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冥顽不灵
“自然是有事想问，殿下，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如今功亏一篑，心里一定很憋屈，很失望吧。”
唐瑾宸扬起手，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垂下眼帘，只是寥寥打量了靖王一眼，脸上尽是讽刺。
“哼，别以为太子联合秦风，赢了这一回，就真的能如愿登上皇位了，就算他们杀了本王，也照样不能高枕无忧。”
靖王不屑地冷笑，似乎一点儿都不怕死，已经被折磨成了这样，都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傲，看来他手里还有本钱。
“看殿下如此自信，一定还在南岳埋下了不少隐患，看来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唐瑾宸神情微妙，凤眸促狭，剑眉微扬，眉目间英气逼人。
“别忘了，你们唐家二房曾经在暗地里跟本王合作过，他写给我的那些信函，都在靖王府内，若是那些东西传到父皇面前，你们兄妹也定会被株连。”
靖王感觉到唐瑾宸来者不善，所以说话也是毫不留情，直接拿二房出来威胁。
“事到如今，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唐瑾宸勾唇浅笑，靖王虽然有野心，也沉得住气，可论起脑子，完全不敌唐瑾宸一半。
唐瑾宸给唐洛彤使了个眼色，示意唐洛彤上去问靖王，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不动声色地看一场好戏。
“江南柳城的指挥使罗锐，是你的手下吧，你用修罗散控制他，让他听你号令，最后也是被你的人一箭杀了，我说得对吗？”
唐洛彤也毫不客气，这些疑点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还是开门见山得好。
“是又如何？别以为你暗中替罗锐化毒之事我不知道，当初本王就该派人杀了你，以绝后患。”
靖王笑得狂放，之前他不是没对唐洛彤起过杀心，只不过唐洛彤充其量也就是个黄毛丫头，身份不尊贵，手里也无势力，所以他便以为唐洛彤成不了什么气候，将心思放在了别处，也把唐洛彤忽略了。
“你不是没派人杀过我，那日我和大哥上山崖采药，那些袭击我们的刺客就是你的人，只不过老天有眼，我和大哥都侥幸活了下来，江南的瘟疫，也是拜你所赐。”
唐洛彤心里全都想通了，江南的那一切，始作俑者就是靖王。
“若非罗锐背叛我，将药方交给了你们，现在江南早就成一片荒城了，说不定瘟疫还会蔓延到京城，你们早就因办事不力，被父皇斩首示众了。”
靖王说得得意，不错，就差那么一点，局势就完全反转了，今日被囚禁在这打牢里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就算你想夺皇位，有野心，也不能拿江南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做筹码，你知道因为这场瘟疫，江南枉死了多少人吗？”
唐洛彤心里气愤，靖王如此不择手段，简直令人发指，还好南岳江南没落入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恶人手里。
“要想登上皇位，如何能不付出代价？自古以来，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下都是森森白骨，本王做错了什么？你们帮太子，不也是想日后太子继位，能得到好处吗？”
靖王紧盯着唐洛彤，烛火在眼眸之中跳跃，在阴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我懒得跟你争论这些，那瘟疫的源头，你是从何得来的？还有出自西域的修罗散，是谁给你的？”
唐洛彤知晓靖王已然癫狂，所以不想再做无谓的争论，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事。
任何疫病的传染，都需要一个源头，有时是只染病的鸡鸭，有时是脏了泉水，一个百姓染上，才会传染给其他人。
而拿到药方，缓解江南的疫情之后，唐洛彤亲自出去调查过，瘟疫首先在柳城爆发，所以这源头定是在柳城，可唐洛彤调查了好几日，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这让唐洛彤一直十分苦恼，现在面对靖王，她终于有机会将心里的疑问弄清楚了。
“你们若是真有本事，大可以去查，想从本王口中挖出想要的，做梦。”
靖王十分高傲，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反正他现在已经难逃一死，说什么，做什么，自然都无所畏惧。
“你……”唐洛彤心里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刚想开口，却立刻止住，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就算靖王再冥顽不灵，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唐洛彤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冷静。
“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是给自己留条退路吧，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这样就算是死，也能死得痛快些，否则便要尝尽酷刑，生不如死了。”
唐洛彤紧蹙秀眉，面色凝重，隐隐提醒着靖王，双手不禁攥紧了身侧的衣衫。
“左右不过一死，我怕什么？只是你们费尽心机想问我的事，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答案。”
靖王一脸坦然，现在他落到如此田地，俨然是如何都活不了了，所以也是油盐不尽，任何东西都诱惑不了，也威胁不了他。
唐洛彤没有办法，若是可以，她真想一剑杀了靖王，但眼下还不到靖王死的时候，所以她只能先忍下去。
唐瑾宸缓缓走上前，将唐洛彤护在了身后，冷冷地打量着靖王，幽深的眸子里透着丝丝神秘，如深潭一般平静，却涌动着无数暗流。
“殿下，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若是我能给你一条活路，你当真不想要吗？”
唐瑾宸轻启薄唇，虽然说得云淡风轻，这却蕴含着生死，无比沉重。
“就凭你？”靖王轻蔑地瞥了唐瑾宸一眼，明显不相信唐瑾宸有如此能力。
看来唐瑾宸这些年来伪装得真是不错，连心机如此深沉的靖王都没看出他的不凡。
靖王这回败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眼不够亮，若是他能觉察出唐瑾宸的势力，不跟唐雄天合作，而是拉拢唐瑾宸，恐怕这南岳的江山，还真的就要易主了。
“此玉佩，殿下可识得？”唐瑾宸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上面镌刻着三首蛟图腾。
“这是本王的，如何会在你手里？难道昨夜在背后偷袭本王之人是你？”
靖王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语调高了不少，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唐瑾宸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