻笑道，似乎对秦沛很是轻蔑，完全没把秦沛这个尚书大人放在眼里。
秦风是武将，是南岳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手里握着数万精兵，虽然这些年来镇守京城，不再外出征战，可仍是受万民景仰的大将军。
此等荣耀和地位，是秦沛这种后来居上的文臣所无法比拟的，所以即便秦风和秦沛本属一家，可将军府却一直比尚书府高上一等。
“如此便好，这回靖王谋反，必定会牵扯到不少朝中的文武官员，若是秦沛牵涉其中，我怕你到时为难，舍不得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