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暗潮汹涌
“哪有如此巧合的事?你的血,皇上的血,都能跟唐瑾宸的血相融?难怪皇上如此重视唐家,对唐瑾宸格外宠信,原来唐瑾宸是皇子。”
皇后神色肃穆,秀眉紧蹙,眉眼间尽是沉沉杀气,眼中透着防范。
“娘娘所言不错,微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巧合之事,长平侯一定是皇子。”
孙太医是文老将军安排进太医署的,对皇后绝对忠心,也是太医署里少有的,让林亦铭无法掌控之人。
“唐瑾宸是唐家三房的养子,根本就不是唐家血脉,他若真是流落在外的皇子,那父皇一直都未声张,难道另有打算?”
夜元凯仔细思量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皇位继承,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这才是本宫最担心的地方,不管唐瑾宸是宫外女子所出,还是宫中妃嫔所出再送出宫的,只要他身上流着南岳皇室的血,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皇上心思难测,说不定早已动了易储之心,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皇后紧盯着夜元凯,双手不禁攥紧了拳头,其实她对唐瑾宸早就起了疑心,这滴血,也是她在御前侍寝之时,给皇上下了迷药,刺破皇上的脚趾取了血。
皇上近日忙于大梁外使之事,虽然白日里看着龙马精神,但实则是内虚体弱,加之格外操劳,这几日身子极易疲累。
皇后按孙太医吩咐的,用极细的银针,只刺破了皇上脚趾上的一丁点儿皮肉,所以一夜过去,抹去血渍,皇上根本发现不了。
“母后您预备如何做?”夜元凯有几分疑惑,论起老谋深算,他根本不如皇后。
“趁那些大梁外使还在,戳穿唐瑾宸的身份,让皇上的心思再也隐藏不了,都摆到明处来,动手便容易多了。”
皇后下了决断,决定利用那些大梁人,唐瑾宸身份特殊,皇上心思难测,若是贸然揭穿,一定会惹皇上大怒,到时即便是皇后,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有那些大梁人,皇上多少都要顾及皇家颜面,就算到时心里有气,也只能先忍着,不会对皇后和太子大加斥责。
南岳皇子流落民间,说出去本就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皇上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也必然会将此事仓促压下,不会给唐瑾宸多高的爵位。
“孙太医,你先回去吧,此事莫要泄露出去。”皇上转头吩咐了一声,孙太医行了个礼,便径直走了。
外使馆里。
元昭坐在桌案边,心里一直回想着唐瑾宸的面容,唇边泛起一抹娇羞的笑,连元齐走过来,都未发现。
“皇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傻笑?”元齐在元昭身前坐下,疑惑道。
元昭顿时回神,望向元齐,犹豫片刻,还是慢慢开了口:“皇兄,你觉得长平侯如何?”
“你,你不会是大动凡心,看中长平侯了吧?”元齐仔细打量着元昭,言语中透着肯定。
“长平侯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远胜我们大梁的那些王侯公子,他若能做我的驸马,岂不美哉?”
元昭咽了咽口水,眼里尽是向往,笑得十分痴愣。
“虽然如此,可他毕竟只是个侯爵,在南岳朝中也无官职,你我这回来南岳,父皇特意嘱咐过,让你最好嫁与南岳太子,最不济也要嫁个皇子,而我则要带个南岳公主回去做王妃,长平侯非南岳皇室中人,攀不上我大梁驸马。”
元齐神情冷漠,一五一十地解释道,他们来南岳果然另有目的,如此一来,南岳跟大梁的联系便越发密切了。
“皇兄,父皇让我嫁给南岳皇子,无非就是想让我留在南岳京城,替大梁打探消息,就算我嫁给了长平侯,也依旧能留在京城,而且我听闻,南岳陛下对他青眼有加,日后他必有加官晋爵的时候,我看他的英姿,比太子更胜一筹,有我们大梁相助,这南岳皇位日后还不一定是谁的。”
元昭绾着胸前垂落的长发,说起唐瑾宸,目光都晶亮了起来,眼中尽是欣赏,红唇轻扬,丝毫不掩饰心里的喜悦。
“看来你是真喜欢长平侯。”元齐跟元昭乃是一母所生,所以元齐十分宠爱这个皇妹。
“当然,皇兄,你就应允了吧,过两日去向南岳陛下说说,让唐瑾宸做我的驸马。”
元昭紧抓着元齐的衣袖,左右摇晃着,微微撅起红唇,眼眶都泛起了丝丝濡湿。
“看今日之事,长平侯确实有胆有谋,才能上确实远胜于南岳太子,只要你能留在京城,下嫁于他,也不会坏了父皇的计划。”
元齐思虑片刻,想起今日元昭突然射偏的那一箭,心里总觉得是夜元凯在背后搞鬼,想借元昭的手,杀了唐瑾宸。
大梁本就对南岳虎视眈眈,想趁南岳皇位更替之际在其中大捞好处,倘若夜元凯对唐瑾宸起了杀心,那这两人就必是敌人,到时元昭嫁给唐瑾宸,大梁再帮唐瑾宸得到南岳皇位,那唐瑾宸岂不是能将南岳半壁江山割送给大梁?
想起这些,元齐心里便有了打算,只要是对大梁有好处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说,皇兄是答应了?”元昭心里激动,将元齐的衣袖攥得更紧。
“我可以替你去跟南岳陛下提亲事,但长平侯毕竟爵位不高,南岳必会有王公大臣站出来反对,到时究竟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你的运气。”
元齐微微点头,元昭一听,笑得越发畅快,对于元昭而言,只要元齐答应了,那其他人根本算不上什么。
唐瑾宸包扎完伤口,便独自坐在榻上摆弄着那些黑白棋子,他心里很清楚,今日元昭的那一箭为何突然射偏,就算所有人都没注意夜元凯的小动作,可他的眼睛却格外锐利。
看来夜元凯还是对唐瑾宸起了杀心,想借元昭的手让他骑虎难下。
唐瑾宸挑出一枚白子,看似随意地落在了棋盘之上,继而又落下几枚黑子,看似是在摆弄棋局,实则是在观察这局势。
黑子将白子逼得越来越近,白子几番落入险境,又几番逃脱,最终白子脱离虎口,扭转乾坤,将黑子吃干抹净,整个棋局都成了白子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