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4章 进退两难
不多时，达沦天的銮驾重回中军后，振臂高呼：“全军听令，斜执将旗，开斗将之路！”
“吼！吼！吼！吼……”
随着那颇有节奏感的震喝声响，数万大军、长长短短千百杆旗帜，以正中央的那条线为界、分别斜向左右。
城头众人隔着层层迷雾远远望去，对方的分旗之举、便好似劈江破浪一般情形，恢弘大气。
老蛮王眉头一拧，开口道：“敌方斜执将旗、是要开斗将之路了么？”
“哼，传令三军，切莫射箭投石，让他们过来！”
“另外，各方城头严防死守，千万别给达氏部族的混蛋们可乘之机。”
“是！”
……
辰申觉得不解，悄然问向身旁的凯奇莉，才知道原来这“斜执将旗、开斗将之路”，就跟此前“正名”行动有着相通之处——
攻城方为了能让双方都能看清斗将场面，往城下行进间，守城方不得攻袭。
这也算是一项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按理说，斗将分出胜负以后，逼临城下的攻城乙方，就必须再原路返回到此前扎营立寨、亦或是列整军阵之地。
等三通鼓过后，才能发兵攻城。
攻守双方的一退一让之举，便都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君子之行、勇士之心，以此博得月光之神的青睐，从而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
不过，那达沦天无耻之尤，颠倒黑白、蔑视神明的举动，让老蛮王凯瑞隆并不相信他在斗将之后、会老老实实的退回原地，再重整旗鼓。
而老蛮王自己对于月光之神的信仰又是极其坚定的，不愿“先下手为强”的在斗将之时发起偷袭。
所以，他只得提醒将士们多加小心，以防不测。
这时候，辰申凑上前去，悄声与老蛮王低语了几句。
后者听后，缓缓点了点头，并做出个隐蔽的、让对方安心的手势。
“嗒、嗒、嗒、嗒……”
眼前，达氏部族的军队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徐徐逼临城下。
隔着浓重的迷雾，老蛮王等人只见到那条位于平原边际上的“黑线”，缓缓的起伏着、靠近着。
成百上千杆高大的将旗，分成了个倒八字，迎风招展。
辰申从凯奇莉口中得知，由于月光之林中雾气甚浓，为了让双方兵将都能看清斗将的过程，通常会将观战距离缩短到一里之距。
也就是说，达氏部族的大军，要从十里开外、一路走到城下一里之内。
“唔……按照他们步步稳健的行军速度，最多也只要小半个时辰，就将兵临城下、开启斗将了。”
一念至此，辰申剑眉轻皱，心头微微一沉：“可等我融合完斗魂碎片之力、晋级月光斗士境，都要等到一个时辰以后了……”
“看来，这场斗将之战，哥就算有心相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喽！”
偏偏现在大敌当前，辰申既已上了城头，又岂有无故退逃之理？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凯氏部族这边的斗将之士，但愿他能够与敌方将领战一阵，争取些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辰申心境也是越发的忐忑起来。
因为在无法催动魂能的状态下，他的真实战力，也就相当于一名青铜战士，在城头上如坐针毡。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敌军已在城下约莫一里开外处站定。
达沦天帅旗一挥——
“咚！咚！咚！咚！咚……”
鼓声大噪之际，与达氏族王的华盖銮驾旁并驾齐驱的一名蒙面老者，拍马而出。
待其纵马驰到两军相距的正中之地时，猛地一扬手中长枪，身后鼓声便随他的这一动作而停。
旋即便听他气沉丹田、张口炸喝：“凯瑞隆老儿，可敢与我一战？”
这厮一上来，就直接点名要挑战凯氏部族的王者！
他此举看似莽撞，实际上却颇为奸滑——
眼下，达氏部族与凯氏部族正处于战火“将燃未燃”的状态，双方兵力也都旗鼓相当。
而凯氏部族有坚城可守，达氏部族的攻城器械却都早已报废、排不上用场。
如此算来，整体局势将对凯氏部族更为有利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那蒙面老者直接挑战老蛮王，后者十有八九都不会应战。
退一步说，就算被挑战的凯氏部族在综合实力方面稍显劣势，凯瑞隆尊为部落王者、在没有足够胜算的前提下，他也断然不会以身犯险的。
那蒙面老者就是算准了这点，才会如此叫嚣。
凯瑞隆身为一族之王，却不敢应战，那凯氏部族的士气难免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相比之下，达氏部族的士气就会猛涨一截，此消彼长之下，凯氏部族无疑就已先输了一阵！
但如果凯瑞隆脑子一热、真敢应战的话，以蒙面老者那同是白银勇士境的修为，双方明面儿上的胜算也是五五开。
可背地里，以达沦天这种、连“月光之神”的信仰都已摒弃了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偷袭！
如此一来，原本五五开的战局，恐怕就会变作二八、甚至是一九的生死胜负率。
那对老蛮王而言，可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所以，那蒙面老者此言一出，无论凯瑞隆应不应战，都注定会落入下乘。
显然，老蛮王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那双花白的眉头中间，不自觉的挤出了个“川”字：应战也不是，不应战也不妥，这可如何是好？
老蛮王也就迟疑了半息，城下那蒙面老者、已是倍显猖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凯氏部族的王，是个缩头乌龟啊！”
“莫不是被本将军的气势所震，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凯瑞隆老儿，你到底敢不敢应战，倒是吱个声儿啊？”
蒙面老者的叫嚣，让城楼之上的诸多将领皆是勃然大怒，一个个额上青筋暴起、鼻息粗重如牛！
与老蛮王是“好基友”的凯移山更是怒不可抑：“妈了个巴子的！这厮实在是太猖狂了，待老夫前去剁了他！”
他撸起袖管、刚准备跳下城头，却被辰申一把拉住手臂。紧接着，耳边猛地想起一长串的笑声……