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机会
“你们俩倒是说句话啊？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怪二叔，谁让他突然给皇上出这个主意，蕊心要是真嫁给太子，那她这辈子都毁了。”
寻芳楼里，秦轩不停地来回踱步，捶胸顿足，剑眉拧成一个死结，硬朗英气的脸庞乌云密布。
唐瑾宸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神色浅淡，眼底波澜不惊，他知道秦沛如此做的意图，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帮他，可这个主意，也确实是个好主意，一场婚宴，能带给他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你先别着急，反正离吉期还有十日，在这十日之内，说不定能有转机。”
林亦铭缓缓抬头，他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他跟秦轩是兄弟，不想看到秦轩在乎的人受伤，可眼下形势所迫，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圣旨都下了，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会有什么转机？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蕊心所嫁非人，就算是抗旨，我也不能让这场婚事办成。”
秦轩年轻气盛，又是武将出身，一遇到麻烦就忍不住急躁，所以眼下说出的话也颇为激进。
“你不想让你妹妹嫁过去，太子那边应该也不想娶，到时候的那场婚宴，说不定有大意外。”
唐瑾宸轻启薄唇，幽深的眸子里透着说不出的神秘，其实这婚宴对他而言是个机会，对太子来说又何尝不是？最终结果如何，就看谁利用得好了。
“你什么意思？”秦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有些不明就里。
“太子大婚，到时必定热闹非凡，宫里宫外人员混杂，到时候皇上若是突然驾崩，你觉得谁会占大便宜？”
林亦铭倒是明白唐瑾宸的意思，他是大夫里的政客，亦是政客里医术超群之人，所以这点儿端倪，他看得出来。
“你们的意思是，太子会利用这场婚宴，弑君夺位？”
秦轩冷静了些，镇定下来自己想想，总算恍然大悟，眼下皇上的寝宫都是最精锐的禁军看守着，身边服侍之人也都是皇上的心腹，在此种情况下动手，明显不太好办，若是稍不留神，很可能将自己都搭进去，可若是趁乱动手，就大不一样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不过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唐瑾宸微微点头，夜元凯明显已经渐渐按耐不住了，所以他相信，夜元凯马上就会露出马脚。
“文景现在也在京中，倘若太子真要动手，东宫跟文大将军府里应外合，那宫里的禁军根本不是对手。”
秦轩面色微沉，眼下宫中的禁军早就不似从前那般了，夜元凯暗中收买了好几个副统领，几乎将那些禁军掌握了一半，文家军向来英勇善战，虽然文景此回带的兵马并不多，可应对这京中守军完全绰绰有余。
“所以我们的暗卫和死士都要随时待命了。”唐瑾宸紧接着道，心里似乎早就有了打算，可秦轩和林亦铭听到这个脸上具是一惊。
“那些人马可都是我们留着自保的，若是动用他们，就算救下皇上，保住这皇位，你该如何向皇上解释？要是没能阻止太子，我们的人都暴露了，日后我们拿什么自保？”
秦轩顿时不似刚才那般冲动了，眼下正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有一步行差踏错，搭上的很可能就是数万条人命。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生怕死了，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林亦铭斜睨了秦轩一眼，脸上透着嘲讽，让秦轩顿时黑了脸。
“我只是在跟你们一样权衡利弊，若是非动那些人不可，我也没意见。”
秦轩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火，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别处，似乎在逃避着些什么，掩饰着心里的不安。
“一旦救下父皇，我自会跟父皇解释，可若是失败了，也是命中注定，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这南岳天下就真的是太子的了。”
唐瑾宸站起身，走到秦轩身边，跟秦轩并肩站在窗前，垂眸俯视着楼下的长街，京城的这番热闹，还不知能持续多久。
“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上一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算没了那些暗卫和死士，我们还能再栽培，若是就这么拱手将皇位给了太子，那日后我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秦轩也想通了，握拳狠垂了一下窗台，目光灼灼，眼底尽是笃定。
“那我就回宫安排，不管是何后果，是生是死，我们都一同承担。”
林亦铭也起身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温和沉静的，好像从出生那日起，就没有半点脾气。
唐瑾宸侧过身，抬手拍向秦轩和林亦铭的肩，他们两人果真都没让他失望，唐鹤当年如此安排，真是要保他一世平安。
唐瑾宸径直回了唐府，秦妙可听说秦蕊心要嫁给太子，便让身边的下人去库房取了不少奇珍异宝，说要尽一尽做堂姐的心，给秦蕊心多添些嫁妆。
而此事唐洛彤也知晓了，她从未见过秦风的那位小女儿，但却跟秦轩接触了几回，对秦轩的心性也有所了解，既然秦轩跟秦蕊心是一母所生，所以她在心里料定，秦轩必定不想让秦蕊心嫁给太子。
“你见过秦轩了，他怎么说？”唐洛彤听说唐瑾宸回府了，便径直去了唐瑾宸的书房，语气中尽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秦轩了？派人跟踪我？”唐瑾宸轻勾薄唇，故意如此调侃道。
“每回遇到什么棘手的事，秦轩不都会找你吗？若我没猜错，林亦铭应该也去了吧，你们三人向来做事都劲儿往一处使，这回自然也是一样。”
唐洛彤轻扬红唇，知道唐瑾宸是故意这么问的，所以便淡淡地解释道。
“不错，我的确刚见过秦轩，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抗旨不尊的，就算他想做什么出格的事，秦将军也定会阻止。”
唐瑾宸微微点头，剑眉轻扬，眉宇间英气逼人，五官大气硬朗，配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格外清隽好看。
“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到最后一刻，这桩婚事到底能不能成，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