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手下留情
要是唐凝雪没跟夜元凯勾结，陷害唐瑾宸，拿到那封信，应该会质疑才是。
可唐凝雪毫不声张，晚上就按照信上所说，去了醉仙楼，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这不是都恰好证明，唐凝雪跟上回唐瑾宸被陷害之事脱不了干系吗？
“怎么？没话说了？还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啊？”
唐洛彤紧盯着唐凝雪，目光灼灼，脸上尽是沉沉凌厉，逼得唐凝雪无处可逃。
“你放开我！”唐凝雪用力挣脱了唐洛彤的手，一连后退了几步，眼神闪躲，连头都抬不起来。
“就算是我做的，那也没有你狠，你竟然这么对我，说，你昨晚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唐凝雪挣扎片刻，骤然抬眸，眼底尽是深深怨怒，盯着唐洛彤的脸，咬牙切齿。
“你也是从小学医术的，难道看不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唐洛彤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唇边的那抹浅笑愈发浓烈，神情却很是微妙。
唐凝雪低头沉思，拼命想记起一点儿昨晚的情况，可不管她怎么用力去想，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昨晚酒仙楼厢房里的迷香可是唐洛彤特制的，特意让碧柔出府，送去给掌柜的，所以唐凝雪若是能想起一星半点儿，才真奇了怪了。
“你如此对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唐凝雪欲哭无泪，趴在一方石块上干呕了起来，双手紧攥着拳头，尖长的指甲嵌入掌心，泛出了一层猩红。
“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虽然我也很讨厌你，但我更想让你知道，若是你日后还不肯老实本分，我有千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唐洛彤扬起头，背脊挺得笔直，如此狠辣的话，她说得平和极了，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可在这平和之中，却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唐凝雪面如死灰，她从来没想到，现在的唐洛彤能如此狡猾凌厉，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阵疾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沙石，唐凝雪刚刚站起身，顿时被沙子迷了眼，她踉跄着往后退，脚下有不少乱石，突然一个不稳，栽倒在了地上，腿刚好磕到了那些尖石。
顿时，鲜血泊泊涌出，唐凝雪慌忙撩起裙角，查看伤口，顿时发觉了不对劲。她用手蘸起一点儿血，放在鼻尖嗅了嗅。
“怎么有股膻味？是羊血。”
唐凝雪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换了副嘴脸。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是你在故意吓我。”
唐凝雪肯定道，本来她腿上泼的羊血已经干了，现在她的腿受了伤，流出的血又将那些羊血化开，这气味便遮掩不住了。
“没错，昨晚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但我没故意吓你，我是在警告你。”
唐洛彤也没想遮掩，说得坦荡极了，唐凝雪本就是学医的，自己是否被破身，冷静下来之后一定能弄清楚，所以唐洛彤从一开始就没想瞒唐凝雪。
“哼，我看你是怕真的找人碰了我，回到府中不好交代吧。”
唐凝雪冷笑着，刚才还像天塌了一般，现在立刻变成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真碰也好，假碰也罢，刚才那些乞丐对你动手动脚可是真的，你为了求饶，还自报了家门，若是他们在京中乞讨，将此事传出，就算你还是清白之身，你觉得还有人信吗？”
唐洛彤面不改色，只觉得唐凝雪是太想翻身了，所以也不好好想想，还以为自己安然逃过了一劫。
唐凝雪顿时明白了过来，唐洛彤的真实用意本就不是要毁她清白，而是要让她难堪，让京中的流言蜚语传得她抬不起头来。
唐洛彤也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前唐凝雪在京中传她和唐瑾宸的风言风语，现在也该轮到她以牙还牙了。
“而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附近也没有马车，若是就这么回府，你觉得府中上下会不会误会？”
唐洛彤紧接着开口道，秀眉轻挑，杏眸微眯，目光中隐隐透着危险。
“你，你给我记着，今日的耻辱，我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唐凝雪气得说不出话来，吞吞吐吐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
“好啊，我等着，就怕你没那个能耐。”
唐洛彤微微点头，浅笑盈盈，眉眼弯弯，看着乖巧灵动，让人完全防备不起来。
唐凝雪闷哼一声，拂袖而去，唐洛彤原本想转身跟唐凝雪分道扬镳，可这北郊不太平，唐凝雪如此衣衫不整，若是碰到恶人，岂不是要吃亏？
犹豫再三，唐洛彤还是悄悄跟上了唐凝雪，虽然她想教训唐凝雪，可却还是想给唐凝雪留一点儿余地，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唐凝雪回到京中，一路都挡着脸，她不敢走正门，只能偷偷摸摸地走到了后门处，像做贼似的溜了进去。
可惜府中人多眼杂，很快唐凝雪就被两个丫鬟发现了，那两个丫鬟一个扶着她，另一个赶紧去叫来了柳氏。
唐洛彤也后脚从后门跟了进去，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在唐凝雪被柳氏搀扶回房之后，唐洛彤也想径直回崇明阁，却在半道碰上了唐瑾宸。
“大哥。”唐洛彤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你昨晚都上哪儿去了？现在才回来。”唐瑾宸上下打量了唐洛彤一眼，目光在唐洛彤沾泥的鞋边上停留了片刻。
“你怎知我昨晚不在府中？”唐洛彤先是惊讶，可问出口之后又觉得是废话，便微微颔首，轻咬下唇。
“碧柔在你前一个多时辰回的府，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眼下两片淤青，昨晚应该没休息好吧。”
唐瑾宸的眼光向来毒辣，看人也从未错过，所以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错，我昨晚在北郊呆了一夜，至于原因，你马上就知道了。”
唐洛彤轻扬红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说完便转过了身，小跑着离开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去给你准备些吃的。”碧柔正在房中等着唐洛彤，见唐洛彤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
“等等，大哥没问你什么吧？”唐洛彤叫住碧柔，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